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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声都没有发出来，就那样安静地死去。

如同我悲哀的人生一般。

……

爱琴岛酒吧。

商律言从昨晚听到系统发布的任务之后，整个人就心不在焉。

杀死姜夜沉？怎么杀？亲手杀？

他原本已经到了姜夜沉的病房门口，可不知道怎么，就是打不开那扇门。

他走了，逃也似的地走了。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在这关键时刻退缩。

明明这只是一本书而已，明明姜夜沉只是一个人物而已。

等商律言再回过神来，他已经在酒吧里。

一杯接着一杯伏特加灌下肠胃，火辣的感觉直冲头顶。

不知道喝了多少后，商律言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八点。

系统尖锐的声音在耳边提示：【离任务结束还有两小时！请宿主尽快完成！】

像一根针穿过太阳穴，商律言猛地清醒。

两小时……如果错过这两个小时，他再也回不去自己的世界了！

他骤然起身，开车就往医院赶。

边开车，边给医院的助理打电话。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助理一直不接。

终于，到了医院。

商律言开门下车，刚要冲进医院。

却听谁的一声大叫：“有人跳楼了！”

他身形一顿，下意识回头——

“砰！”

一个身影重重砸落在他的车顶上，那张属于姜夜沉的脸上开满了血色的花。

而下一瞬，无数个血红的字出现在商律言眼前，将他完全包围。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

【任务失败！任务失败！】

第11章

商律言心猛地一抽，疼的他差点摔倒在地。

“不可能，她怎么会死！”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没有动手！

商律言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一路蔓延到了指尖。

他把牙关咬的紧紧的，眼底像染上一层冰霜。

看向姜夜沉时，双眼变得通红，眉眼之间，带着撕心裂肺的悲痛。

直到尸体被送进太平间，商律言才接受现实。

他喉间不停翻涌着，声音也变得嘶哑：“怎么会这样？”

半晌，他回过神。

既然姜夜沉已经死了，为什么系统没有提示他任务成功？

他脚步虚浮，在一处拐角停下。

他看到了林时笙。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姜夜沉已经死了。”她唇角微勾，“商律言当然不知道我才是林氏真千金，只要最后任务完成，我就安全了。”

商律言停下脚步，双目空洞无光，失了神一样怔在原地。

他默不作声地走到林时笙身后。

“原来是你！”

林时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看清来人是商律言后，她下意识往陌生男人身后躲去。

商律言眸中怒意暗涌：“是你杀了姜夜沉？”

林时笙抬眼看向商律言：“我没有，她是自杀的。”

商律言上前一步想将她拉扯到自己身边，却被陌生男人拦住。

他敛眸，脸色稍沉：“怎么？你肚子里的野种是他的？！”

林时笙神色一顿，却很快恢复如常：“律言，你听我解释……”

“够了！”商律言打断她的话，目光也逐渐变得冷淡：“你和姜夜沉，到底谁才是林氏真千金？！”

林时笙一改平日的温顺，脸上的笑容敛去，定定的看着他：“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她眼神逐渐锐利，故作镇定道：“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包括姜夜沉假的亲子鉴定，接回林家，与她互换身份。”

商律言抬头看向她，神情复杂：“所以，你一直都知道？！”6

林时笙含笑道：“没错！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目标就是我，至于姜夜沉，只是我的替死鬼而已！”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商律言心脏猛的收紧，他痛苦到竟有一瞬间的踉跄。

他全身上下脱力般剧烈颤抖着，疼痛一直蔓延到了指尖，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从眼皮底下逃走。

许久，商律言大口呼吸着才缓过劲来。

他第一时间找到系统询问：“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用冰冷机械的声音向他回答：“我只负责发布任务，积攒仇恨值，至于你执行的对象，我并没有指定是谁。”

他继续开口：“一直以来，是你认为林氏千金就是姜夜沉，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请问宿主商律言是否要返回现实世界？”

