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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梁文菲又有身实例，孕早期一直有轻微血迹，类似于生理初期或末期的出血量。

　　思及此处，她脑海倏地划过一道电光，仿佛破案般，一手拽程越霖袖子，一手指程时曦。

　　“哥哥，她不是生理期，她就是怀孕，跟我一样早期见血，所以她偷偷请假来医院，她想保胎。”

　　程越霖视线陡然锐利起来，仿佛一把雪亮的手术刀，直插程时曦心底，解剖出她的秘密。

　　程时曦迎着他的目光，一时间措手不及。

　　她以为搬出生理期，这关板上钉钉地过了，压根儿没想到梁文菲的怀相不稳，就是早期见血。

　　偏偏昨晚她拿吃冰这个理由，应付的程越霖，只怕他本就怀疑她是故意不想与他亲密。

　　这下子，梁文菲逻辑自洽，再接上昨晚，只怕程越霖三分疑心也到七八分了。

　　“她没怀孕。”电梯处突兀立了一个人，面孔清润温朗，身材颀长，芝兰玉树的贵公子。

　　“除了昨天堵车，我半年内没有再面对面跟她说一个字，倘若各位不信，可以查我行踪。”

　　梁文菲整个人温柔下来，“你怎么来了？”

　　沈黎川缓缓走过来，上下打量她，“母亲告诉我，你身体不舒服，现在还好吗？”

　　程越霖面色却更寒。

　　早晨梁母并没有通知沈家，就算他带梁文菲进医院，被人凑巧看到告诉沈母，沈黎川来得也太快了。

　　他越过沈黎川，看向电梯。

　　医院繁忙，时时有人要上下楼，电梯受程序影响，一般都是顶层底层之间往返循环，一旦上行，就会一直上行到顶楼。

　　屏显上数字攀升，确实单趟上行，说明沈黎川是从楼下上来，不是从楼上。

　　他一直不发话，梁文菲却清楚他绝对不会放过程时曦，随即放心雀跃地挽上沈黎川手臂，“宝宝没有大碍，就是被程时曦气到了。”

　　“她气你什么？医生还在吗？”沈黎川带她往诊室走，“我问问注意事项，以后好照顾你。”

　　诊室门重新合上，挑刺的人走了，程时曦却更窒息。

　　医院白昼一样的灯光，快要照不清程越霖一张脸，眉骨眼窝被阴影填满，骇人至极。

　　“我真的是生理期。”强烈心虚导致程时曦浑身在抖，越来越明显。“我是来找白瑛的，不是怀孕。”

　　程越霖抬步逼近她。

　　白瑛知道程时曦到极限了，张开手臂拦住他。

　　“都说梁家家风好，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好一个尊卑霸道。程时曦的确不是亲生，可梁千金又打又骂，梁大公子审问逼迫，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她身上泼，有理强行污蔑没理，合着你们那她当奴隶撒气呢。”

　　程越霖目光阴鸷，扫她一眼，不容抗拒拽出程时曦。

　　程时曦抵挡不了他巨力，直向他怀里跌，她几乎痉挛，“白瑛——”

　　“梁大公子，旁人怕你，我可不怕。”白瑛死死拽住她另一只手，“程时曦从未对不起梁家，你们没资格如此苛待她。”

　　她想到什么，表情也阴沉，“还是她当年未婚夫被你设计，送上梁文菲床榻，现在做贼心虚，知道偷来的，始终是偷来的，不安稳，就把气全撒在她身上？”

第7章施舍的一次宽容

　　程越霖充耳不闻，只盯程时曦，视线相对。

　　他的压迫不留余地，如同雷暴下黑暗的海水，搅着无底漩涡，吸住她，粉碎她。

　　“没有身孕，你来医院做什么？”

　　程时曦坚定咬死，“我来找白瑛。”

　　程越霖并不相信，“找她为什么单独出现在产科？”

　　白瑛往回拽程时曦，“因为她找我倾诉。梁文菲天天欺负她，你压着程时曦，硬让她受，她心里委屈成山成海，哭湿了我衣服，我换衣服晚下来一步不行吗？”

　　程越霖望着程时曦，她本性要强，从不会找人疏解委屈，也不会找人哭。

　　更何况，她跟旁人不一样。

　　别的女人受欺负，娇里娇气眼泪汹汹，她是属刺猬的，委屈当场扎回去，绝不留到心里。

　　脑海却闪过早上她洇红的眼尾，程越霖静默几秒，睨一眼白瑛，又睨程时曦，“是这样吗？”

