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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在意董永，不在意任何人，她在意的只是萧无心。

　　萧无心的喜悲便是她的喜悲。

　　不然她一介圣女之尊，又怎会因他一句话，便从南越千里迢迢跑到北境，只为了救一个自己人都不认识的人。

　　她看任何人，眼底都是冷凝淡漠的，唯独看向萧无心的眼睛里，有着光。

　　乔霓音自己没有一个好结局，但她却依旧希望，这天地下的痴情女子都能得偿所愿。

　　“槐安，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像我一样。”

　　梦槐安一愣，勾唇笑了：“不会。”

　　乔霓音颔首，梦槐安比她聪明。

　　两人看着对方，眼中印着惺惺相惜的光。

　　梦槐安问：“离开董永，你想去干什么？”

　　乔霓音想了想，回道：“我想去游历大陆。”

　　“我这一生，好像从没未自己活过，我想去看看更大更广阔的世界。”

　　梦槐安狡黠一笑：“既然如此，第一站不如从南越开始怎么样？”

　　乔霓音点头：“好啊，早就听闻南越人杰地灵。”

　　一个战神萧无心，一个圣女梦槐安，都是当世不可多得的精彩人物。

　　跟梦槐安聊完，乔霓音刚走出回廊，便看见了萧临昀。

　　他颇有些涩然又忐忑地开口：“霓音，你要离开北辰王府吗？”

　　乔霓音估算了一下董永的身体状况，回道：“少则一两月，多则三四月后吧？陛下有何指教。”

　　萧临昀得到确切答案，强压下跳动的心脏：“那你，愿意跟朕回京城吗？”

　　“回京城？”乔霓音有些诧异的反问，“回京城干什么？”

　　萧临昀宽大袖袍下的手握紧，鼻尖都沁出汗。

　　他看向乔霓音的眼眸满是悲伤：“自你死后，朕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再后悔，悔意如附骨之疽，啃噬我身体的每一寸。”

　　“我期盼着你的入梦，因为只有在梦中，我才能再见到你。”

　　“我无数次发誓，如果再从来一次，我绝不会那样对你，你知道我这次为何来北境吗？”

　　乔霓音被他这番突如其来的真情表白惊住，下意识反问：“为何？”

　　萧临昀眼眶发红：“只因我听闻董永又有了新欢，所以我抛下一切，马不停蹄赶回来，只为将你带回京城，那你才是你的家不是吗？”

　　“家？”乔霓音觉得这个字有些嘲讽。

　　她已经知道了，董永对乔安瑶，对付承，包括对她的父亲乔尚书做的那些事，可她却没有任何感觉。

　　没有亲人被杀的悲伤愤怒，也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若狂。

　　她平静得令自己都感觉到害怕。

　　她所有的爱恨都早已随着那一场死亡埋葬了。

　　乔霓音垂下眼眸：“陛下，我在京城没有家了。”

　　萧临昀上前一步：“没关系，霓音，朕会给你一个家，你愿意……当朕的皇后吗？”

　　乔霓音愣了。

　　躲在墙脚偷听的一群人也沸腾了。

　　萧无心瞪大眼：“皇后？萧临昀疯了？”

　　梦槐安挑眉：“皇后和王妃，听起来确实皇后的吸引力强太多了呢！”

　　萧无心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第37章

　　祁十三和冷冬等人则是脸皱成了一团。

　　不知是谁忧心忡忡嘟囔：“首领会怎么选，她若选择回京城，我们是不是也得回去当暗卫？”

　　“废话，我们肯定得跟着首领啊。”

　　“回京城那还不如去四方山给百里药圣采药呢！”

　　这几个月的平静日子，让他们几乎已经忘记了那无数个暗夜里刀口舔血，每一刻都将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日子。

　　萧无心则是担心自家兄弟被人挖墙脚，急得恨不能冲出去痛揍萧临昀。

　　梦槐安看着这心思各异地众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往外走去。

　　“槐安，你不听了？”萧无心眼睛一直跟着她。

　　梦槐安洒脱自若：“她不会答应的，早就知道的答案，有什么好听的。”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不远处的乔霓音开口：“陛下，霓音此生此世，绝不会再踏入京城半步。”

