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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哀嚎遍野……
第11章 你是她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从天际飞落,将身形有些踉跄的离娇娇揽至怀中。
“娇儿,你怎么就不能等等我?”
他问着,难掩话中的担忧与无奈。
闻言,离娇娇扯起一抹笑,哑声道:“弥央,你来晚了。”
弥央心中一颤,红瞳又深了几分:“不晚,我会救你,然后带你离开。”
说着,他手拂过离娇娇的眼,看着她在自己怀中沉睡。
而后他看向站在人群中屠妖的戚天河,眼神冰冷。
戚天河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两厢对视,具是冰冷无情。
“我必杀你!”
弥央说完,周身雾气弥漫,消退后,他与离娇娇已然不见踪影。
半刻后,席卷了诃国的妖也都消退无踪。
然而,这般的景象还是令诃国担忧……
妖族。
弥央看着躺在床榻内,面色青白的离娇娇,眼中闪过抹心疼。
“弥央殿下,离娇娇公主她……真的去了么?”
熙漾跪在一侧,满脸泪水的望着离娇娇,哭声问道。
她是跟离娇娇一同长大的,只是在离娇娇嫁给戚天河之时,便回到了妖族,却不想那一别,竟然成了永远。
“离娇娇同戚天河当真和离了?”弥央没有回答熙漾的话,反是问道。
“是,这是和离书,熙漾从公主身上找到的。”熙漾说着,从袖间拿出和离书呈给弥央。
“弥央殿下,离娇娇公主三年前嫁给那个人族,却是受尽了苦楚与白眼,本以为和离后,离娇娇公主便能回来妖族,将那一切都忘了。却不想,她竟是……您一定要为离娇娇公主报仇!”
弥央握着和离书的手微微攥紧,阖眼深吸了一口气道:“她没死。”
熙漾闻言愣了下,而后满心惊喜。
“没死……万幸!万幸——!”熙漾瘫坐在地上,一口气松了下来。
弥央看着她的神情,复又开口道:“离娇娇可以死,妖族的离娇娇公主不能!”
熙漾脸上的笑戛然僵硬,她怔怔的看向弥央,满目不解。
“弥央殿下的话……是何意?您不是说离娇娇公主无事么?!”
弥央俯身扶着熙漾的手臂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神色郑重。
“从今日起,你便是妖族公主,离娇娇!”
熙漾闻言双膝一软,再次跪在了地上。
“殿下,您这话是何意?!”
弥央只是看着她,而后转身将离娇娇从床榻上抱起面,轻声道:“我要为娇儿报仇,不只是屠尽人族,我更要戚天河生不如死。所以妖族需要一个理由,唯有离娇娇,是最好的理由,而你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
弥央说着,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不会逼你,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
说完这句话,他便走了出去。
熙漾呆坐在地上,寒风顺着门扇吹进屋内,带来一室寒凉。
如何选择……
过往同离娇娇在一处的回忆涌上,她待她的好,对她的维护……
帮她报仇的念头涌上脑海,如果顶替离娇娇是最好的方法,她不会拒绝!
按在地上的手蓦然收紧,熙漾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其中满是坚定。
弥央再回来时,已是第二日的午时。
熙漾瞧见他的身影,走上前道:“弥央殿下,我想好了,您要熙漾做什么,熙漾便做什么,只要能帮离娇娇公主报仇!”
弥央闻言没有半分吃惊,单膝跪在地上道:“弥央见过公主!”
熙漾一惊,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想要跪下。
“这是你必须要习惯的事,日后将会有无数妖民向你下跪!”弥央陡然出声,阻止了熙漾的动作,声音冷凝。
熙漾微弯的双腿顿了下,而后慢慢挺直。
第12章 不能反悔
她垂眸看着弥央,四目相对,她紧攥着拳才压下自幼养成的下跪习惯,启唇道:“弥央殿下不必多礼,起来吧。”
弥央从善如流的站起身,颔首道:“也许你会不适应,但既已做了决定,便不能后悔!”
“弥央殿下放心,只要能替离娇娇公主报仇,让戚天河和络禾付出代价,熙漾绝不后悔!”
“那就请离娇娇公主记好了,死在刑场上的人才是熙漾。三年前,你的贴身侍女熙漾打晕了你代替了你的身份,嫁给戚天河的是熙漾,不是离娇娇公主!”
弥央的话令熙漾一愣,可转瞬便明白。
妖族的离娇娇公主,未来的妖皇,断不能同诃国之人有半分瓜葛,更别说婚姻之誓!
