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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在你公司是我太过生气，口不择言，我跟你道歉。”

　　我后退几步，和他拉开安全距离，“那梁总是特意来找我道歉的？不用这么麻烦，我不在意。”

　　我皱眉，“我们之间就一定要像现在这样，连正常地说几句话都不行吗？”

　　“青溪，你当年可不是这样。”

　　当年是什么样？

　　当年我们是还没走入社会的大学生。

　　曾经以为只要真心相爱就能走到白头偕老。

　　我们陪伴着走过校园里的每一个教室，走廊，操场。

　　他尊重我，相信我，鼓励我，陪我走过我最困难的时光。

　　我亦追随他，努力提升自己，希望能成为他最喜欢的模样。

　　如果不是后来的变故，或许我们能走得再远一点。

　　可奈何世事无常。

　　提起过去，我态度也软了一点，“都过去了，现在再提当年，没有意义。”

　　他不置可否，没顺着我的话继续，而是问：

　　“我来也没别的目的，就想听你真心说一句，你过得到底怎么样。”

　　我还是紧张，更多的是不适应，他态度转变的太快，快到让我认不清他的心理。

　　“我很好，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有钱有闲，也算得偿所愿。”

　　他皱眉，不太相信的样子，“你爱他吗？”

　　多么经典的问题，可我已经走上了社会，谈爱是有钱人的奢侈品。

　　我笑答：“重要吗？他有钱，他愿意给我花，还不够吗？”

　　他点头，总算有几分认同，可说出口的话，却叫我听不懂。

　　“现在我也有钱了，也愿意给你花，青溪，你还愿意和我回到过去吗？”

20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这话一出，倒叫我愣住了。

　　我是曾经背叛过他的人，愤怒，羞辱，报复，才是他最可能对我做的事。

　　像先前那样无视我，嘲讽我才是人之常情，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让人尴尬的话来呢，耍我吗？

　　我靠着墙，正色道：“梁总还是不要拿我寻开心了，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我知道梁总生气，可也该给我留点余地。”

　　他笑了，不再是之前见过的冷笑，而是笑地颇有些无奈。

　　“没开玩笑，我很认真，青溪，我们还能给彼此一次机会吗？”

　　机会？

　　我和他当年闹地难看，人尽皆知，何来机会。

　　没有男人能够忍受这样的背叛，他也一样，之前的态度就是证明。

　　郑兰馨说话虽然难听，但话糙理不糙，我的存在是梁落尘当年卑微如蝼蚁，可以被钱权随意践踏的证明。

　　他何苦自虐，留我在身边。

　　我提醒他：“梁总被人下降头了？过去的事，难道都忘了吗？”

　　听见我提起他的伤心事，他双手不自觉地握拳，故作轻松的样子也有裂痕。

　　可还是坚持道：“没忘，但你说的对，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

　　我反问：“那梁总有大好的前程，何必再回忆我这个旧人。”

　　他话到嘴边，开口又停下，最后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也卸掉了他最后的防备。

　　“别再叫我梁总了，我们之间不应该这么生分。”

　　“我也不瞒你，最初的日子里，我恨过你，也想要报复你，在国外的那段时间里，我过得很煎熬。”

　　“但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忘不了你，爱也好，恨也罢，我的脑子里只有你，装不下别人。”

　　他在口袋里摸索，竟是掏出一包烟，清脆的火机声响后，一根烟冒着猩红的火光衔在嘴尖明明灭灭。

　　印象里他一直都是不染尘埃的样子，这样的他当年是从不抽烟的。

　　没想到在经历了后来的事情，也染上了抽烟的习惯，人果然是会变的。

　　我没说话，他吸了几口，在吞云吐雾之后继续。

　　“起初我不愿意承认，在你那样离我而去之后，我还像个傻子一样忘不了你。时间久了，也就慢慢接受了，当年的事，不能全怪你，谁会要一个即将坐牢的男朋友呢？”

　　“我只是气你，为什么不愿意多等一等，只要再等等，我们是不是就还有可能。”

