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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反反复复在上头刺着、拧着，搅得她整颗心脏变得鲜血淋漓，好像那样才能让温以诗感受到他们失去温若薇的痛苦。

8

　　院子里的蔷薇开的正好，一片连着一片的粉，生机盎然。

　　温母冷着脸将故事书扔进温以诗怀里，命令她念着上头的故事。

　　温以诗抚过上头的痕迹，密密麻麻的酸涩从心底翻涌而出，温若薇稚嫩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响起。

　　“诗诗，姐姐今天给你念睡美人。”

　　“姐姐，诗诗不敢睡觉觉，没有王子吻诗诗，诗诗会不会死掉？”

　　“傻诗诗，没有王子还有姐姐啊，姐姐会保护诗诗一辈子的。”

　　“姐姐，那诗诗今天想要一个樱桃味的吻。”

　　温以诗的声音哽咽起来，到最后，泪水溢满眼眶，模糊她的视线，让她再说不出一句话。

　　毫无征兆的巴掌落在温以诗的脸颊，温母用了狠劲，她的半张脸高高肿起。

　　“哭什么，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也会记得薇薇给你念故事吗？也会记得她的好吗？你有什么资格哭，是你害死的她！”

　　温母死死箍住温以诗的肩膀，近乎癫狂的将她推了出去。

　　雨后的石头挂着苔藓，温以诗试图踩住石头稳住身形却控制不住的向后滑去，惯性让她狠狠磕进了蔷薇丛，撞倒在不知名物体上，尖锐的篱笆刺穿了她的后腰肉。

　　巨大的痛楚迅速蔓延在她身上每一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将粉色蔷薇浸透，有什么东西正从她的肚子消失。

　　她绝望的朝温母伸出手，“救……救救……我的孩子”。

　　温母惊恐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瘫痪在地，软了身子。

　　温以诗脑海中的进度条发出警报声，飞快向前填充，红色席卷了温以诗的整个世界。

　　“嘀嘀嘀”

　　“恭喜宿主，受虐值收集完毕。”

　　一道陌生的机械声播报着结果。

　　......

　　林司珩感受到手中的指节动了动，疲惫感被如数惊跑，确定病床上的人有了反应，压下心底的躁动冲出了病房叫喊着医生。

　　温以诗艰难的挪挪身体，后腰传来刺痛感，腹中已经感受不到一丝属于孩子的气息。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无声没入发丝，温以诗身体剧烈的反应惹得身上的仪器嘀嘀作响。

　　林司珩几乎是三步并两步推开了房门，目光触及温以诗时，竟也红了眼眶，习惯性想要责怪温以诗瞒着他，却又咽了下去。

　　医生检查完没什么大碍后，林司珩坐在了床沿，他握住温以诗冰冷的手掌，“温姨不是故意的，孩子以后……以后还会有的”。

　　温以诗难得生了忤逆他的心思，将手轻轻扯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母亲了，知道自己怀孕那天，医生就已经嘱咐过她，她的身体太差，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她以后也大概率怀不上了。

　　更何况，她迟早要将命还给温若薇，这个孩子本就生不下来。可他是温以诗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缘，在她的肚子里真真切切活了两个月，她怎么能不难过。

　　林司珩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那头似乎在催促着有关温若薇祭日的安排。

　　林司珩挂了电话，丢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开。

　　温以诗的内心早已一片荒芜，她麻木的唤出系统。

　　“零零七，我现在收集完受虐值了，只要在姐姐忌日那天自杀就能换命成功是吗？”

　　脑海中响起一道冰冷的电子音，“是的，宿主”。

9

　　“你不是零零七，你是谁”，温以诗敏锐察觉到系统的变化，那头却久久得不到回应。

　　温以诗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细究，温若薇的祭日就在两日后，在死之前，她想再见姐姐一面。

　　她换下病号服，翻找出温若薇送她的粉色连衣裙，温若薇偏爱这样明媚的颜色，总夸赞这样的颜色衬她的肤色，又给自己抹了点口红，温以诗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总算满意些。

　　去见温若薇，她必然是要好看些的。

　　温以诗对着镜子扯了许久的嘴角，才找到微笑起来最好看的弧度，太久没有真心实意的笑过，她怕笑的太难看吓到姐姐。

　　墓碑前已经站了个挺拔的身影，温以诗将粉蔷薇放在另一束旁边，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花骨朵。

　　“以诗，好久不见。”

