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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乱来。”许墨染低声对简澈说道。

“娘子吩咐的，我都听。”

简澈回了句耳畔低语，惹的许墨染又是一阵脸红。

末了，许墨染搀着许老夫人走出了厅堂，徒留简澈与顾怀微。

二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顾怀微才打破沉默。

“你从小便心悦于我夫人？”

顾怀微问完，挑了挑眉。

他脸上虽然还带着憔悴，却已比上次宴会见面好了太多。

这些日子里，他每日都会来许府照顾许老夫人的衣食起居，也算是为许墨染尽一份孝。

起初，许老夫人并不搭理顾怀微，直至有天顾怀微在她面前毒发，许老夫人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那时候许老夫人只是叹了口气，说顾怀微与许墨染都是可怜人，便也默许了顾怀微每日上门。

“是。”简澈只回了这一个字。

“简大少爷，顾某有一事不明白。”顾怀微眼中透着看不明的情绪。

“定远侯但讲无妨。”简澈道。

闻言，顾怀微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随后把玩着那精巧茶杯，眼神直直的看着简澈。

“那日宴会，你为何要杀我？”

第二十七章 有缘无分

简澈闻言，眸色暗了暗。

他不知顾怀微是否已经看出什么端倪。

见简澈久久不回话，顾怀微放下茶杯，笑了笑，又道：“是因为我夫人的原因？”

简澈闻言，抬头看向顾怀微。

他出生兵部尚书家，自然是熟读兵法。简澈知道，若是继续不言语，只会让顾怀微一步一步猜完他的心思。

“定远侯说笑了。我与你已故夫人只是儿时玩伴，长大后便没了往来，怎会因她而对定远侯大人起杀意？”

“那那杯桂花酿是？”

“只是杯普通桂花酿，墨染行事一向咋呼，那日惊扰了定远侯，简某现在给你赔个不是。”简澈笑了笑，说的话语并无任何漏洞。

顾怀微也没再说话，他想起那日宴会结束，他再次与许墨染搭话时，可以看出，许墨染并非什么咋呼之人。

相反，那股子沉静，像极了许墨染。

“定远侯为何会认为简某会因为你的夫人而刺杀你？”简澈笑道，眼中暗光流动。

“可是因为定远侯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才会认为她的儿时玩伴为夫人报仇？”

简澈咧着嘴角，语调轻佻的像是在说玩笑话。

语气却极为笃定，一字一句刺向顾怀微。

顾怀微沉默半晌，才开口。

“我的确是对不起夫人。不过既然简公子也说了，只是儿时玩伴，那便不必打听顾某的家事了。”

……

庭院内，阳光明媚。

许母牵着许墨染，二人在院中看着花丛中正冒出嫩芽的绿植。

“丫头，你真的很像墨染，虽说容貌上不一样，但是眼底的那一缕灵动与安静，是世间少有的。”许母眼神落在许墨染身上，笑的十分和蔼。

“若是许阿姨不嫌弃，我愿替小姐尽一份孝。”许墨染道。

“傻丫头，这次便为自己好好活吧。澈儿那孩子，定会对你好的。”

许墨染愣在原地。

许母转身，拉住了许墨染的手。

“为娘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抛开容貌身世，只需对视一眼，母亲总能看见自己的女儿。”

那从进门便泛红的眼眶，那藏着思念的双眸。

那对自己的不舍，那熟悉的安静。

许母一早便知，这是她怀胎十月诞下的骨肉。

人到了一定岁数，便总能凭着最原始的直觉去寻找自己的致爱，不论因果。

许墨染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落在地上。

“傻孩子，别哭了。”

许母拍了拍许墨染的手，“你与怀微那孩子，是有缘无分。”

许墨染擦了擦眼泪：“我没想到他会回来替我照许母亲，毕竟他已经有了心悦之人。”

“事到如今，你是否还爱着他？”

许墨染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她许墨染再也不敢相信好事多磨。

爱与不爱对于她来说，也不再那么重要。

她只希望能够平安，愿这一世的父母与许母能安享晚年。

从她闭上眼的那一刻，她便再也不会爱顾怀微哪怕一刻。

许母见状，叹了口气。

“所以我说，你与怀微那孩子，也是有缘无分啊。罢了，往后就同澈儿好好过日子吧，只要你觉得幸福便好。”

