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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向愿是我护住的小丫头。后来温祈愿没了，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赵书鹤找回温祈愿。

　　除此之外，赵书鹤不可能会纵容我继续待在江家。

　　“脖子的伤怎么样了？”

　　赵书野语气淡淡，疲倦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寂寥。

　　他看上去很累，却又在拼命地强撑着自己的身体。

　　“已经没事了。”

　　赵书鹤下手还算有分寸，只是看着恐怖。

　　“以后，你就留在这里，想做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赵书野道。

　　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良久的沉默，赵书野才开了口：

　　“她说过，把你当成妹妹，希望你过得很好。”

　　“我只是，想完成她想做的事情。”

15

　　我呆滞了很久。

　　赵书野在高中毕业后，就去到了国外。

　　我和他的相处不多，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向愿的事。

　　赵书野不是个多话的人，吩咐佣人做了夜宵，又转头看向我：“他们说你一天没吃了。”

　　“我不饿……”

　　我下意识地回答。

　　脑海里依旧是我那具残败不堪的尸体，以及最后咽气之前，男人猥琐的身躯。

　　我根本无法吃得下饭，只觉得恶心感一直在嗓子眼。

　　骤然见赵书野不悦地看向我：“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一愣，记忆猛地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盛夏。

　　孤僻而又臭脾气的少年僵直地站在药店门口，脸色铁青：

　　“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可是炎夏燥热，汗沁入伤口，到时候发炎了，可就不是小事。

　　“赵书野，你能不能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赵书野缓缓地转过头来。

　　少年很瘦，昏暗的路灯下，衬得他的下颚线越发清晰。

　　细密的汗从额边两侧，一直顺着侧脸滑下，最后再隐没入精壮的胸膛之下。

　　“没人在乎的。”

　　回到江家后，没有人在乎赵书野。6

　　除了那位和蔼可亲的赵奶奶。

　　可她年纪大了，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疗养院里。

　　而孤身一人的赵书野，面对的只有厌恶他的赵书鹤，对他不理不睬的赵父，以及把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的赵母。

　　就算是死了，或许也不会有人在乎。

　　高大的少年，在夜幕之下，近乎融为一体。

　　声音低低的，像是被抛弃的小兽一样。

　　“有的。”我仰头看着他：“赵书野，你长得那么好看，这张脸要是破相了，很可惜的。”

　　“我在乎的。”

　　我看到少年的眼睛亮了。

　　小小的，像是有一团光在里面一样。

　　“……”

　　面前的饭菜很可口。

　　赵书野的动作很优雅，不紧不慢地吃着，却给我看出了一种木讷的感觉。

　　就像是没了灵魂，单纯地为了活着而吃饭。

　　他……为什么那么在乎温祈愿？

　　只是因为，当初我帮过他吗？

　　我低下了头，面前的几盘菜为了调味都加了一些葱花香菜。

　　我犹豫了几下，轻轻地夹了一块牛肉，悄无声息地把上面的配菜撇到一旁。

　　余光之中，赵书野吃饭的动作似乎顿了顿。

　　紧接着，我听到他略带沙哑的嗓音：“温祈愿后天下葬。”

　　我轻轻“嗯”了一声，稳住了情绪又问：“查到凶手了吗？”

　　奄奄一息之际，那个男人不仅没有把握救我的黄金时期，还对我做出了那种恶心的事……

　　对着一个车祸，全身是血毫无反抗的女人……

　　想到这里，那股恶心的感觉再一次翻涌了上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滔天的恨意。

　　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还有赵书鹤……

　　“还没。”

　　赵书野握着筷子的手青筋暴起。

　　“我会找到他的。”

　　我张了张嘴，有句话一直憋在心里。

　　那一年的盛夏很漫长，足足有三个月。

　　因为那一晚的事，整个江城都在传，我喜欢赵书野。

　　为了避嫌，也为了不惹赵书鹤生气，我后面都躲着赵书野。

　　可他对我……似乎有不一样的感情。

16

　　举办葬礼的那天，赵书野带着我一起去了。

　　我的遗照高高地挂在了正中间，来往的人熙熙攘攘的，却没几个在乎我。

　　甚至我的亲弟弟温安都还是一副玩笑样，和他的狐朋狗友们打着诨：

　　“晚上组个局呗，这几天憋死我了。”

　　“你小子，自己亲姐都死了，一点都不伤心？”

　　温安轻笑了一声：“早盼着她死呢。今晚怎么说，还是老地方？我请客！”

　　话音刚落，温安的肩膀被那些叔伯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收敛点。”

　　温安有些不开心地撇了撇嘴，将后头的话给吞了进去。

　　身后还摆放着我的骨灰，黑白色的照片上映着我十八岁时的笑容。

　　可我至亲的弟弟，却在庆幸着我已经死了。

　　为什么啊……

　　明明我们是家人才对……

　　“别难过。”

　　身旁传来了赵书野的声音。

　　他一身黑衣，眸色浅薄地看向了我。

　　我心一慌，赶紧摇了摇头：“祈愿姐姐她很好，不应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赵书野不再说话，只是不留痕迹地扫了我一眼。

　　进了内屋，我看到了赵书鹤。

　　他这些天似乎过得并不好。

　　才四天不见，整个人已经消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的，就连衣服，也有些皱巴巴。

　　他守在了我的骨灰旁，目光一如那天的呆滞。

　　别墅里的佣人议论过，这些天的赵书鹤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在确认了温祈愿是被人害死后，他疯狂地寻找着凶手，不眠不休。

　　还传言，在温祈愿的遗体被接回来之后，他抱着四肢不全的温祈愿整整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被佣人拉开才肯放手。

　　不知情的佣人还曾唏嘘他的深情。

　　可只有我知道。

　　这些不过是他的愧疚罢了。

　　“阿鹤，回去休息一会吧，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唐温月就陪在赵书鹤的身边，轻轻地拽着男人的衣角，声音轻轻柔柔的。

　　“不用。”

　　赵书鹤开了口，声音沙哑难听。

　　“阿鹤，我知道你伤心，但是人死不能……”

　　“你累的话，就先回去。”

　　赵书鹤甩开了唐温月的手。

　　唐温月佯装吃痛地抚摸上了当年替赵书鹤挡刀的位置，低呼了一声：“阿鹤……”

　　赵书鹤眉眼动了动，终究还是软下了几分：“抱歉。温月，这几天你还是回家吧，我想多陪陪愿愿。”

　　“人都死了，装深情给谁看？”

　　我身旁的赵书野已经大步走上了前，声音里都是嘲讽。

　　“温祈愿在的时候，你和你的白月光恩恩爱爱。现在她不在了，你倒是懂得陪她了。赵书鹤，你不觉得自己在犯贱吗？”

　　他用着曾经赵书鹤侮辱我的话，原封不动地怼了回去。

　　赵书鹤呆滞的眉眼总算是有了反应。

　　他冷眼看向了赵书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龌龊的心思。温祈愿就是到死，也还是我赵书鹤的妻子！”

　　“所以，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把她害死吗？”

　　“我没有……”

　　赵书鹤的声音低了下去，神色越发的痛苦起来。

　　“那晚，如果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