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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实裴书郡手里抓着一圈硕大的佛珠,有些急切地开口。
“今月,我来接你了。”
第21章
裴书郡显出几分失而复得的珍视,隋春笙则是愈发痛苦地皱紧了眉头。
甚至额头上开始渗出一层冷汗。
黎今月瞬间慌了神,却又害怕将隋春笙吵醒,只能压着声音道:“你做了什么?”
“裴书郡,你对春笙做了什么?”
裴书郡每走近一步,化成的幻影就也越发清晰,他将手里的佛珠往前递了递。
“法明寺住持告诉了我将你带回去的方法。”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今月,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
“你和我回去吧,不要留在这。”
裴书郡甚至连一个不让她留在这的理由都说不出来,只能有些笨拙地重复着这些话。
黎今月连安抚裴书郡的心情都没有,冷声道:“你别想着带我回去了。”
“我是不会走的。”
裴书郡的虚影逐渐有些不稳。
黎今月注意到他手心的一道伤痕,心里一沉,语气依旧冷淡:“别再为了我伤害自己。”
“我愿意留在这,这是我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
裴书郡似乎还想再说,却只来得及将那一串佛珠留下,最后的的一句话消散在房内。
裴书郡的出现像是一出戏,很快就消失不见。
黎今月将地上的手串捡起来,又重重地扔出去。
厚重的手串将随意放在桌上的食盒撂倒。
食盒应声落地,两个不该出现的东西混在一起。
手串上糊满了糖霜,蛋糕碎成好几块。
一片狼藉。
黎今月的心绪被突然出现的裴书郡打乱,却又被眼前手串和蛋糕理清。
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她和裴书郡究竟有多不合适。
黎今月将蛋糕和手串处理好之后,便将佛珠手串封存。
之后的时间里,裴书郡再也没有出现过。
黎今月也逐渐将其淡忘。
隋春笙倒一反常态地提起过一次。
隋春笙那日精神很好,给黎今月和岁岁画了一幅画。
又按照黎今月所说的方法将画像装裱,两人正在检查是否有脱色的时候,隋春笙提了一嘴。
“你和裴书郡是不是会有很多照片?”
“他不用画,只要一个黑匣子似的东西按下,就能留下一辈子都不会脱色的画像。”
“你会觉得这样和我一起很无趣吗?如果他来寻你你是不是愿意和他走?”
隋春笙问的小心又在意,黎今月才注意到糊掉的颜色。
黎今月试着握住隋春笙的手,样子严肃地宣誓:“如果我还喜欢他,我又何必留在这里。”
“我不会和他走的,我要一辈子陪着你。”
经过这一次的刺激,黎今月也想明白,她只要陪着隋春笙安心度过他的余生就好。
不管是多长时间,她在隋春笙身边才算是没有辜负隋春笙的付出。
黎今月将最后一个装饰放好,她正在自己研制蛋糕,用茶研磨成粉再揉进面粉里,味道是隋春笙喜欢的清茶味。
她仔细品尝过,会是隋春笙喜欢的味道。
正准备封盒带去给隋春笙,却看见一个小道士战战兢兢跑过来。
“黎姑娘,师兄他不好了……”
黎今月魂都快吓没了,来不及思考就往隋春笙那赶。
隋春笙意识已经老师涣散,看到她过来又强撑着精神叫她的名字:“今月,对不起。”
房内众人都起身离开,黎今月却又不敢上前。
隋春笙说一句话都要喘好久:“今月,你别怕我。”
黎今月流着泪将他的手握住:“春笙,我重新做了一个生日蛋糕,明日是你的生辰,我们说好要一起过的。”
“这次蛋糕是我自己做的,我试过了很好吃的!”
“春笙,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隋春笙抬起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没有力气甚至没有知觉。
“今月,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试一试你的蛋糕。”
“我这一生,本就是为你而活的。”
“对不起,是我把你困在这里。”
黎今月不住地摇头。
隋春笙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黎今月指间的玉戒,又点了点她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
黎今月觉得他手抚过的地方开始发烫,灵魂好像都在被拖拽着升空。
“隋春笙,你做了什么?”
隋春笙没有回应,轻咬舌尖,单手画符。
黎今月明白了他想将她送走,哭喊着:“住手!隋春笙!”
黎今月眼看着一道金光从隋春笙身体里窜出,然后将自己包围。
隋春笙慢慢合上了眼,而她丝毫动弹不得,意识也逐渐模糊。
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隋春笙!”
下一秒却从病床上惊醒。
第22章
黎今月睁着眼睛仰躺在病床上,看着眼前这些现代才有的设备,不敢相信隋春笙临死前竟然将她送回来了。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给他过一次生日。
黎今月用力地闭了闭眼,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宁愿不回到过去。
指间的玉戒似乎在发烫,黎今月下意识地抬手,却将裴书郡惊醒。
裴书郡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黎今月,不可置信地将她的手攥紧。
声音有些沙哑:“你醒了?”
黎今月没有应声,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裴书郡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
记忆里的裴书郡大多数时候都是冷静自持的,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从他手里抽出。
裴书郡眉头微皱,语气里竟然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睡了好久。”
“医生说你是陷入休眠状态,没有办法治。”
“我没有办法就去法明寺求了住持,他说你是想要留在过去。”
“我求他让我见了你一面,可以和你说话,可以将佛珠手串交给你。”
黎今月从来没有想过裴书郡有这样多话的时候,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听他的独白。
黎今月有些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够了,这些话你别再说,我并不想听!”
裴书郡眸色一暗,却没有听她的话。
“我其实在梦中是能看见你的。”
“隋春笙也来找过我,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吗?”
黎今月从他口中听说隋春笙的名字,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发抖:“你别提他!”
“他和我长得一样,你愿意和他在一起,愿意留在过去,为什么当时要拒绝和我一起回来?”
裴书郡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握住黎今月的肩膀。
明明是格外用力的动作落在她身上时又是生怕她破碎的轻。
像是呓语:“我只有睡着了做梦才能看见你,隋春笙他明明和我一样,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却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呢?”
“我那个时候离你不过只有一米的距离,你甚至都没有察觉。”
“我在佛前跪了三天,住持说只要你戴上那串佛珠,就能将你带回来,可是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黎今月听着他的话,却只觉得可怕又可怜。
黎今月定定地看向裴书郡:“裴书郡,你是不是忘了,一开始不愿意看我一眼的人是你?”
“我一直站在你身边,我一直陪着你,我爬到树上去系红绳,我陪你一起求那尊佛像,我陪你一起跪在寺庙外。”
“是你十八岁去了一趟寺庙,转头就告诉我,你不愿意娶我,你要修行,要和我退婚的!”
“裴书郡,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这样颠倒黑白的本事?”
裴书郡还想再说,却始终无话可说,黎今月说的都是事实。
只是有一件事,他还需要澄清:“我和虞舒缇没有关系,我们俩没有订婚也没有结婚。”
“我只是拜托她帮我演这一出戏而已。”
“我也从来没有讨厌你,只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