听到这句话，商律言一怔，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现在回去？”

“不！这一切都错了。”他痛苦的低吼，像一头走投无路的野兽，声音嘶哑,“是我做错了，我不回去，我要陪着她！”

……

火化姜夜沉的日子是在三日后。

连绵几天不断的大雪在今天停止了肆虐。

晴空万里无云，连殡仪馆的大爷都骂了一句活见鬼了。

来送她的只有商律言和许亦泽，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两侧。

灵堂内。

商律言捧着骨灰盒，呆呆的坐在地上。

照片上的姜夜沉没有笑容，眼神呆滞。

她不爱拍照，商律言选来选去只选了她入狱时拍的照片。

因为只有这张，姜夜沉眼神是看着前方的。

许亦泽低头看向地上的商律言：“你要这样坐着多久？”

商律言只是静静地坐着，并没有挪动一分。

见他没有反应，许亦泽看不下去，走上前质问道：“你现在装出一副要死的摸样给谁看？！”

“她在的时候，你不珍惜。”他蹲下身抓住商律言的双肩，想让他清醒一点，“你不知道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吗？！”

商律言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塞着，令人难以呼吸。

他眸中猩红，仿佛要滴下血泪来：“是我错了……”

“你在这里说自己错了有什么用？！”

许亦泽夺过他手中骨灰盒，轻轻放在了牌位处。

“你应该跪在她的碑前，向她忏悔！向她道歉！向她诉说你的罪恶！”

多么嘲讽，多么荒谬。

“姜夜沉本可以安稳度过一生的。”许亦泽声音哽咽，红了眼眶。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遇见了你！”

商律言撑着地面踉跄站起身，他走近许亦泽身旁：“打我……”

“动手打我！”

面对商律言的不断逼近，许亦泽忍无可忍，挥拳向他狠狠打去。

这一拳，用了死劲。

温热的血液顺着商律言的嘴角缓缓流下，他却感觉不到疼一样，咧着嘴笑了起来。

“继续。”他站起身周而复始。

意识到商律言是想通过疼痛麻痹自己，许亦泽松开双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赎罪不是这么简单。”

“你要清醒着，日日夜夜守在她的牌位前。”

“就连梦里，也不可以停歇。”

许亦泽走后，商律言还是在原地没动。

他双眼紧闭，带血的嘴角微微抽搐，内心的煎熬让他瘫倒在地：“姜夜沉……我后悔了。”

“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如砂纸般，嘶哑难听，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一样。

照片上姜夜沉灰白的面容已经无法再回答他。

她看着前方，又好像在看着商律言。

“姜夜沉……”

每喊一次她的名字，商律言的心脏都会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他深吸口气，想缓解一下窒息感，但是徒劳无功。

他反反复复的问自己，到底是任务失败回不去痛苦……还是失去姜夜沉更让他接受不了？

显然，后者占了上风。

“姜夜沉……”商律言怔怔呢喃着：“我们回家吧……”

“回我们自己的家。”

第12章

姜夜沉曾说过，她希望自己每天可以吃饱饭，有书可以念，希望有一个人可以视她如掌心的宝贝，她也憧憬着爱情。

可她这个人，总是少了点运气。

……

“如果自己免不了厄运，那就把希望全给商律言吧。”

这是姜夜沉日记本开头的第一句话。

商律言是从破旧不堪的抽屉找到这本日记的，五年光景，他之前竟从未打开过这个抽屉。

他将书皮的灰尘缓缓扫开，露出一张发黄的照片。

那是姜夜沉第一次去游乐园，第一次笑的那样明媚又灿烂。

“这张你笑的正好，比这盒子上的照片好看。”

他小心翼翼的撕下照片对着骨灰盒贴了上去。

“这才像你。”他笑了，比哭还难看。

商律言继续翻开日记，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

“2014年8月，我回到了亲生爸妈家，可是所有人都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