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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在看到储物间墙壁上的字时，有多后悔吗？”

　　“我后悔，结婚那晚为什么没有听你说，我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信你。”

　　大滴的眼泪滚落眼眶，晕湿了被单，席之翊的身体颤抖着，呜咽着几乎说出话来，但他始终没有松开季小雪的手。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你就不会死了，我也不会伤你至此。”

　　“还有、还有”他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看到孕检单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们有孩子了，就算为了孩子你也不会再离开我了。”

　　浓浓的悔恨，和失去季小雪的哀痛让他几欲窒息，他拉着季小雪的手抵在额头上，试图用这种方式挽留她。

　　“可是我来晚了……”

　　席之翊的声音里充满了渴望和乞求。

　　“安澜……我们别再错过了。”

　　席之翊不眠不休地说了一夜，那些季小雪知道的，不知道的事，他不知疲倦得说了一件又一件。

　　或许他的话真的被季小雪听见了。

　　季小雪原本平静的脸庞上开始浮现出细微的变化，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即将睁开眼睛。

　　“安澜……安澜？”

　　一直注视着她的席之翊当然没有放过这一变化，他的心跳瞬间加速，紧紧握着季小雪的手，不敢有丝毫放松，声音里满是激动和颤抖。

　　一滴泪，自季小雪眼角滑落。

　　席之翊紧张地盯着，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终于，季小雪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席之翊的声音激动而哽咽，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喜悦和感激，只是看着季小雪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露出了一个笑容。

　　季小雪看着他，想说些绝情的话赶他走，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偏过脸，声音沙哑，“我、渴。”

　　席之翊立即起身就要给季小雪倒水，却不知想到什么，又急急忙忙地跑出了病房。

　　不一会儿，再度折返，冲季小雪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他举着杯子递到她面前，“能喝、能喝一点点。”

　　看到席之翊满眼的担忧，季小雪别扭地偏过了头。

　　而席之翊却像是没看到她的逃避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水喂到了季小雪嘴边。

　　就在这时，另一道欢喜的声音响起——

　　“安澜，你醒了！”

第27章

　　方泽急匆匆跑来，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席之翊扶着季小雪喂水的亲昵场景。

　　他的眼中划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又换上了和煦又温暖的笑容。

　　“安澜，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方泽关切的面庞，季小雪回以一个感激的微笑，“没有，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方泽垂下眼帘，心中难掩忧虑，语气里满是自责。

　　“安澜，你的身体情况很复杂，术后仍需好好观察，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一定要及时跟我说。”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可以跟我说，我会一直留在这儿照顾安澜。”

　　看着季小雪和方泽眉来眼去，席之翊心里窝火，急忙开口，宣示存在感。

　　“好。”方泽淡淡地应了一声，继而再次转向季小雪，“抱歉啊安澜，我……我没有办法一直陪你身边照顾你，真羡慕林总。”

　　“没关系，你是医生，当然不能围着我一个病人转了，快去忙吧。”

　　季小雪眨巴着眼睛，表示理解。

　　方泽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席之翊一眼，朝季小雪嘱咐道：

　　“术后不能动气，有什么林中不方便做的，可以来找我，我乐意为你做任何事。”

　　席之翊气得头顶冒火，在心里怒吼——

　　“什么叫我不方便做的？我什么不方便的？我做什么都方便，我能做得多了去了！死绿茶！”

　　他在心里盼望着季小雪拒绝，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然而，季小雪却笑容恬淡地应了声“好”，方泽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

　　席之翊的后槽牙咯咯作响，暗自发誓：“早晚把他卖到非洲去！”

　　医院走廊。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

　　席之翊小心地扶着季小雪，两人缓缓走在医院的长廊上，季小雪的步伐还有些蹒跚，但气色红润，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轻松。

　　“妈妈的旅行马上就要进入尾声了，我得赶快好起来，不能被她发现。”

　　席之翊紧盯着季小雪，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一起。

　　自从季小雪进入手术室，他的精神就一直处于一个高度紧张的状态，这么多天过去，即使季小雪的身体已经在慢慢能恢复了，他还是没能真正放松下来。

　　“阿姨……一直都不知道你的身体情况吗？”

　　季小雪淡淡地“嗯”了一声。

　　“爸爸离开的时候，妈妈受了很大打击，后来我检测出基因遗传，不想不让她担心就一直没告诉她。”

　　席之翊垂下眼睫，遮去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安澜……”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这些天多谢你，还有输血的事方泽也告诉我了，谢谢你，仅此而已。”

　　季小雪眼中情绪复杂，席之翊那天说的话她也听到了一些，这些天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也看在眼里。

　　但这并不代表，曾经的伤害可以抹平。

　　席之翊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诚恳，他注视着季小雪的眼睛，希望能从中看到一丝希望。

　　“安澜，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但我不会放弃的，我只是希望，你对我能不能不要那么排斥。”

　　季小雪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低下了头。

第28章

　　许久，季小雪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而席之翊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到病房。

　　方泽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了，一看到季小雪，他的眼睛瞬间弯了起来。

　　“安澜你回来，身体恢复得很不错，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他的语气中满是欣慰和鼓励。

　　季小雪听后，脸上立即浮现出笑容，“真的吗？太好了！刚好能在妈妈回来前出院。”

　　两人相谈甚欢，从康复注意事项聊到日常生活，再聊到未来规划。

　　席之翊在一旁听着，脸色愈发阴沉，心中涌起一股醋意，当即出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既然你恢复得这么好，那我们明天就出院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熟悉的口气，让季小雪脑海中浮现出许许多多的往事，她皱着眉头，眼底浮现出一丝厌恶。

　　而这丝厌恶，被一直观察着她的两人精确捕捉到了。

　　席之翊神色一滞，慌乱地想要解释，“安澜我不是……”

　　而方泽却开心地笑了起来，“真的吗？我明天刚好休息，可以送你回家，而且阿姨也快回来了嘛，我们可以回家准备一下，迎接阿姨。”

　　席之翊脸色黑如锅底，他的话都被方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