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裳君墨尘(秦羽裳君墨尘)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秦羽裳君墨尘完整版无弹窗
再者,尤贵泰攀上了池家这门婚事,这几天定然是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君墨尘可不想做了他显摆炫耀的工具。
到了灵感寺,尤夫人在大雄宝殿进了香,询问小沙弥,“安隐大师可在?”
当日是他为君墨尘解得姻缘签,之后又是安隐为两家合的八字,尤夫人想当面谢一谢他。
不料话她话才说完,小沙弥的脸上的笑就僵住了,磕磕绊绊道:“方丈、方丈虽在,可……恐怕见不了人。”
尤夫人并未多想,谢过小沙弥也就作罢了。
——
灵感寺
安隐大师被困在小草庐内,门口站了四个人高马大的带刀侍卫,他被关在此处已经两天了。
负责供应僧众斋饭的典座提着饭篮,才走到院里,就被拦住了。
典座急的团团转,“官爷,住持方丈已经被关了两天了,粒米未进,再这样下去,只怕要饿出病来了。”
侍卫不为所动,“吾等奉命在此,不许任何人入内,请吧!”
典座心急如焚,还要再求:“贫僧不进,只请官爷将斋饭送进去便可,求官爷通融一二……”
话还未说完,一把锃亮的铁刃就架在了典座的脖子上,冷冰冰一个字,“走!”
草庐内,张福同样急的跳脚,“安隐大师,您就改了尤小姐和池大人的八字批命吧。否则不止是为难奴才,也为难您自己呀!”
安隐大师却是腰杆挺得笔直,盘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拨着颈上的念珠,不动如山。
只是憔悴的脸色和苍白起皮的嘴唇,昭示了他的虚弱。
听了张福的话,安隐缓缓摇头,“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所言句句是真,为何要改?”
那日夜里秦羽裳深夜来访,张口就要安隐大师把说出口的批命吞进去,非要遣了小沙弥去池家报告,说两家不宜接亲、命中不合。
安隐哪里肯听,逼得秦羽裳当即就恼了。
秦羽裳转而问起君墨尘的命数如何,安隐却又口口声声天机不可泄露,更是惹得龙颜大怒。
这不,派了人驻守草庐,不许人出入,也不许人送斋饭,生生饿了安隐两日。
秦羽裳的原话是:“既然安隐大师自诩可勘破天命,朕便要看看,这得道高僧是否当真不凡。想必大师不是肉体凡胎,亦无需食五谷。”
常顺好言相劝,只得了秦羽裳一句,“若真能饿死,便说明他诓骗世人,枉称高僧,更是该死!”
留了张福在这里,变着法的劝一劝安隐。
今日秦羽裳得了消息,知道君墨尘要来庙里还愿,传旨说午膳后来灵感寺进香。
张福这两日磨破了嘴皮子,可安隐就像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此刻张福放低了姿态,低声哀劝道:“安隐大师,一会儿陛下就来了!”
安隐眼睛都没睁开,全然无视了他。
哐当一声,草庐的竹门被打开来,不堪重负地颤了好一会儿。
张福膝盖一软,跪下请安,“奴才恭迎圣驾。”
草庐内的窗户都被封死了,黑黢黢的只有木头缝里透出来的细光。
秦羽裳背手而立,逆着光站在门口,日光为他镀了一层金光,本就高大的身形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此刻和屋内盘腿打坐的安隐无声地对峙着,俨然如活阎王一般。
安隐起身,双手合十施礼,“贫僧见过圣上。”
秦羽裳一眼勘破他的憔悴虚弱,冷言讥讽道:“朕以为,安隐大师是苦修之人,有是得道高僧,想必饮风食露便可,不想原来还是肉体凡胎。”
“让陛下失望了,是贫僧之过。”安隐笑纳了讥讽,似乎肉体的苦难对他不算什么。
秦羽裳垂下眼,似乎并不恼,反而坐到了安隐对面,低笑一声,“安隐不愧是方丈,也算少有的六根清净之人,倒是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张福没忍住埋头,露出了不忍之色,陛下可不是会改主意的,只怕是要出狠招为难安隐了。
