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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实话告诉她，虽然正式的竞标在明天，但其实大家心理都有数，结果已经内定了。

“内定了？”

“是的，已经内定了。”所长说，“很确切的消息，内定海城那一家的方案了。明天不过就是宣布个结果、走过场而已。”

闻言，沈幼安的压力的确小不少，可同时，她也略感失望。

一个自然是失望于留白还没上赛场，就直接被踢出局，连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都失去。即便一直说是练手练手，也是半个多月来大家的心血，一下全白费。

另一个……与其说失望，莫若说落寞，所长或许根本不是因为薛素的举荐、相信薛素的眼光从而相信她的实力，而是因为清楚结果内定，所以明天无论谁去展示方案都无所谓，不如卖薛素一个人情。

回到事务所，大家先关心了薛素。

薛素进医院的真正原因，自然是隐瞒，只宣称最近薛素忙得病倒。

紧接着所长宣布了明天替代薛素的人选。

A组的同事都没什么意见，B、C两个小组的人则难免有非议，毕竟沈幼安的资历很难服众。

沈幼安进一步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接手了一个烫手山芋。

其他人可都不知道结果已经内定。虽然大家心里清楚留白大概率陪跑，但最后留白真的没竞标成功，不免有人会认为，沈幼安也得承担一部分责任。

李芊芊为她感到的高兴，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沈幼安独自进薛素办公室，根据薛素告诉她的，打开薛素的电脑，拷贝里面薛素已经做好的为明天竞标演示做的准备资料。

薛素说她做的材料仅供沈幼安参考，沈幼安能用就用。

她和薛素的语言习惯肯定是存在差异的，沈幼安能学习的只有薛素提炼出来的侧重点。

但沈幼安脑子乱糟糟的，一点也静不下心来做准备，出去倒点水喝还要遇上一些同事奇奇怪怪的问候。

呆了两个小时，什么进展也没有，沈幼安果断选择离开事务所，回家里。

回到家里的效果果然好很多，至少沈幼安能集中注意力了。

到晚上七点左右，沈幼安结合薛素的材料，把稿子差不多拟定，开始练习明天的上台。

结果陆骜突然说来就来了。

瞬间把沈幼安为自己构建的场合氛围打断。

“你来干什么？”沈幼安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气差得离谱。这又没到周末？他平时不都神出鬼没，等周末才来履行床伴义务吗？

陆骜倒没变脸色，悠哉悠哉地进门后，径直走去阳台抽烟：“我碍着你了？”

还用说？沈幼安敛了敛情绪，真诚拜托他：“我明天有个很重要的竞标要参加，请您行行好，换个黄道吉日再过来。我现在需要保持绝对无干扰的安静环境。”

“绝对无干扰？”陆骜单只手支在阳台围栏上，轻轻抖着烟盒的烟，“据说所知，竞标现场，可不是无干扰，而是好几个人盯着你看。”

沈幼安实在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我现在是自己先练习，我练习的时候不能有人干扰，行不行？”

“不行。”陆骜欠得要命，“明知道到时候是怎样的场合，你练习还不根据实际情况，算什么练习？”

沈幼安：“……”

一刹那间她竟然觉得他很有道理？

——可就算有道理又如何？她根本没办法模拟实际现场。

“别捣乱了，陆骜。”沈幼安现在连气都不敢跟他生，怕惹恼他他反而故意搞破坏，“我怎么准备是我的事，你不离开我家可以，但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说着她把阳台门关起，扣上锁，拉过窗帘，眼不见为净。

陆骜在窗帘剩最后缝隙时，隔着玻璃说：“我可以帮你把关。”

第178章 哟

沈幼安的第一反应其实是：他能帮她把什么关？

转念她又想到：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探探陆骜的底？

她现在差不多知道陆骜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草包，但还不清楚陆骜掩藏在纨绔浪荡子形象背后的真正的他，究竟有几把刷子。

先前她猜测的事情，他全部不置与否，今天他既然主动提出帮她，她可不得抓紧？

于是沈幼安改变主意，顺水推舟答应，打开落地窗，问：“你要怎么帮我把关？”

陆骜叼着烟头，语音略含混：“我给你当评委。”

“就你？”沈幼安如今已经能将他陆骜式的不屑与轻蔑模仿得惟妙惟肖。

“当个人头充数而已，我听不听得懂你讲什么，又有什么所谓？”说着陆骜摸出他的手机，“顺便帮你录像拍摄，你自己回头看视频，就知道你哪里不足。”

