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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握紧她的手，能感受到她的轻颤。

他几乎都要被江曼的淡定骗过。

秦堇言轻抚她的发丝，声音让人安心。

“别担心。”

他会把她护好，所以别担心。

江曼看着他双睫颤抖，微微点头。

不管什么时候，似乎只要有秦堇言在她都能安心。

以前她以为是他身上的木质香有安神的作用。

可经历过这么多事后。

江曼才发现不管哪一次，只要他在，她就不会受到一丝伤害。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所有心的归处都不是一瞬成家的。

另一边，帝都。

霍知越给公司董事一个交代后。

他看着助理低过来的资料，面色如暴雨来临前夕。

“不是让你们盯紧阮泠儿吗？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江曼消失之后，阮泠儿虽是特助但却空有名头，所有事情都交由他料理。

在他身边那么久，这是他却被霍知越散发出来的气息怔住，生硬给出答复。

“公司最近出事，暗中紧盯我们的人太多。”

霍知越看着他：“这就是理由？”

良久沉默。

霍知越似累了般，揉捏着眉心：“算了。”

“接下来的事处理好，不要再有差池了。”

助理心中稍松一口气，从霍知越办公室内离开。

一瞬间，霍知越又一次孤身一人。

房间内寂静蔓延。

微弱的桌灯就像他现在的心忽明忽暗，不得定息。

他望着窗外低沉的天气，脑袋隐隐作痛。

这么多年来，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他只不过想要以霍知越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他错在哪里？

他爱的，离他远去。

爱他的，又何曾谈起爱他的。

唯一爱他的被他亲手推开。

而在两人皆看不到之处。

秦堇言完全隐匿在黑暗之中。

耳边只有王助理轻微的吸气声，心因为秦堇言的震慑而颤动。

若不是来之前确认过，他一瞬不敢确定自己是否递错资料。

王助理跟着他已经7年之久，还从未见过秦堇言露出这样的神色。

哪怕是秦氏集团陷入危机的那一刻，他都是神色淡淡。

甚至他倒在医院后，醒来面对董事的万般质疑都是云淡风轻地应对。

可现在他眼中的危险，如猎豹紧盯猎物。

只要稍有不慎，猎物便会丧命。

江曼在秦堇言心中的重要程度，恐怕早就超过他心中预想那般。

接下来秦堇言的话，更是让王助理心头一紧。

“这次所有涉事的人不留后路。”

第34章

车上，窗外变动的景色江曼已经无心观看。

她紧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时间离得越近，她的呼吸便更紧一分。

秦堇言从怀中拿出平安符递给她，亲吻她的额头。

“上次你替我求平安符保我平安，这次我替你求的一定也会保佑你。”

江曼抬头，看着秦堇言眼中的血丝，心中闪过一丝心疼。

她轻声回答：“好。”

可在江曼下车后，秦堇言轻颤的指尖将他出卖。

他不敢让江曼成为赌注。

但她要救她在乎的人，若不让她去，她心里也会如杀了她般难受。

江曼走到天台时，阮泠儿已经在上面等着她。

可她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温茗雅的踪迹。

江曼面色骤冷，声音凌厉。

“阮泠儿，茗雅在哪里？”

阮泠儿轻嗤：“要是她在这我还能活着回去吗？”

她抬手瞥了眼腕上的表，环顾着四周，突然视线停在江曼身后。

声音嘲讽：“有关江曼的事，霍总总是来得那么及时。”

“真是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说着阮泠儿还自顾自地鼓起掌来。

霍知越看着阮泠儿面色微沉，冷声：“够了！”

阮泠儿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声音含上一丝哀伤：“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霍知越对着阮泠儿的质问无从回答，只叹息一声：“泠儿，收手吧。”

转而又带上恨意：“收手？”

“霍知越是你一步步让我变成这样的，你忘记了吗？”

霍知越听着阮泠儿的话，嘴唇紧抿，不发一语。

江曼眸子微闪：“如果你是介意在我和霍先生的事情，我现在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只要你安全地放了茗雅。”

