甄玉岑子岳免费小说 甄玉岑子岳在线阅读
刚到大祁的这群突厥少年,很多连字都不会写,他们必须先在低等的书院启蒙。”
第一道筛选,就筛掉了一半,后来突厥这边也学聪明了,他们挑了很多聪明的奴隶,替代小主人进入书院,其中更有不少奴隶天生聪颖,获得了大祁官方的认可。
“第一道筛选考试,我是第二名,和第一名只差了一丁点儿,比第三名的分数高许多许多。”阙离肇谈起五十年前的往事,神色间依然带着明显的骄傲,“我的书院先生甚至告诉我,我该取个汉名,因为比起突厥人,其实我更像个大祁高官之子。”
阙离肇这充满得意的语气,让甄玉有些轻微的不适。
他是突厥王族,不是吗?而且他是突厥王的亲弟弟,身份已经足够高贵了,为什么谈起书院先生的夸奖,竟会如此得意?似乎对他而言,做大祁高官之子,远远胜过做突厥王的弟弟……
岑子岳突然问:“如果你只是第二名,那第一名是谁?”
他这么一问,阙离肇脸上的得意之色,顿时消退得干干净净,变成了一种憋屈愤怒的神情。
“一个无名的奴隶。”他从嗓子眼里咕噜着,不清不楚地诅咒了一句,“他是代替他的小主子进的书院,他那个小主子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蠢猪!连书院早上开课的时间都赶不及,每日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可他这个奴隶,比他不知聪明多少倍,竟然就这样一路从书院考进了太学院!”
岑子岳忽然道:“这个奴隶也是鱼目混珠的人员之一吗?”
“当然不是!”阙离肇突然愤怒地说,“你在想什么!他可是奴隶!猪狗一样的东西!这么重要的计划,怎么可能让一个奴隶参与?!万一他背叛了我们突厥怎么办!”
岑子岳无奈道:“可你也说了,这个奴隶聪明绝顶,比他的小主人聪明一万倍,与其让他那蠢蛋一样的主人搞砸计划,不如就让这个奴隶参与其中……”
“他是奴隶!是奴隶!”阙离肇愤怒极了,他用一种“你怎么听不懂人话?!”的表情,瞪着岑子岳,“一个奴隶,怎么能委以大任!他连人都不如!”
第272章 阙离肇的自白
岑子岳有些郁闷,他嘀咕道:“可是这个奴隶念书的能耐,比你还强……”
甄玉暗暗掐了他一下,那意思是你就别和老头子争了。
她也看出来了。阙离肇虽然满脸皱纹,看着年纪一大把,然而谈吐言辞,却充满了不和谐的幼稚之感,就好像他的灵魂,依然停留在几岁的幼童状态,始终没有得到充分地成长。
而时隔多年,阙离肇提起这个奴隶,依然满脸愤愤然,可想而知当时此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一个无名的奴隶,书院考试竟然胜过了他这个突厥王的弟弟!
凭什么!
甄玉和岑子岳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某种耐人寻味的无奈。
简而言之,当年阙离肇凭着极为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太学院,因此他也成功接近了大理寺卿晏正道的儿子,晏昉。
那年,晏昉刚满十岁。
他也是那年的太学院里最年幼的学生,朝中无人不知,晏正道有个天才儿子,小小年纪就能写文作赋,就连十七八岁的后生,文采都远远不及他。可想而知晏昉当时有多受到瞩目。
十岁的小男孩,心中还没有那么多教条和规矩,即便天生聪颖用功,即便出身高门贵族,从小就被告知了自己尊贵的身份,但孩子的天性往往还是会压倒一切。
晏昉和阙离肇很快就成了朋友,因为阙离肇具备晏昉所喜欢的一切特质:聪明,好学,谦逊懂礼貌,字写得漂亮,爱读书。而且和他一样,闲暇时候喜欢玩斗蛐蛐、猜灯谜、骑马射箭。
甚至就连讨厌的事物,俩人都非常相似,比如两个孩子都不喜欢吃黏糊糊的糕点,不喜欢喝太热的茶水,喜欢甜食却不喜欢太咸太油腻的东西……
“之所以我和他能有这么多好恶上的相同点,自然是因为,我这边有人花费了大量金钱,打探到了足够的情报。”阙离肇淡淡地说,“即便如此,我接近晏昉也耗费了一番功夫,因为他的父母不高兴他和一个突厥人来往过密。”
不管突厥王表面上如何做出臣服的样子,大祁的高层却依然对他有严重的戒备之心,而且普遍都认为,“突厥蛮子是没法被教化的,教他们念念书,认认字,这就顶天了,完全没必要真心交往”。
但是晏昉却对父母的提防不以为意。
孩子的心是很纯洁的,他在太学院是最小的孩子,阙离肇只比他大两岁,再其余的学生,就都恨不得比他大十几岁了,那些师兄们虽然敬佩他的才华,日常却依然把他当成小屁孩,甚至经常开玩笑调侃他。
只有阙离肇从来不调侃他,因为阙离肇自己也是个小孩。
他找不到比阙离肇更合心意的玩伴了。
“就这样,长年累月地接近下来,我和晏昉从眉眼只有一两分相似,到之后,变得越来越像,就连师长们tຊ也常常弄错我和他。”
岑子岳忍不住问:“你是说,你的脸会逐渐变形?”
阙离肇点点头:“每天晚上,我都要忍受从头到脚的骨头疼,那不是自然生长的疼痛,而是蛊毒在起作用,它在把我整个身材容貌,像刀削斧凿一样,往晏昉的方向扭转。”
就连晏昉自己也留意到了这一点,偶尔他会开玩笑道:“阿肇,你怎么越来越像我了?你是我儿子吗?”
但没有人把这种转变当回事。
因为它发生的过程实在太漫长了,那位设计这个方案的云禳国太师说,完整改变下来,差不多要三到五年之久,改变是在一点一滴之中微妙发生的,谁又能看出自己身边,日日相伴的那个同伴,昨天和今天有了些许的不同?
更严重的是,在“姽画术”这种渐进式的改变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