　　这话一出，便是断绝两人之间所有可能。

　　萧临昀或许对她有几分爱意，但这爱意，绝不可能让他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江山。

　　其实，从他让董永将尸体从京城带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走出了选择。

　　往后再多，无需赘言。

　　萧临昀焦急道：“霓音，你好好考虑，不要如此冲动。”

　　看着萧临昀痛苦不堪模样，乔霓音索性将话说得透彻：“陛下，您说错了一点，您此次来北境，不是为了替我讨个公道，更不是为了带走我的尸体。”

　　“你只是为了赢董永，而我不过是个筏子，是个借口。”

　　“在你不知道董永身边那人就是我之前，你只是为了嘲讽董永，他的爱，也不过如此，仿佛这样，你就能胜过他。”

　　“其实，我当年能察觉到，你有时候对我带着恨意，那时我不知道为何，知道后来我知道了董永与乐瑶公主之间的事。”

　　“陛下，您恨的不是我，而是您的姐姐乐瑶公主吧，你恨你的姐姐，为了一个你最讨厌的人舍去了自己的性命。”

　　“你爱的也不是我，而是她。”

　　乔霓音看着萧临昀因被自己戳破而苍白如纸的脸庞，叹息一声。

　　萧临昀也是个可怜人，不过这份可怜却不能抹杀他曾经的恶毒无情。

　　她们没有错，为何要莫名承受别人爱与恨。

　　“我不想再参与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人生，从今往后，不管你们斗得如何你死我活，都与我无关。”

　　萧临昀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阵寒风袭来，乔霓音拉了拉大氅，冷冷音音道：“北境天寒地冻，不利于陛下龙体，陛下为了大萧，当早日回京才是。”

　　说完，她不再看萧临昀，转身就欲离开。

　　萧临昀却颤声叫住她：“霓音。”

　　乔霓音脚步一顿。

　　萧临昀哑声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真的爱过你。”

　　乔霓音笑了笑，扬声道：“多谢陛下厚爱！”

　　她能不恨萧临昀，已经快修佛入圣了。

　　萧临昀终于知晓，他不只是晚了一步而已。

　　他或许从来，就没进入过乔霓音的心。

　　“明日我便会回京，霓音，你能来送我吗？”

　　乔霓音毫无半分留恋：“陛下慢走，我明日有事，就不远送了。”

第38章

　　翌日，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幽城门口。

　　后面长长一串护卫队，由北辰王爷亲手指派。

　　风越来越大，但里面的贵人却始终没开口。

　　不知道在等谁。

　　天色快要暗下来时，侍卫统领上前：“陛下，再不走，天黑之前，我们便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了。”

　　萧临昀掀开帘子看向空空荡荡的城门口。

　　他苦笑一声：“霓音，你还真是说到做到。”

　　“朕希望，你对董永也能如此。”

　　这么想着，他冰冷的心多少有了一丝安慰。

　　既然他得不到，那董永也该孤苦一生才公平。

　　想罢，他放下车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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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辰王府内，萧无心看向董永：“萧临昀已经走了。”

　　董永睁开双眸：“他舍不下他的万里江山。”

　　萧无心摇着折扇，风流公子哥模样：“自古以来，又有几人真能为美人抛弃江山。”

　　说着，他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哦，忘了，我面前不就有一个痴情种吗，可惜啊，别人不领情。”

　　董永蹙眉看他：“这么冷的天，你拿着个扇子扇什么？不觉得做作吗？”

　　萧无心笑得越发开怀：“这是恼羞成怒了？”

　　他早已跟董永绘声绘色讲述了昨日乔霓音的话，感慨道：“我看乔霓音现在那断情绝爱的模样，只差一步，便能出家修佛了。”

　　董永眉心狠狠一跳。

　　“她不会。”

　　“啊，对对对，她自然不会出家，可是她也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

　　“只等你伤一好，她便要迫不及待收拾行李，远走天涯。”

　　董永攥紧被子：“那我若一辈子不好呢？”

　　萧无心摇头：“能替你将她留下三五月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