　　温润的男声在身侧响起，温以诗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哑着声音，“好久不见，江铭”。

　　江铭，是温若薇的爱人，那天，他们原本是要私奔的。

　　温父他们不允许江铭祭拜温若薇，他和温以诗一样，只能偷偷看望自己的爱人。

　　“最近过的好吗？”

　　“江铭，跟我聊聊你和姐姐的故事吧。”

　　江铭的提问被噎住，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怀念起那段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画家和摄影师，一见钟情的俗套爱情故事。

　　温以诗听的津津有味，那样鲜活的姐姐，好像又站在了她身前。

　　江铭讲到恋爱时，脸上不自觉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我们说好要环球旅行，一切去看大千世界，然后办一场属于我们的摄影展，她的画展就挨在我旁边，最后在爱尔兰结婚，生一个宝宝……”

　　江铭的声音忽地停住，温以诗眼前那个眉眼弯弯的女孩消失了。

　　江铭的声音染上些许乞求，“以诗，薇薇把活的机会给了你，记得替她好好活，对自己好一点”。

　　温以诗没有回应，突地吹起一阵风，她裹紧瘦削的身子转身朝江铭挥手告别。

　　那句“姐夫，你和姐姐一起好好活”被吹散在那阵风中。

　　接下来的两天，林司珩和温家忙着温若薇祭日的事宜，分不出心管温以诗。

　　温以诗回了林司珩的房子，细细勾勒完善着自己的那幅画作，最后一笔落下，指针指向十二点。

　　温以诗抚上画上温若薇的笑脸，泪水浸润了纸张，做着最后的告别，随即，她拿过水果刀从容的走向了浴室。

　　鲜血渐渐染红了浴缸，漫过温以诗的头顶，恍惚间，她看见温若薇朝她笑着挥手，“诗诗”。

　　“姐姐，诗诗来了。”

10

　　“救救她！快救救她！”

　　林司珩的西服染着大片大片异样的红，他提住医生的衣领，骨节因为用力过度泛着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那句。

　　“如果救不活她，我就让你们医院给她陪葬！”

　　担架上的温以诗浑身湿漉漉，脸色惨白，嘴唇也失了血色，像极了恐怖小说中的女鬼，两只手腕都被绑上了绷带止血。

　　医生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扯下眼前林司珩的手，“林先生，我们会尽力”。

　　手术室亮起红灯，林司珩回忆起自己回到家中，温以诗倒在浴缸中，安静的只是睡着了一般，锋利的水果刀浸在缸底，猩红的血染红了浴缸水，一切都在预示着前不久发生了什么。

　　温以诗，自杀了，她不想活了……

　　他差一点点就要再次失去爱人了……

　　林司珩痛苦的抓了把自己的发丝，顺着墙壁滑落在地，顾不上形象，埋进臂弯，泪水止不住的流，低声呜咽着。

　　闻声赶来的温母，望着“手术中”三个字久久说不出来，医院的座椅冰凉，她没了从前的挑剔，只是坐在那里发了呆。

　　直到红灯熄灭，身上插满仪器的温以诗被推了出来。

　　林司珩冲了上去，抓住医生的臂弯，眼中满是期待。

　　医生叹了口气，面露不忍。

　　“温小姐的命暂时保住了，只是她求生意识不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是个未知数。”

　　温母压抑在心已久的情绪突然爆发，“你的命是你姐给的，你怎么舍得死”。

　　她跪在温以诗床前，号啕大哭着。

　　听着熟悉的话语，林司珩红肿的眼再次流下热泪，回忆起温以诗往日的种种，他终于明白温以诗为何如此决绝奔赴死亡。

　　她的两只手腕都被割的血肉模糊，生怕自己死不了。

　　所有人都在要求她替温若薇活着，要求她承担温若薇死亡的责任，肆无忌惮的欺负她，将怒气发泄在她的身上，从来没有人问她疼不疼，难不难过，活的开心吗？

　　如今，她躺在病床上，成了植物人，还要被温若薇捆绑着。

　　林司珩扶起瘫软的温母，温若薇死后，他第一次替温以诗说出了那句，“妈，让她歇一歇吧”。

　　夜间的病房安静的有些瘆人，院子里的树上，蝉鸣幽幽。

　　林司珩脑海中不断浮现高中时的温以诗，白嫩的肌肤，圆圆的眼睛，像只天真无邪的小鹿，怯生生的跟在温若薇身后。

　　他总借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去招惹她，看着她炸毛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