第二十八章 是否爱过

许墨染闻言，眸中染上了不解。

有缘无分？

顾怀微从未爱过她，谈何有缘无分。

许母笑了笑，看着面前许墨染不解的模样，温柔的开口：“你当真要了解事情真相？我不希望老天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却不好好过日子。有时候，糊涂是好事。”

许墨染顿了顿，认真开口：“娘，你放心，墨染只是想要明白这一切。”

许母听见许墨染口中的那个“娘”字，终是没有忍住，红了眼眶。

良久，许母才缓缓开口。

“你走之后，怀微在你灵堂外跪了一天，只为了送你最后一程。”

“我先前也疑惑，这孩子不是从未爱过你吗？为何会这样？”

“后来我才知，你走之后，他不休不眠，不去德臻阁办公，也不用膳。浑噩度日，面容憔悴。”

“那日，他来府中照料我，我先是赶他回去，他却突然神色痛苦，无力站立，倒在了我的面前。我叫来大夫，才知道他身中剧毒许久，命不久矣。他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休你，想让你找个好归宿。”

许母说完，许墨染心中一揪。

原来是这般。

“那他是否爱过我？”许墨染神色不明。

“若是不爱，又怎会跪你灵堂之外一整天，又怎会因为你的离去而颓唐，又怎会来照料我？”许母笑道。

……

四人一同用过午膳，简澈带着许墨染正要告别。

许墨染看向一旁的顾怀微，突然开口道：“已故的人不会希望看见定远侯王爷因她颓废，还请王爷早日从悲伤之中走出来。”

说完，简澈眸色暗了暗，他拉着许墨染的手，与许母告别。

二人一同上了马车，许墨染缄默不语。

“见了母亲，为何还是不高兴？”简澈问道。

从上午许墨染同许母散过步后，她神色便一直恍惚着。

“母亲将我认出来了。”

简澈闻言一顿，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同我说了许多顾怀微的事，我才知他是因为身中剧毒，怕耽误我的下半辈子，才要休妻。”

许墨染自顾自的说道。

简澈眸中的光彻底的暗了下去。

他知道之前许墨染对顾怀微一往情深。

正如他对许墨染一往情深那般。

若是现在，许墨染想要继续与顾怀微再续前缘，他也不会阻拦。

简澈希望她能幸福，即使这份幸福不是由他来给予，那也可以。

马车一路摇晃，简澈缄默不语，只等着许墨染的下文。

而对于简澈来说，就像是等着宣告死刑那般。

不知过了多久，许墨染才缓缓开口。

“可是即使知道了这些事之后，我对他却还是毫无爱意。我只希望他不要因为我而继续荒废下去。”

许墨染说完，抬眼看着简澈英俊的面容，又道：“阿澈，你愿意同我成婚，但是你也知我并不爱你，你还愿意同我成婚吗？”

简澈眸中说不清是喜是悲，他心中默念着许墨染的问题。

过了片刻，简澈敛去了眸中的悲伤神色。

“只要是你，我便是愿意的。”

“总有一天，或许你也会爱上我的。”

第二十九章 我能给她最好的

顾怀微自简澈与许墨染走后，便有些心神不宁。

这些时日，剧毒在体内肆意蔓延，他并没有刻意控制，基本上三日便会毒发一次。

“今日你也累了，府中突然来了客人，没与你说。先回去吧。”

许母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

顾怀微转身望去，作揖行礼。

“今日来的那位姑娘，我总觉很像墨染。”顾怀微道。

“人死不能复生，正如今日许姑娘所说，墨染在天之灵并不会希望看着你这般浑噩度日。”

许母蹙了蹙眉，终究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若是让顾怀微知道许墨染便是许墨染，那必定是会追去的。

许母只希望墨染能够开心，不想再给她徒增烦恼。

顾怀微闻言，薄唇紧抿，告别了许母，回到了定远侯府。

“主子，您回来了！”金宝看着最近气色正在慢慢恢复的顾怀微，十分开心。

顾怀微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厢房。

他在床榻前坐定，细想这几日来的疑点。

顾怀微向来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是从第一眼见到许墨染，那双眼里呼之欲出的灵气与沉稳，分明与许墨染的眼眸一模一样。

再加上简澈在宴会那日想要行刺于自己，许墨染出手相救，这未免过于蹊跷。

今日听许母说简澈儿时便心悦于许墨染，二人平时毫无联系，许墨染的死是他与简澈唯一的交集。

而许墨染的举止，频频让顾怀微想到许墨染。

顾怀微蹙了蹙眉，事情逐渐变的明朗了起来。

可是拨开迷雾，最后的那真相让人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