“可诃国的人都见过离娇娇公主,还有戚天河,没有那么简单便能蒙骗过去。”熙漾迟疑道。
“离娇娇公主放心,妖族只是需要一个开战的理由。相比起诃国逼迫死妖族离娇娇公主,妖族欺骗诃国在先这样的理由,更是他们想要的。”
弥央说着,朝着熙漾伸出了手,其掌心正放着一枚玉佩。
“这是?”
“离娇娇父皇身死时留给你的,你一直贴身带着,如今将它给你,妖族朝臣见到它,便知晓你是离娇娇公主。”弥央解释道。
熙漾闻言沉默着将玉佩接了过来,而后挂在腰间。
“殿下安心,我此生,定与曾害过我的人,不共戴天!”
熙漾沉声说道。
弥央闻言眼中划过抹满意的笑,复又开口道:“那就麻烦离娇娇公主休整一番,半月后,妖族便向诃国开战。”
熙漾闻言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迟疑了许久,终是开口问道,“这是我最后一次问您,她……可还活着?”
弥央闻言沉默了一瞬,转头看向园中的老树,神情怅惘。
“活与不活,都同妖族无关了。”
这样的答案,熙漾不知是何意,却也再也不曾问过。
天街小雨。
整个妖族城都都沉浸在一种湿漉漉的氛围中。
可这种感觉却不让人心中清净,反倒是生了满心烦闷。
熙漾在弥央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属下参见离娇娇公主,离娇娇公主一路车马劳顿,烦请离娇娇公主移驾中宫,稍作休息,入夜还有宴会给您接风洗尘。”
两步外一个神态昳丽的魅惑男子跪在地上,恭敬说到。
熙漾闻言眯了眯眼。
那人她识得,是妖族的狐妖蓝笙,也是认识离娇娇和她的。
下意识的看向弥央,却不见他神情有半分担忧。
熙漾心中也浮上几许安定,她走上前扶起蓝笙道:“蓝笙大人请起,这些事让别人做就行了,您何必亲力亲为。”
蓝笙闻言抬眸看了眼熙漾,眼中闪过抹悲伤。
“离娇娇公主殿下体恤蓝笙,可这是蓝笙该做的。”
熙漾见蓝笙没有戳破,心下松了口气:“那就有劳蓝笙大人了。”
熙漾跟在蓝笙身后,朝着中宫而去,可走了两步,才发现弥央没有跟上来。
她转头望去,便瞧见他离去的背影。
“离娇娇殿下,弥央殿下虽是代您执掌妖族大权,但终归是臣子。您放心,晚宴时便能瞧见了。”蓝笙打断了熙漾的注视,出声提醒道。
“离娇娇知晓了,走吧。”熙漾收回视线,跟在他身后远走,再未回头看一眼。
两侧红墙高砌,雨水从檐角滑落。
熙漾深吸了一口气,背挺得笔直。
从今以后,她便是妖族公主离娇娇了!
第13章 求和
时间飞快,熙漾再睁眼时已是日暮。
她本以为扮做离娇娇在此处,她会睡不安宁,却不想竟是连梦都未做。
“离娇娇公主,您可是醒了?”蓝笙的声音自帘幕外传来。
熙漾起身掀开帘幕道:“蓝笙大人来了。”
“离娇娇公主,这都是属下们该做的事儿,您若是要做什么,吩咐一声便是,不必亲自动手。”蓝笙上前接过熙漾手中的帘幕,提点着。
熙漾闻言沉默了一瞬,转身坐在了铜镜前:“离娇娇知晓,晚宴时候快到了吧?蓝笙,叫人来给离娇娇梳洗吧。”
“是。”蓝笙闻言应了声,眼中带着抹满意。
宴会定在了焚山泉,那是以往离娇娇还在妖族时最愿去的地方。
而熙漾作为她的婢女,自然也是熟悉的紧。
坐在高位上,熙漾的手不自觉的拂过腰间的玉佩,冰凉的触感带来丝丝的心安。
“属下见过离娇娇公主,离娇娇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妖叩拜,弥央也赫然在列。
“平身吧。”熙漾揽着宽大的宫袖,压着喉间的微颤朗声道。
一场宴会,平和不可能永远。
熙漾看着合着歌舞声开口的蛇妖长老,掩在桌案下的手紧攥着。
“离娇娇公主,诃国与妖族一向互不相扰,如今却是因殿下之因战火纷飞,您就没什么要说的?”蛇妖长老捋着胡子,浑浊的眼中冒着精光。
熙漾看着他,余光下意识的飘向弥央,见他神色淡定的喝着酒,没有半分开口的意思,只能攥了攥手,启唇道:“长老此言差矣。诃国与妖族之所以能相安无事,是因为妖族避让,否则怎会知晓我是妖便要斩尽杀绝?,诃国如今这般作为,便已是将两族推到了对立面。既如此,我妖族又何必一心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