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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厢房。

叶小娴坐了很久，即使生着暖炉，身子也冻得发僵。

这时，丫鬟屏儿回来禀报：“今日送去给王爷的补品又被退回来了，侍卫说王爷已经出门去了。”

叶小娴的心一寸寸冷下去。

半响，她哑声道：“往后都不必再送了。”

屏儿退下了。

叶小娴动了动发僵的身子，望向门外。

深更半夜的，陆明熹又走了，他又去哪了？

一股腥意从喉间涌起，叶小娴“哇”的吐了血！

密密麻麻的痛意蔓延至全身，疼得她蜷曲在地。

叶小娴明白，‘神仙叹’又毒发了。

等到再醒来时，便看到站在床榻前大夫和红着眼的屏儿。

“娘娘到底怎么了？”屏儿着急问。

大夫眉头紧锁：“王妃娘娘恐怕是郁结于心，才会吐血昏迷。”

叶小娴心底了然。

‘神仙叹’顾名思义：神仙来了也只能叹息。

中毒之人到死，任何大夫都不会察觉死因。

叶小娴又道：“我没事，劳烦太医了。”

她一副要送客的模样。

“还有件事。”

忽然，大夫拱手跪下，郑重道。

“王妃，您有喜了。”

第三章

叶小娴怔在原地。

一股欣喜猝然从心底涌起，可还未高兴多久，便听大夫说：

“但王妃您身子孱弱，腹中胎儿可能保不住。”

“只怕生下这孩子之日，便是你丧生之时啊……”

这话，如重重一棒砸在叶小娴头上。

叶小娴先是慌乱，随即眼底闪过一抹坚定：“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您开药吧。”

大夫叹了一口气：“我替您开安胎药，切记，在此期间，不可行房。”

……

叶小娴喝过安胎药，第一个去的地方便是琅琊山。

这里葬着她叶家所有族人。

到了山顶，入目是数不清的小土堆，被白雪覆盖，一片苍凉萧条。

叶小娴看着，忍不住鼻尖泛酸。

叶小娴跪在父母墓碑前，一手覆在腹部，嘴角强扯起一抹弧度。

她喃喃道：“爹，娘，请您在天之灵保佑女儿，将这个带着叶家血脉的孩子生下来。”

扫完墓，纸钱烟雾缭绕。

就在这时，叶小娴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便见一个挺拔的男子穿着一袭铠甲走了过来，模样和陆明熹有几分相似。

正是当今九王爷叶屹辰，半月前，他率兵出京剿匪。

叶小娴站起身来，诧异的看着他：“小九？你怎么来了？”

“四嫂。”

叶屹辰停在她面前，沉声道：“师父忌日，我没能赶回，今日回京，特意前来祭拜。”

叶小娴低声道：“你有心了。”

叶屹辰走上前，对着墓地跪下磕头。

叶小娴看着，心中蓦然泛起苦涩。

明明陆明熹才是叶家的女婿，可他却连忌日都能忘记。

要离开时，山上忽地风雪骤大。

叶屹辰担忧提议道：“雪天路滑，四嫂，让我护送你下山吧。”

叶小娴没有拒绝，道了声：“多谢。”

好不容易下了山，两人走在街上，却不料正撞见陆明熹和柳梦璇一同走出医馆。

四人面面相觑。

叶屹辰率先反应过来，向陆明熹拱手行礼：“四哥，我正护送四嫂回府。”

陆明熹深邃的黑眸看着两人。

冷声道：“辛苦你。”

这时，一旁的柳梦璇柔柔开口，欲语还休朝叶屹辰唤了声：“夫君。”

叶屹辰看着她，依旧面无表情：“随我回府。”

柳梦璇怯怯随叶屹辰离开。

转眼原地便只剩下叶小娴与陆明熹二人。

叶小娴话里有话：“小九回来了，你不该再去找柳梦璇。”

陆明熹却答非所问：“九弟回来了，你应该很开心吧？”

叶小娴听不懂这话，压着怒意看向他：“你以为小九想娶柳梦璇？要不是她自己莫名出现在他床上，他定能娶一个比柳梦璇好上十倍的名门淑女。”

陆明熹冷笑一声：“你倒是很了解他。”

叶小娴还未反应过来此话何意，陆明熹便不耐烦道：“你先回府吧。”

说完，便要离去。

叶小娴忽然道：“今夜是十五，你记得回来。”

是夜。

叶小娴坐在床上，陆明熹推门而入。

没等叶小娴开口，就将她压在床榻上，一阵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叶小娴惊慌推拒。

陆明熹脸一黑，掐住她的下巴：“怎么？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

说着，唇又要压下去。

下一刻，叶小娴的一句话却让他浑身一僵。

“我怀孕了。”

周围沉寂了几秒。

陆明熹抬眸，死死盯着她：“孩子是谁的？”

第四章

屋内只有炭火燃烧的声响。

叶小娴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陆明熹语气低沉：“三年都未有孕，怎么梦璇一有孕，你就怀孕了？”

叶小娴脸上血色尽失，半响，她直勾勾看着陆明熹。

“看来妾身怀的不是时候。”

“那王爷要打掉他吗？”

听着叶小娴这句以前从不自称的妾身，陆明熹心底莫名烦躁：“你想生就生。”

他翻身坐起，转身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叶小娴忽地抱住他：“你不能走。”

初一十五，主君都要在主母院子里歇息，这三年来，即使陆明熹厌恶她，也未曾破了这个规矩。

如若他盛怒而去，明日府上还不知要传出什么留言。

“放手。”陆明熹居高临下。

“既然你伺候不了本王，本王也没必要留下！”

说完，他抽身便走。

叶小娴瘫坐在床上，脸色煞白。

第二日。

叶小娴进宫请安，柳梦璇竟也在。

知道叶小娴有孕后，皇后欣喜异常。

随即大开库房，珍贵的赏赐如同流水般赐给叶小娴。

皇后甚至亲昵的握住叶小娴的手许诺：

“这是明熹第一个孩儿，你只要生下他，本宫保证，谁都不能越过你去。”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柳梦璇的眼，她桌下的手几乎要将帕子绞拦。

之前她有孕，皇后只不过免除责罚，随意赏赐了几匹布。

凭什么叶小娴能得此殊荣！

请完安，叶小娴从皇后寝宫离开。

在乾清宫门前，柳梦璇追了上叶小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