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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母以为她放不下旧情，不由着急，“褚砚礼，你是晓事轻重的，有些事心中想想无妨，毕竟谁也不是圣人，但做出来，就不一样了。”

什么做出来，什么不一样。

是怕她争抢沈黎川，梁家难堪，还是怕温锦衡伤心。

褚砚礼发现她笑不出来了，“妈妈，我没想。”

其实她该多阐明几句，敞开天窗说清楚，她早就放下沈黎川了。

可心中刚升起的温暖，凝聚成了铅，坠得她疼，坠的她空，天旋地转。

“那好。”梁母好言好语地信了，“你把证件给妈妈，妈妈帮你安排体检。”

褚砚礼双手冰凉。

她意识到逻辑进入死胡同。

体检不再是单纯检查，成了她不捣蛋温锦衡结婚的投诚书，她答应就是她服软，不答应代表心有不甘，预谋生事。

梁母察觉她手心冷腻的汗，目光带上怀疑。

褚砚礼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能答应，“证件没带在身上，我明天拿给您。”

梁母离开后，褚砚礼愣在沙发上，很久没有说话。

不光是体检的问题，她证件还在梁朝肃手里。

那个男人，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想拿证件，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

转天早晨，褚砚礼起了个大早，卡在佣人起床准备早餐的空档，从正门敲响梁朝肃的门。

王姨正巧经过，连忙阻住她，“褚砚礼，大公子有起床气，最厌恶人早上叨扰他，你知道的呀。”

褚砚礼深有体会，可没别的办法。

梁朝肃看似禁欲，其实最重欲，一旦动了念头，有的是不做到最后，就纾解的办法。

更何况她生理期本来就是假的，实在不敢两人单独相处，冒不起这个风险。

“王姨，我找他是正事。”

“什么正事不能早饭时说的哇。”王姨真心实意劝她，“大公子脾气不好，你别惹他又对你发火。”

梁家上下全都清楚，梁家最想赶褚砚礼走的，不是温锦衡，是梁朝肃。

平日冷眼相待，一旦褚砚礼犯错，他声色之厉，毫不念旧情。

褚砚礼不认错，不罢休。

“王姨，我心里有数。”

褚砚礼毕业回来后，对梁朝肃避之不及，王姨实在不解她这次，“褚砚礼——”

下一秒，双开的红木门，从内拉开。

褚砚礼回头。

梁朝肃穿着深黑缎面睡袍，领口严整，他气势天然带有三分凛冽，主导性的，侵占性的锋锐。

加上他身姿高大魁梧，腿长手长，配上不太好的表情，显得格外有震慑感。

“什么正事？”

他在屋内听到了。

王姨心虚，“您醒了，我下去催催早餐。”

王姨抬步开溜。

褚砚礼大骇，“王姨等我一下，我说句话跟你一起下去。”

王姨犹豫止步，余光瞥梁朝肃，见他似笑非笑，原本阴沉的一张脸，愈发透出寒意，“大早上叫我起来，就是交代我一句话？”

褚砚礼硬着头皮，快速开口，“妈妈要我准备体检，你把东西给我。”

梁朝肃明知故问，“什么东西？”

王姨目光跟着疑惑。

褚砚礼用力捏紧手，她想拉王姨当保险，避免梁朝肃近距离接触。

可有好处，必定有坏处，坏在事清不能说的太明白。

倘若她点明是证件，接下来如何解释她证件会在梁朝肃手里，在一个嫌憎她的人手里。

“你知道的。”

“不知道。”梁朝肃目光犀利，语气已然不耐，“牢记你的身份，不要无事生非。”

门嘭的关上，褚砚礼神情木然。

王姨叹口气，过来拉她下楼。“褚砚礼，大公子是男人，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在他们眼里，血缘是无解的。”

