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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踉跄地冲了过去,手足无措地想抱起床上的桑沁。
可这个女人的身体却冰冷得如同冰块一般,早已没了气息。
他只是洗个澡的功夫,她的身体怎么就凉成这样了呢?
明明,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 第32章 割腕
“桑沁,睁开眼看看我……”温时煜悲痛欲绝说着,一边将她死死抱在怀中,一边又抬手压住她胸口的血窟窿。
“求你,别死……别离开我……”温时煜楠楠唤着,眼眶通红,像是被逼进绝境即将崩溃的野兽般,丧失了全部理智。
“桑沁,桑沁……”
温时煜全身颤抖地紧紧抱着桑沁,一刻也不敢松开。
似乎只要这样抱着,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尽管怀中的人已经是冰冷的尸体。
“桑沁!!”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响彻了整个房间。
温时煜大口呼吸,猛地睁开了眼。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依旧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没有人在耳边小声嘀咕着要他去床上睡。
似是不愿相信,温时煜趔趄起身,跌跌撞撞朝卧室走去。
他重重推开门,卧室里空无一人。
床上整洁无褶,没有一丝属于桑沁的气息。
温时煜靠着门板颓废坐在地板上,眼睛红得像滴血。
里面愧疚无法压抑,却也难以释怀。
他垂着眼帘,看着自己颤抖又苍白的双手。
在梦中,自己是用这双手抱紧了桑沁冰冷的身体。
那虚假的梦带来的亢奋和激动,此刻狠狠在他脑海中肆虐开来,痛不欲生。
一句句甜蜜宋馨的对话充斥着他的大脑,那熟悉的声音和语调如同利剑将他的五脏六腑撕成分裂,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桑沁,桑沁……”
温时煜唤着她的名字,一遍遍不觉疲惫。
这一刻,似乎只有那三个字,才能让他稍微觉得好受一些。
突然,他将涣散的视线转向厨房方向,那架在铁架上的蹭亮匕首,晃花了他的眼。
桑沁,是不是一定要那样做,才能再次见到你?
温时煜深吸一口气,整个人不听使唤地直直朝处厨房走去,拿起了那明亮的匕首。
他握着冰冷的刀柄,回了卧室。
温时煜坐在了床上,挽起衣袖,露出左手手腕。
隐约中,似乎还能看到青紫色的脉管和跳动的脉搏。
“桑沁,如果你还爱我,就回来见见我,好不好……”
温时煜近乎机械地抬起右手,将锋利的刀刃对准左手手腕快速一划。
鲜血瞬间从白皙的皮肤里喷涌而出,一滴一滴猩红的血液落在了床单上。
鲜艳的红色在大红床单上蔓延散开,一发不可收拾。
温时煜想着会不会伤口太浅,自己无法进入半死半活的昏沉状态。
又皱眉忍着剧痛,在手腕上划下了几道血肉模糊的伤痕。
这下,血如柱涌了。
身体越发麻木疼痛,温时煜的视线也越发涣散。
他直直看着门口的方向,期待那里能有自己渴盼已久的人出现……
桑沁,我都要死了,你还不回来看我吗?