　　我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面色有异。

　　我想过自己和他见面之后的种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他会在还没知晓一切的时候，放下曾经屈辱的种种，原谅那个背叛了他的我。

21

　　大二那年，我父母车祸重伤。

　　纵然被及时送去了医院，依然在几天后不治身亡。

　　突如其来的重击让我没办法面对现实，最绝望的时候，一度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而梁落尘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了我的生活。

　　他那年是我的追求者，在知道我家的情况后，忙前忙后无微不至。

　　我情绪低落，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也和他直言，没有想要谈恋爱的心思，可他毫不在乎。

　　我父母是来南城看我发生的车祸，因为不是对方司机的全责，所以医药费只能是我们自己承担。

　　可异地抢救那几天的费用是比巨款，而我父母是个普通工人，我拿不出这么多钱支付医院的押金。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借钱有那么难。

　　勉强从亲戚那借了点，可加在一起还是不够。

　　梁落尘就是在这个时候替我补足了医院的押金。

　　后来父母丧事办完，我卖了老家的房子，也还上了这笔钱。

　　他也从未挟恩以报，而是一直默默陪在我身边，后来我们走到了一起也是必然。

　　但这份恩情我始终没忘，所以在后来他出事的时候，我没法眼睁睁看着他前途尽毁。

　　做都做了，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从未想过去告诉他。

　　原本以为这辈子和他就是陌路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他竟是……

　　我强忍着心绪，“过去太久了，现在一切早就不一样了，我们结束了，你去看看其他人吧。”

　　他抽完最后一口，把烟灭在瓷盘里，皱眉道：“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你不喜欢齐煜吧，不是喜欢钱吗，现在我也有。”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当断不断，必然要给我和他添上无数麻烦。

　　“可你还是和齐煜不能比，他在南城只手遮天，我为什么要离开他跟着你。”

　　他已经走到我面前，带着那身违和的烟味，质问我：“他拿你当人吗？跟着他，你真的高兴吗？”

　　“他那样的身份，永远都不会娶你，即使不是林清钦，也会是和他门当户对的别人。”

　　他一字一顿：“但我可以。”

　　我感到头皮在一层层炸开，但理智还在，我拒绝：“不需要，和他在一起我很高兴。”

　　可听到我的话，他像是突然受到了刺 激，上前抓住我的肩膀，“你骗人。”

　　我心中炸响警铃，扭身想走，反而被他抓地更紧。

　　“你放开！梁落尘！”

　　他的脸上是我从前没见过的偏执，“承认吧，你忘不了我。”

　　而我刚要开口，包厢门就传来一阵爆裂的响动。

　　实木的推门以平开的方式自上而下倒地，激起了门框断裂处墙皮的尘埃。

　　如此暴力开门的方式引起了外间不小的喧哗，看见齐煜踩着门板进来的那一刻，我好像看见了撒旦。

22

　　梁落尘的手还在我的肩上，在刚刚听见巨响的时候，甚至搂着我护在了身后。

　　齐煜慢条斯理地走进来，眼神就聚焦在我和他相接的地方。

　　“二位好兴致啊，光天化日的，动作还不小。”

　　他看着一派闲适，可周身冰冻三尺的气场令人胆寒。

　　跟了齐煜这么久，我现自己原来没见过他真正发怒的模样。

　　原来震怒来临之前真的会有短暂的平静，我不敢想象，这份平静的表象之下酝酿着怎样的风暴。

　　我猛地挣开他退后，飞快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是……”

　　还没等我说完，齐煜身后的保镖飞快上前，两个高大魁梧的壮汉暴力地把梁落尘拖到门边，在他膝弯处一记猛踹，按跪在齐煜面前。

　　“你干什么？”

　　理智在这一刻断裂，我怒上心头。

　　冲到梁落尘身边想要把他拉起来。

　　可保镖铁钳似得胳膊又怎么是我能够撼动的。

　　我回身去看齐煜，打头踹门的保镖替他拉开椅子，他坐在皮椅上交叠着腿，看着我们好整以暇。

　　我冲着齐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