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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迟煜点点头，接过了药油：“医生，她怕疼，还是我来吧。”

　　医生见状也就随意的点点头，让二人出去找了个位置擦药。

　　周迟煜抱着乔言清在一处较为清净的走廊上坐下，然后缓缓蹲下来。

　　乔言清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蹲下，脚上瑟缩了一下：“还是医生来吧。”

　　“我来。”但周迟煜静静握住她的小腿，语气不容置疑。

　　乔言清无法，只能让他操作。

　　周迟煜揉着药油，气氛显得沉默又尴尬。

　　“你刚刚为什么要和方雨晴说那些话？”

　　揉推到了尾声，周迟煜终究没忍住，问出了口。

　　乔言清对上他的视线。

　　他眼里有些愤怒，也有些伤心。

　　就像在质问一个负心汉。

第17章

　　乔言清抿了抿唇。

　　她曾和周迟煜有过十几年的相处，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尤其是现在的他，在她的面前，还没学会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做派。

　　“这是事实，我只是把一个真相告诉了她而已。”乔言清神情坦荡，抽回了腿，慢慢的穿上鞋。

　　周迟煜猛地站起来，乔言清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

　　乔言清没有看他。

　　只是轻微扭伤，而且还仔细擦过药油的，所以走路时的刺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乔言清朝着门口走去。

　　但就在与周迟煜擦肩而过时，他一把拉住了乔言清。

　　“清清，你不要我了吗？”

　　狭小又安静的走廊里，周迟煜的声音有些沙哑，含着淡淡的委屈和不解。

　　乔言清的鼻尖瞬间酸了。

　　她的手握成拳，自嘲般扬起嘴角。

　　不是我不要你，周迟煜，是你不要我了。

　　是你不要，也不肯承认我们相爱的这些年了。

　　但乔言清没有说，她只是将眼泪憋了回去，然后轻轻抽出手，径直朝外走去。

　　周迟煜仿佛感觉到，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好像在这一刻，“啪”地一声突然绷断了。

　　于是，他在乔言清擦身而过的时候，突然用力拽住她的手臂，抵着墙壁，将她禁锢在怀中。

　　“乔言清！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和我分手？我们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到底在闹什么？你说啊！”

　　周迟煜的脸庞泛着红，不知是因为刚才的饭局喝酒醉上了头，还是因为此时此刻的激动情绪。

　　乔言清平淡的目光终究还是有了变化。

　　她的嘴唇几经张合，最后记忆被强行拉回了过去。

　　她再次想到了自己成为灵魂的那些年，想到了周迟煜在火场之中对方雨晴那些真情流露的话，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

　　终于，她嘲讽地笑了笑，毫不畏惧地对上周迟煜的目光。

　　“周迟煜，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吗？”

　　这一次，轮到周迟煜愣住了。

　　他不自觉地松了力道，心中涌现出一些古怪的预感。

　　他没有说话，于是乔言清开口了。

　　“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吗？周迟煜，过去是我蠢，是我瞎了眼没发现，你和方雨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现在可以向我解释一下吗？”

　　周迟煜的表情立即变了。

　　他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沉默许久后才开口：“我和雨晴只是朋友关系，仅此而已。”

　　“雨晴……”

　　乔言清在口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忍不住勾起唇，嘲讽地笑了。

　　“周迟煜，你们只是朋友，对吗？”这个反问句，乔言清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

　　她只是突然伸出手，用力扯住了周迟煜脖子上的玉观音，用力拽了下来。

　　绳索断裂，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混合着珠子落在白瓷地板上的碰撞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尤为尖锐刺耳。

　　“你们是朋友，那这是什么？周迟煜，为什么你从不肯让我碰你的玉观音？你说这是你重要的人送的，可原来这个重要的人，是方雨晴啊！”

第18章

　　乔言清的字字句句毫不留情面，她的语言无比平淡，但是却毫不留情，也毫不迟疑地一把扯下了周迟煜和方雨晴的遮羞布。

　　周迟煜的表情终究还是变了。

　　他快速伸出手，紧紧握住了乔言清的肩膀，眼神中蕴含σσψ着难以掩饰的慌乱：“清清，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确这个玉观音是方雨晴送给我的，但是——”

　　“好了，你不用和说这些。”

　　乔言清抬起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打断了他的话。

　　她的眼圈也微微发红，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激动的情绪还是肆虐的回忆。

　　她只觉得，每听周迟煜狡辩一个字，都如同又一把钝刀在她的心尖不断切割着，流出汩汩鲜血。

　　“君子论迹不论心，周迟煜，无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都无所谓了，我只看你做了什么。”

　　乔言清露出笑容，无言的苦涩蔓延，她摇了摇头，声音无比艰涩。

　　“周迟煜，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原来也会在感情里开小差。”

　　周迟煜他死死盯着乔言清，呼吸都渐渐变得粗重。

　　他的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紧紧捏着乔言清的手腕，控制不住地低声哀求着：“给我一个机会，我都可以解释的，清清，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给我吗？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结婚……”

　　“清清，我爱你，也只会爱你，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难道不懂我的心吗？”

　　周迟煜越说越激动，他根本没有给乔言清反应的机会，他突然紧紧拥住她，俯身便凶狠地亲了过来。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

　　乔言清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挣扎都很难。

　　唇齿相依时，他的气息不断涌入鼻腔，乔言清的眼眶却十分酸涩。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震得几乎忘了呼吸。

　　而后，思绪便被拉回他们在一起时的那个夏天。

　　她也想起了，那个总是出现在她日记和余光中的阳光少年。

　　他向她表白的时候说过，她永远会是他眼里最特别的女孩。

　　而在一起的这些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他们的婚礼。

　　她幻想过，他们会在海边或草坪，在鲜花和亲朋好友们的见证和祝福下，携手走过红毯。

　　她会在全世界的面前也亲吻她的脸颊、额头、唇瓣，他会眼睛闪闪地看着她，对她说一句：乔言清，我爱你，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

　　可她死过一次，那灰暗的五年过去，她所期待的一切以一种极其惨痛的方式，被全然打破了。

　　她却觉得悲哀又痛苦。

　　这个吻不带温情，凶狠又野蛮，不断碾压在她的唇瓣上，就像在发泄情绪。

　　乔言清终于停下挣扎，她闭上眼，任由周迟煜在她唇上留下一阵一阵陌生的痛感，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滑落而下。

　　流过嘴角时，她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下一秒，周迟煜松开了她。

　　乔言清几乎下意识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周迟煜，你把我当什么了？”

第19章

　　清脆的响声在饭店的包厢里回荡，乔言清的眼泪汹涌而下，嘴唇、手指都在不断颤抖着。

　　周迟煜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他听着乔言清的控诉，眼神里却充满了痛苦和哀伤。

　　乔言清的那一滴泪仿佛有几百几千度的高温，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睛和肌肤。

　　乔言清转过身，一瘸一拐地朝着医院的大门走去。

　　周迟煜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无尽的苍凉和慌乱涌上心头。

　　他上前两步，从背后，用力抱住了乔言清颤抖的身体，将头埋在她的肩颈。

　　乔言清感受到轻轻的颤抖，而后是一滴一滴的热泪，砸在她的肩膀，润湿了她的衣物，也颤动了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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