霍知越听着江曼的话心脏一瞬绞痛，但他此时却没有任何资格拥有反驳的权利。

阮泠儿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的刺痛更重。

她打开手机里的视频。

里面传出温茗雅的哭喊声。

江曼听得心中一颤，想要上前一步仔细看时，手机却被阮泠儿瞬间收回。

“怎么了？心疼了？”

“江曼，你就是这么一步步把我身边的人抢走的。”

“你的心疼怎么比得上我万分之一！”

江曼眉头微蹙，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而阮泠儿仍在自顾自地说：“你肯定不知道吧，我和知越从小就一起长大。他从小就很护着我，害怕我受一点伤害。”

“我们原先那么恩爱，都是因为你，你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了！”

霍知越警觉地察觉到闪光灯的存在，出声制止：“泠儿，你先冷静。”

听到‘冷静’两字，阮泠儿似疯癫了般，竟笑了起来。

“冷静？霍知越，这三年里你叫我冷静了多少回！？”

“该冷静的人是你！”

她又轻声喃喃：“明明江曼已经死了，可你还让一个死人的东西留在我们的家里！”

“一次又一次维护她！”

突然她又暴躁如雷地指着江曼。

“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要把我生命里唯一重要的东西都抢走！”

说着阮泠儿哭得无措。

可下一秒，阮泠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江曼一把拉到天台边缘。

“霍知越，你明明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

“这一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选我还是她？”

阮泠儿几欲将她推下去，两人身形摇摇欲坠。

江曼脑中传来眩晕感，所有熟悉的画面纷纷涌上她的脑中。

霍知越眸中痛意几乎要将他捏碎。

他看着江曼良久，犹豫中，步伐却缓缓迈向阮泠儿。

一瞬间，阮泠儿手一松，看着下坠的江曼，又哭又笑，似愁苦似得意。

“江曼，这一次，我又赢了。”

第35章

几乎在听到阮泠儿说话的那一瞬，江曼的眼睛恢复清明。

那些失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她的脑海，一时头痛欲裂。

她是江曼时，与霍知越相识相爱的画面不断闪现，最后停在与刚刚重合的一瞬，两次同时不被他选择。

若是说在沉船那晚，江曼是哀莫大于心死。

现在江曼看着霍知越的答案，心里的平静亦如一潭，对他的感情早已不复当初。

反而是她是温鲸语时心中涌上的真切感一帧帧触动着她。

两段不同的记忆汇聚出现的分裂感还需要时间慢慢缝合。

但她此时却无法整理思绪，身体传来的失重感让她心脏一紧。

当江曼看到秦堇言给她的平安符在推攘中往楼下掉时，心中涌上一股极力想要抓住的冲动。

她想伸手接住，下一秒却被人拦住，拉稳身形。

耳边传来秦堇言重重的喘息：“你疯了！”

江曼一瞬愣神，喃喃：“我只是想接住它。”

秦堇言叹息一声，把江曼紧紧搂在怀里，心中余悸尚未平息。

“它哪里比得上你重要。”

他将脸埋在江曼的脖颈处，浑身颤抖。

“鲸语，要是你没了，我会疯的！”

江曼听着秦堇言的话，下意识想要伸手回抱着他。

却在她伸出之际微顿，有些生疏和僵硬。

半晌，江曼回抱回去。

温鲸语对他的爱欺骗不了她，可同样来自江曼本身的陌生感也同时存在。

正在江曼愣神之际，警察上来将阮泠儿制住。

阮泠儿想要挣脱束缚，却被警员厉声呵斥：“安静点！”

阮泠儿切切咬着牙齿，被锁铐反扣在身后的手指甲抠入肉里，一瞬沾上血渍。

她面色阴沉：“江曼，你这样不守承诺，我可不敢保准温茗雅的安全！”

秦堇言眸色冰冷：“阮泠儿，你以为你那些小伎俩可以玩得了几时？”

“王助理！”

他的话音刚落，王助理便带着温茗雅从天台门后出现。

温茗雅看到江曼时，一下挣脱王助理的手，向江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