“尤、池两家已然过定了,朕也不为难你,告诉朕,你从尤大小姐的八字里看到了什么?”秦羽裳问这话的时候压根没有看安隐,只是盯着安隐面前的一尊小巧精致的金佛,似乎丝毫不担心安隐会拒绝他。
安隐闭上眼,“天机不可泄露。”
安隐预想的震怒并未道来,只听秦羽裳嗤笑一声,取了三柱香,点燃了,插在佛像前的香炉内。
“朕会下令,在奉先殿设道坛,每年的祭祀之事也由道长操办。”秦羽裳说的不急不缓,“既然佛门是清静之地,还是与尘世少些牵扯为妙。”
佛道两家本就意见相左,秦羽裳的政策是摆明了要扶持道教,有皇家推动,从京城到地方的为官者和读书人都要跟着转信道家,民间百姓定然闻风而动,佛门香火必定大受影响。
安隐脸色大变,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秦羽裳,“陛下,国之大事,这可如此草率。”
他不在乎自身的安危,可毕生所愿乃是弘扬佛法,若因他之事让佛祖失了信众,就是他的大罪过。
“朕是天子,朕的话就是天意。”
安隐心存侥幸,还想强撑,却触及了秦羽裳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他知道,秦羽裳对神佛毫无敬畏之心。
“罢了,陛下想问什么,贫僧必定知无不言。”
第56章 :早亡之象
安隐大师松了口,张福便识相地退出了草庐。
临走前,看了眼盘坐着的安隐大师。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安隐身上那股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连背都微微躬了下来。
张福心中暗道一声罪过,好好的一个高僧,被逼的破了心中的清规戒律,只怕修为再难精进了。
秦羽裳高高在上地俯视安隐,“说吧,你算出了什么?”
安隐轻叹一口气,“陛下既不信天命,又何苦要逼问贫僧。”
“原本是不信的……”秦羽裳的话戛然而止,并不打算与安隐多做纠缠。
“依贫僧拙见,尤小姐八字极贵,乃是两世尊贵聚于此生,本该富贵荣华、欢度此生。”安隐说到此处微微一顿。
“可惜,命中涉及紫微星。”安隐的目光投向了秦羽裳,“紫微星乃是帝星,紫光照命,统御天下,泽披万民。”
“然紫光太盛,伤了八字的祥和之气,虽有金凤之形……仍显早亡之象。横死之人,恐难入轮回。”
安隐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严肃,眼睁睁看着秦羽裳的脸色阴沉的令人胆寒。
“贫僧平生也从未见此奇命,怪哉,奇哉……”安隐念了声阿弥陀佛,秦羽裳虽为天子,雄才大略之下,却依然是为情所困之人。
秦羽裳的面容隐在阴影之中,晦暗难辨。
高大的身躯微微晃了晃,伸手撑着桌沿,脑子里全是君墨尘被血浸染的脸,嘴唇青紫,平日里白里透粉的肌肤黯淡了下来,细颈上的皮肉因为被断裂的颈椎撑起了诡异的弧度。
横死之人,恐难入轮回。
这句话在秦羽裳脑子里回响着,他与君墨尘能知晓前世种种,已然印证了安隐的话。
秦羽裳不再理会安隐,直起身子,有些急切地朝外走。
门口的张福迎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扶着他,“陛下?”
“她在何处?”
张福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刚进了客堂,奴才带您过去?”
秦羽裳点头,脚步迈的极快,张福只能小跑着跟上,身后的草庐内依然重兵把守,不过好歹放了典座入内送斋饭。
尤家的马车一出府,张福就安排好了,小沙弥给尤家母女安排了偏僻清幽的小院,周围的厢房都清空了。
“尤夫人也在?”
张福赶紧道:“奴才早就安排好了,今日灵感寺在大门布施,尤夫人心善,跟着僧众去帮忙了。”
秦羽裳点头,没了顾忌,他甚至无需避着人,径直敲了门。
君墨尘正坐在桌前誊抄经书,素手捏着细细的笔杆,一笔一划写的诚恳。
她在闺中只读了两本书,学问都是后学的,开蒙晚了又没有正经师傅,一手字写的端端正正有些呆板。
所幸既然是抄录佛经,想必心诚则灵。
如今她和池卿朗亲事已定,只待选了良辰吉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