温时煜的眼皮越来越沉,视线越来越模糊。
“嘎吱”
外面传来了开门声,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了卧室门口,随即是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温时煜已经看不清那是谁,但隐约能听到她在慌张打电话。
没过多久,楼下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
温时煜,已经彻底昏死过去……
“滴……滴……”电流声。
温时煜被那声音扰得眉头紧蹙,但耳边又传来了一个自己不想听到的声音。
“医生,他怎么样?”是宋母的声音。
“目前做了输血处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心理问题还是要及时疏导,不然情况无法好转……”医生凝重回应道。
温时煜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他又进了医院。
◇ 第33章 听不到
温时煜睁开眼,入目便是宋母那沧桑中充满担忧的脸庞。
眼见他醒来,宋母重重舒了口气,随机火冒三丈。
“温时煜,你到底要作践自己到什么时候?!”她说这话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都激动得突了起来。
温时煜不说话,呆滞空洞的视线也转移到了窗外。
“桑沁已经死了,永远的死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被传遍了整个宿城?!”宋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温时煜不看她,懂了懂苍白到干裂脱皮的嘴唇。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被黎诗活生生挖了心脏死的……”
这句话太过痛心,他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眼中入骨的恨意。
宋母被噎住,但是一想起刚从医院做完心脏手术又被关进监狱的黎诗,她又稳住了情绪。
“不管怎样,黎诗已经为她做错事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倒是你,这样折腾自己又有什么意义?桑沁还能回来吗?时光能倒流吗?儿子,现在什么都改变不了,你要做的事向前看啊……”
温时煜闭上了眼,眉眼间透着疲惫。
他不想再听宋母说这些了。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等身体状况好转后,温时煜从医院离开,他去理发店剃了个板寸头,让自己看起来精气神稍微好转。
所有人都以为他经历这次自杀事件后心理状态已经好转,但只有他知道,他不过是变得更加魔怔罢了。
他努力写了一本日志,将桑沁过去三年生活的点点滴滴全都记录了下来。
从她的各种社交软件动态中寻找痕迹,从自己的记忆中寻找回忆。
等他整理好这一本日志,他便开始了新的生活——
从他和桑沁结婚后第一天重新开始过。
有时候,他假装自己就在桑沁身边,跟她说情话,给她唱情歌。
有时候,他会换位角色,让自己成为悲情的那个,痴痴地在家中等着在外忙碌的桑沁回来。
甚至,他还假象了一个情敌角色,觉得桑沁是为了连澹那个那人,而在婚姻中对自己冷漠,用冷暴力来折磨伤害自己。
日子一天天过,温时煜对桑沁的思念也是与日俱增。
再后来,桑沁要为了连澹取走自己的眼角膜,觉得那个男人的眼睛受伤是他一手造成的。
温时煜没有解释,直接准备了器官捐赠协议。
尽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他是唯一的参与者。
可那捐赠协议,他却是实打实的准备了。
温时煜联系了已经离开宿城的连澹,要他给自己安排眼角膜移植手术。
虽然受赠人写的名字是他连澹,但实际上要走的事是把眼角膜挖出来后喂给路边的流浪狗。
连澹听了他所谓的理由是为了重蹈桑沁有过的经历后,直接骂他脑子有病。
“温时煜,有病要治,这是我早之前就告诉过你的!”
“当初黎诗就是这样对待桑沁眼角膜的,你也这样做吧……他们都不愿给我做手术,只有你能帮我了……”温时煜用着无比卑微的口吻恳求道,“我想经理桑沁经历过的所有痛苦,求你了……”
“呵,你现在深情装给谁看?当初桑沁为了给你输血,导致血液感染患了血癌,要不你也让你的血感染一个?”
连澹用着讽刺的口吻说道,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他的号码拉黑。
至此,温时煜再也联系不到他了。
可温时煜,却把他的话当真了。
“感染……血癌……”温时煜自言自语,开始在本子上做记录。
◇ 第34章 绝情
做完记录,温时煜直接去了医院的感染科,没有带口罩没有做任何防范措施。
走到风险密集处,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刀子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再将伤口在暴露在空气中。
医生护士发现了他的举止,匆匆阻止,并强烈要给他注射抗体药物做预防和治疗。
这一次事情,再次上了宿城新闻头条。
宋母匆匆赶来医院,并且带了权威的心理医生。
医生说明温时煜的心里问题严峻,但被他反驳。
“我没病,我的问题我自己清楚……我只是想经历我亡妻曾经经历过的一切罢了……”温时煜说的一本正经。
“可是宋先生,你的自虐行为已经构成了病症,必须住院治疗。”医生说道。
温时煜笑笑不说话,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