足够委婉了，褚砚礼道谢。

只是王姨理解的兄妹感情，跟梁朝肃警告的感情不一样。

他是威胁她，牢记禁忌关系见不得人，不要生出一丝招致暴露的举动。

事实上，褚砚礼已经后悔了。

她知道梁朝肃薄情寡义，对她毫无容情，却因为记忆中宠溺她的哥哥，永远留有一丝余地。

事实再次证明，梁朝肃对她只有亵玩，没有感情。

早餐时，温锦衡视线在桌头桌尾两点，来回跳跃。

梁朝肃气定神闲由她看，褚砚礼垂头喝粥，不理她打量。

“褚砚礼一大早喊哥哥要什么？”

褚砚礼眼皮不抬，继续喝粥。

温锦衡表情顿时不好看，目光移向梁母，“妈妈，你让褚砚礼准备我们家体检吗？她一大早问哥哥要证件。”

“没有。”梁母回应她，“妈妈昨晚只要了褚砚礼的证件。”

温锦衡忽然笑出声，“褚砚礼是不是以为妈妈安排你帮忙？”

找茬生硬，段位太低。

褚砚礼心里乱糟糟，不耐应付她，一撩眼皮看她。

温锦衡做好迎战的准备。

褚砚礼又垂下眼，戳碗里的粥。

温锦衡一脸的蓄势待发，不上不下卡在那，憋涨得发红发绿。

她撂筷子，下狠招，“我冤枉你了？你不是自作多情，难道是想找理由，乘机讨好哥哥？”

梁朝肃望过来，目光说不上戏谑，还是不屑。

褚砚礼握紧筷子。

她不想打低端局，菜逼非往脸上舞。

就算梁朝肃在，她是包子，那也是灌汤的。

第4章要她嫁给别人

褚砚礼抬头笑，“你早餐盐放多了？”

温锦衡不信褚砚礼是关心。“什么意思？”

“看把你闲的。”

话放出去，褚砚礼拎包走人。

温锦衡反应过来，气红了脸，转头搬靠山，“哥哥，你看她。”

“站住。”梁朝肃目光幽凉，“梁家送你读书，就是供你磨尖牙利齿？”

温锦衡露出一抹笑。

胜利的，炫耀的，洋洋得意。

褚砚礼瞥见那抹笑，又望梁朝肃。

他今天穿了一身铁灰色西装，袖口手腕露出一款白金腕表，整个人成功又成熟，天生一股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上位者风度。

仿佛任何事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任何人看不进他眼中。

可谓目下无尘。

却时时宠应温锦衡，高射炮来打她这只小蚊子。

褚砚礼敌不过，只能忍气吞声，“是我的错，对不起。”

她安慰自己，这叫能屈能伸。

出门还是红了眼。

司机小刘老远见她出来，没有像往常打开车门，只慢悠悠抽着烟。

褚砚礼不解，“你今天休假吗？”

小刘点头。

褚砚礼也不多问，转身往大门方向走。

早饭她提前离席，时间多有空余，足够走上公路打车。

旁边的宾利忽然降下车窗，“褚砚礼小姐。”

褚砚礼顿住，“张哥有事？”

张安跟小刘不同，小刘是梁家雇佣轮班制司机，谁都可以用。

张安是梁朝肃专用司机，受梁朝肃信赖器重，属于能递上话的心腹。

梁家除了梁父梁母，见他都喊一声张哥。

有意思的是，褚砚礼从前喊他张哥，是礼貌。温锦衡刚回来不明情况，跟着喊，梁朝肃听过一次，特意纠正她。

温锦衡喜不自胜，又问褚砚礼用不用改。

梁朝肃回答，“她跟你不一样。”

褚砚礼那时痛苦，像心脏捧在手里，被人拎起来摔地上，用脚碾得稀巴烂。

“梁先生说小刘学识不足，不明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典故，以后禁止他为您开车，三日内会为您配备一名专属司机。”

褚砚礼觉得屈辱。

路遇沈黎川这个误会，她以为梁朝肃警告过，就算结束了。

毕竟他那么小心呵护温锦衡，麻烦暗地能解决，绝不会声张出来影响她。

可眼下，明摆着通告所有人，她有意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