他提出的这点建议，沈幼安倒是受用。不过她不乐意用陆骜的手机，她自己有相机可以开启录像功能。

架起相机后，沈幼安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们的标书是保密的。”

现在被陆骜听了去，倘若出什么岔子……

毕竟他是陆氏集团的公子哥。以及他自己为了毁掉陆家而不知道偷偷在捣弄些什么。

陆骜坐进沙发，两只手臂分别往后搭着沙发背，左腿搭在右腿上，大少爷做派：“嗯，知道你不信任我，不用再强调。”

挤兑上她了？边挤兑还能边心安理得地这么坐着。沈幼安将相机镜头转过去对准他：“那请你先录制一段口头保密协议，留存，以防万一。”

陆骜懒懒散散斜勾唇：“沈幼安是个白眼狼。”

沈幼安：“……”

“你还是个大傻叉。”沈幼安怀疑自己判断力，他就捣乱来的吧？

陆骜：“哟，会新词儿了？”

“可不，您激发了我在骂人这方面的潜力。”沈幼安转回镜头，言归正传，“要充人头就给我闭嘴，别出声干扰我。”

陆骜偏偏继续出声：“你明天打算穿这身展示竞标方案？”

“当然不是。”沈幼安一般回家就习惯换回家居服而已。

陆骜轻抬下巴：“那就做全套，把衣服也换上。”

沈幼安迅速去换了，但并非因为听从他的话照办，纯粹认同他的提醒。

而既然换了衣服，她顺便把妆一并画上。

折返后她得到陆骜一句新评价：“终于像个样子。”

用得着他说？沈幼安将她平时看电影使用的投影仪打开，进一步模拟届时现场的真实情况，把她要通过图件展示给评委的内容投射在幕布上。

紧接着沈幼安便开始演练她的方案竞标书展示，很有信念感地把陆骜当作其中一位评委，递给他一份完整的标书。

但陆骜满副吊儿郎当的状态叫她很出戏，沈幼安忍不住说：“要帮忙就认真点。你能不能像个评委的样子？”

“我怎么不像评委的样子？”陆骜像是故意，表现得更为散漫，“你说说评委应该是什么样？”

“一排严肃正经的中年老男人？”

陆骜直接替她把心里话讲出来。

沈幼安：“……”

即便不全是中年老男人，但严肃正经是肯定的，不是吗？评委除去光华嘉业和政府的代表，主要就是些规划专家。

陆骜讥诮：“沈幼安，别有刻板印象。你现在想象全是严肃正经中年老男人，到时候如果不是，你是不是又要慌了？”

沈幼安清楚自己最大的短板是作为职场新人的实战经验不足。标书展示她学生时期做过类似的作业，但面对的只是自己的老师。

而即便今天陆骜确实是个草包，他也好歹出身陆氏集团，他在这方面的见识肯定是远超于她的。

既然又是有道理的提醒，沈幼安虚心采纳了。

陆骜倏地问：“你以前上台拉小提琴，怎么看底下坐着的观众和评委？”

沈幼安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以同样的心态面对标书展示。她试过，没用的，在她看来两件事差别太大。

同时她因他这句话有一秒钟岔神：他这算暴露了吗？暴露他关注过她在校园风采大赛上的比赛？那他还不承认他听她演奏过的小提琴曲？

——现在没空琢磨这些。

沈幼安调整状态，重新开始。

第一遍完全奔着顺下来的目的去的，所以讲完就是胜利，具体表现有多惨不忍睹，她不用看视频回顾就一清二楚。

之后第二遍、第三遍，沈幼安才从视频中仔细观察自己。

而陆骜就跟之前指导她包饺子似的，不断在她耳边挑毛病——

“沈幼安，你难道稿子背不下来吗？换张图你就要转头去看一眼？”

“沈幼安，你有眼疾吗？眼神总飘忽不定做什么？”

“沈幼安，你平时都笑得这么僵硬吗？”

“沈幼安……”

“……”沈幼安第一次听自己的名字要听出应激反应。

统共演练了约莫四五遍，时间就迫近零点，沈幼安没熬夜，果断洗洗睡。

陆骜今晚留宿，临睡前还要犯欠地再说一句：“所以我这是和只熊猫一个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