　　程时曦有些呆愣，程越霖……这么好说话？就这样信了？

　　几乎是立刻，白瑛狠捏她手，程时曦立即反应，“是。”

　　“你委屈什么？”程越霖表情七分冷漠，三分情绪莫名，“哪次争执，你没有尖牙利齿怼回来，菲菲气到来医院，你委屈在哪？”

　　程时曦以为习惯的，五脏肺腑却颠了个倒，血液逆冲，撞红她眼眶。

　　忍不住有水迹，顺着脸颊滴落，濡湿地面。

　　程越霖蓦地发力拖过她，挟抱进怀里。

　　白瑛伸手阻拦，他一把搪开，耐心耗尽的冷冽，“白二，你不怕我，不如去问问你父亲，他怕不怕。”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白瑛志不在商场，不受限制，自然一身是胆。

　　白父却跟程越霖同在经商赛道，明面白父是上一辈，天然占辈分优势。

　　实际上，多少次白父回家呐喊，狼来了，狼来了，畏程越霖如虎。

　　………………

　　梁文菲有沈黎川管，程时曦被挟上程越霖的车。

　　车窗关得严严实实，车内空气滞闷，程时曦更闷，一言不发。

　　车辆行驶出街口，道路绿化带正在更换树木品类，道路堵塞，车速也降下来。

　　她扭头，趴在车窗上，辨认新换树种，身后程越霖递过来手帕，“你今天哭三次，眼泪不值钱了。”

　　不值钱了。

　　程时曦攥紧衣角，骨节泛白。

　　到底是有多看不上，多厌恶不屑她，才会用不值钱来评价一个女性。

　　她不接手帕，抬袖子胡乱抹干眼泪。

　　程越霖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发沉，猛然挥臂，手帕甩落到前座中控台。

　　张安小心从后视镜觑他神色，快速升起隔板。

　　车内死寂一会儿，再出声时，男人腔调无疑更冷漠了，“有没有要交代的？”

　　程时曦知道他在提醒，她主动坦白请假欺骗一事。

　　正确的选择，是她立刻开始阐明错误，表呈自己坚决改正的决心。

　　可这次，程时曦迟迟不语。

　　她不想，也不敢开口。

　　在医院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来不及跟白瑛串供，万一有细枝末节的差别，被程越霖警觉到，他今天难得的好说话，会直接发展到不可收拾。

　　见她又撇头看窗外。

　　程越霖下颌紧绷，突然伸手一揽，程时曦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锁在怀里。

　　男人手指插入她头发，指腹贴着头皮，按压到伤处，程时曦嘶一声。

　　“疼？”

　　程越霖扒开她头发。

　　程时曦头发浓密，细软，发根连着发根，那一小片，肉眼可见的斑秃，红肿。

　　可见，梁文菲下手之狠。

　　他摩挲，指腹粗粝像砂砾滚着热烫，反反复复地磋磨，疼痛升起，却随即被温度慰贴，“这次你气菲菲进医院，我不会追究。”

　　施恩似得。

　　程时曦浑身的血冲上头，怒视他。

　　倘若是她打了梁文菲，十倍百倍，梁文菲不满意，这事没完。

　　轮到她，轻飘飘揭过，她反要倒回去，感谢宽宏大量。

　　糟践她，如践踏一只畜生。

　　程越霖不受她愤怒影响，继续沉声问，“祝菲菲和沈黎川锁死，是真心的吗？”

　　“是真的！真的！”

　　四年来，数不清多少次了，她发誓发到自己后几百辈子天打雷劈，发不了财。

　　依旧次次不信，程时曦爆发，“好马不吃回头草，跳楼不做烂小三。我对沈黎川没有旧情，每天活在你眼皮底下，白天上班，晚上你看。你是老年痴呆，还是阿尔兹海默症——”

　　腰间突如其来一阵冲击，她被调换姿势，两腿分开，跪在他腿两边，正面骑坐在他怀里。

　　胸膛贴胸膛，鼻尖对鼻尖，咫尺之遥，清晰到他睫毛也根根分明，

　　程时曦一僵，脑子骤然清醒了。

　　“你这态度，还想要证件吗？”严丝合缝的厮磨，程时曦感受他身躯一层层攀升火热，有情欲唤醒，在他眼中沸腾。

　　程时曦慌了。“我生理期。”

　　“硬气骂我的时候，怎么忘了？”程越霖有一丝笑，却毫不退让。“吻我。”

　　程越霖不打女人，他惩罚手段暧昧高明。

　　吻不如说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