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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没有遗传病史，身体健康，情史干净，只有高中短暂一段恋爱，初吻还在。】

顾青瓷，“……”

她删掉打招呼的‘你好’。

泰多多说，相亲遇见不了爱情，只能见证生物多样性。

顾青瓷倒不至于如此，但心底对梁家父子拿她联姻的抵触，还是不自主延伸出一点，到这个未曾谋面的相亲对象身上。

“谢谢你的坦诚，我很丰富，无法简介。”

如此明显的敷衍，顾青瓷相信每一个在豪门长大的二代，一见即知含义。

对方回复，“顾青瓷小姐确实是个丰富而有趣的人。”

确实？有趣？

顾青瓷皱紧眉，她总觉得对方语意，并不像客气的恭维，“你认识我？”

“我之前见过顾青瓷小姐。”对方显示正在输入。

顾青瓷等他输入完，跳出一条，“非常漂亮，像风中枝头一朵白梨花。”

风中的……小白花？

顾青瓷凝固住，连对方名字都不想问了，潦草回一句，“曾经婀娜多姿，如今又大又圆，花谢了，现在结果两百斤。”

不等对方回复，她就补一句，“晚安吧。”

跪安吧，别让我求你。

对方名字下方又出现正在输入。

顾青瓷打个哆嗦，设置消息免打扰，退出微信界面。

手机今晚不想再碰，顾青瓷取出那枚粉宝石蝴蝶发卡。

两百万……

两百万，买不了尊严。

那是开玩笑。

她尊严早被梁家兄妹践踏完了，离开路费二十万，花光她积蓄，正愁异国他乡，要穷极一时。

这两百万，解她燃眉之急，是立身根本。

顾青瓷扣住盒子，心潮澎湃。

天命保佑，接下来顺风顺水顺财神。

………………

早上起床，顾青瓷发现出血停止了。

小腹坠胀的不适感，也消失不见。

走到厨房，王姨正开晨会，说到要来一批名贵食材，安排相应擅长的厨师处理。

顾青瓷没明白，晨会已经散了。

王姨招呼她到一边，从保温柜塞给她一碗玉米烙，“自从他不吃玉米，夫人就不让做了，你偷偷在这里吃。”

顾青瓷小时候爱吃糖，坏了四颗牙，疼到半夜睡不着，都止不住她吃甜食的劲头。

长大反而不爱吃了。

不过玉米烙是王姨哄她的拿手菜，顾青瓷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却迟迟咽不下。

喉管里空无一物，却堵的严丝合缝，她这一口嚼到最后，勾动胃里天雷地火，直往上反酸水。

王姨拧眉。“是不是孕吐来了？”

顾青瓷模糊应一声，转移她注意力，"是沈家要来吗？子弹鱼翅和星月鳕鱼，还有大蓝龙，做海鲜盛宴招待他们？"

王姨摇头，面色不自在，“四天后大公子生日，夫人邀请了几位千金，算家宴，也算……”

顾青瓷，“相亲局。”

王姨观察她神色，“那天——”

顾青瓷实在咽不下，放下碗，却一脸轻松，“那天我不在。”

五天是老鬼给的最后期限，说不定不到贺遇琛生日，她就溜之大吉了。

趁不到早餐时间，顾青瓷出门。

按常理，生理期装不了，她本该死赖在梁家，躲避贺遇琛。

可贺遇琛能放任梁父查北方真相，说明他百无禁忌，甚至就等梁父能抓到一点实证，驱逐她滚出梁家。

但顾青瓷一万个想不通，贺遇琛既然不怕梁父发现，为什么不干脆揭穿，堵死她所有路，让她万劫不复。

而是这样不明不白，磨着耗着，玩闹似的。

再往前想，每次她闹出怀孕疑云，以贺遇琛平日的性子、处事方式，在一开始顾斯衍抓她在白家医院里，就逃不过。

毕竟吩咐人抽她一管血，也就是他一个眼神而已。

第89章暂且饶她这一回

顾青瓷本来准备去深恒，到了写字楼下，突然接到沈黎川电话。

街头早八人络绎不绝，背景嘈杂。

沈黎川声音穿透喇叭，微不可察的消沉，“顾青瓷，你要走了吗？准备去北欧哪个国家？”

顾青瓷惊得呆住，知道她反抗之心不死，且了解的如此详细的人，只有白瑛，她自己，和蛇头老鬼。

白瑛看沈黎川，如大傻春。认为每次他不掺和则以，一掺和绝对烂摊子，收拾不完，绝对不会将她计划泄露给沈黎川。

顾青瓷想到老鬼。

蛇头们从事这种灰色生意，怎么可能凭一通电话就信任到底，背后绝对会调查。

她之前发短信自我介绍，虽然含含糊糊没报出沈黎川全名，但蛇头那个号码那么重要，想必知道的都是自己人，查一圈猜出沈黎川，也不是很稀奇。

“是要走。至于去哪，就不告诉你了。”顾青瓷走到无人处，“沈黎川，我一直想跟你正式说声再见，但之前千纸鹤，我放璀县的河里了，大自然千风万水都听到，今日我就不说了。”

沈黎川顿了很久，才回声嗯。

“再见的话不说，送你一些离开的安心。我偶然救过老鬼一次急，他们这个行当，人烂却重恩义。那二十万，我不让你出，你肯定拒绝，这点安心就当我为你送行。”

顾青瓷垂眸，“你之前——”

“我之前说过的代价，对吗？”沈黎川有丝笑，笑的却仿佛千沟万壑，深海，火焰，他掉下去爬不上来，一霎之后，这丝笑也湮灭不见。

“那是迎娶顾斯衍的彩礼。”

顾青瓷松口气。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祝他幸福太假，祝他平安，又像绿茶他不幸福。

最后长久的沉默里，气氛微妙而又沉重。

沈黎川听着电话里，近在耳畔的清浅呼吸声，门外是沈父谆谆劝导。

“这次不是父亲背叛你，就算父亲不阻止你，没认作彩礼，只要贺遇琛想，你也斗不过他，顾斯衍有这样一个好哥哥，是她的福气，将来也是你的福气。”

沈黎川凝视着窗外，一棵凋零的法国梧桐，错落疏朗的枝杈遮掩了晨光。

窗台上两只鸟，一只迎着朝阳飞走，一只留在原地，隔着玻璃与他对视。

“顾青瓷，蛇头稍后会联系你，祝你一路顺风，再别回来了。”

电话挂断。

顾青瓷放下手机，蛇头已经发来短信，约一小时后，在市中心正弘城见面。

早高峰拥堵，从深恒到正弘城，保守预计四十分钟。

时间不宽裕，顾青瓷索性不去深恒，在路边拦了出租车直奔正弘城。

她坐司机正后方，出租车空调暖风的味道，刺激她头昏脑涨，胃里翻腾不休。

争取司机同意后，她摁下窗户，冷风沿着缝隙灌进来，吹的她头发乱舞，隐约看见有个相熟的身影，像是刘兰，举着手机在追她。

她并不确定，捋头发想要看清。

车辆拐过路口，绿化带里粗壮的春樱，完全遮住了视线。

顾青瓷没有叫停，黑诊所已经被贺遇琛发现了，刘兰这颗雷爆过，她跟她无话可说。

………………

正弘城是十几年的老商场，设施格局已经跟不上时代，前年换了个总经理，干脆走上怀旧复古风。

在一众时髦摩登，追求高大上的商超里，倒成别具一格，人气重回。

跨进正门口，顾青瓷没有走远，绕过门口八十年代风的火车头陈设，找了张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