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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走了，温言还怔怔坐在走廊长椅上。

直到孟宣急匆匆跑来。

“言言！”

温言回过神。

看清来人的脸，她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抓住了他颤着声说。

“孟宣……帮我一个忙，行吗？”

孟宣似乎欲言又止，但很久之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中午，茯苓小院。

包间中，温言与孟宣相邻坐着。

没等很久，祁煜就推门而进。

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温言清楚看见他的眼神从平静变为阴鸷。

“我说你今天怎么找我喝酒。”祁煜重重拖了下椅子，语气带上警告，“孟宣，不要让我也跟你划清界限。”

孟宣面色不改：“我只知道我们三人一起长大，这份情谊，不应该变成今天这样。”

祁煜眸光闪了闪，似乎是想起了过往。

片刻，他冷静下来：“说吧，今天到底什么事。”

自始至终，我都一瞬不瞬地看着祁煜。

说来真是奇怪，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

可唯独祁煜的容貌，从小到大，都无比清晰。

我攥了攥手，垂眸开口：“阿煜，我见你是想告诉你，半年前的那场车祸在我的脑子里留下了一个血块，从那之后我就开始健忘。”

“刚开始我只是会忘记很小时候的事情。但现在，我经常会忘记上一秒做了什么，走在路上也会突然脑子一片空白。”

“在我仅存的记忆里，我们感情还很好……”

“我不明白，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和我离婚，你会这样厌弃我？”

祁煜转过头来紧盯着我，像是在分辨我是不是在说谎。

半晌，他冷嗤一声：“你背叛我，出卖祁氏的机密文件，你以为用这样的借口，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4章

温言心头一震，大脑空白。

她背叛了祁煜，还将祁氏的机密文件出卖？

这不可能……她绝不会这样对祁煜！

她慌张抓住祁煜的手，无助又茫然地摇头：“阿煜，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祁煜眉眼含怒，一把甩开她的手。

温言踉跄了下，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孟宣。

孟宣迎着她的视线，点了点头：“祁煜说的，是真的。”

瞬间，温言如坠深渊。

自己怎么会背叛祁煜呢？

她极力地回忆，想要记起过往，可脑海里只有空白。

悲痛随着冷意从心底涌出，片刻便蔓延到四肢百骸，痛得温言说不出一个字。

祁煜看见她这模样便觉得烦躁：“收起你这幅惺惺作态的摸样，事情都做了，现在装可怜有用吗？”

说完，他抬步便走。

温言下意识想追出去。

孟宣拦住她：“你别去了，我去找他说吧。”

孟宣快步在茯苓小院的门口拦住了祁煜。

“祁煜！这其中可能是有误会，我不觉得言言会背叛你。”他将一份检查报告递了过去，“至少，言言没有用她的病骗你。”

“我特意去找过医生，她的确在忘记很多事情。”

祁煜狐疑地接过报告。

在最末尾的诊断结果写得很清楚：病人左脑有血块，压迫神经，出现健忘症状。

然而他手指蜷紧，直接将报告甩开：“你还信她？”

“孟宣，当年她到底做了什么，你比我都清楚。”

撂下这句话，祁煜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可离茯苓小院越远，他心中的烦闷却莫名越来越强烈。

半路，他一脚踩下刹车停在路边。

然后拿出手机打给了助理：“去查温言当初车祸后在哪家医院就诊，医生给的诊断结果是什么。”

助理应了声，小心翼翼地确认：“祁总，是所有医院都查吗？”

祁煜却又沉默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温言那么拙劣的谎言，根本连查的必要都没有。

她那么大的本事，想要蒙骗他，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

半晌，祁煜冷声开口：“算了，不用了。”

便将电话挂断。

……

另一边，孟宣看着祁煜离开，眉头皱了皱，窝火地弯腰把报告捡起来。

刚站直，余光瞥见温言走了出来。

他立刻把报告往身后藏：“言言，你怎么出来了？”

温言望着他，目光像是一坛死水：“你……调查了我？”

孟宣沉默不语，最终攥着报告的手还是落了下来：“是，我想弄清真相。”

听闻这话，不知怎么，温言竟觉得松了口气。

她又问：“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我活不久了？”

孟宣捏紧报告，诚实地点了点头：“对。”

“所以这是你还愿意帮我的原因，是吗？”温言继续追问着。

孟宣看着温言竭力向自己扯出的笑容，有些于心不忍地将视线看向别处。

“我也不是全信你，只是看你没卖惨想去确认一下当年是不是有误会罢了。”

“明白。”温言嘴角微颤地扬了扬，随即点头道，“那我，能再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即便得到的是沉默，她还是故作无事地笑着说。

“我快死了的这件事，请你不要告诉阿煜。”

第5章

孟宣紧锁着眉头没有说话。

片刻还是问：“你病成这样，确定要隐瞒吗？”

不想却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

他侧眸一看，只见一滴滴血砸在地上。

而温言则狼狈的擦拭着鼻子，嘴里呢喃着：“没事的，我会消失……”

结果话还没说话，就直直栽倒在地。

孟宣大惊失色：“言言？！”

……

伶罄别墅。

祁煜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眼前总是浮现温言苍白的脸色。

难道真的生病了？可理性很快就让他打消这个想法。

温言诡计多端，演戏是她的强项。

她当年就是这么骗了他，偷走祁氏的机密文件，卖给了对家集团。

他绝对不可能再相信她！

推门而进，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苏玥玥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满面笑意：“阿煜，你回来了。”

祁煜皱起眉：“你怎么来了？”

苏玥玥怔了下：“阿煜，我们马上要结婚了，我过来照顾你是应该的呀。”

祁煜转过头看向她，还想说什么。

目光触及她手腕上的白玉镯时，却又想起了温言。

从前，温言也是这样事无巨细地亲手操持着所有事。

怎么又想起她了？

祁煜心里没来由地觉得躁烦，转身去冰箱里拿水。

却看见冰箱上，温言留下的各种手写纸条。

【6:00，给阿煜做早饭，他喜欢吃煎鸡蛋，不喜欢吃煮鸡蛋。】

【阿煜喜欢吃辣，但不能经常做，不然会上火。】

【16:30，问他下班回不回家，如果他留在公司加班，就去给他送饭。】

……

有些便签贴了好几层，一个字叠着一个字，密密麻麻看得祁煜心烦。

记记记，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可记的？

她要真把他放心上，还用记在纸上？

都是为了给他看而做的戏！

祁煜一把扯下来丢进垃圾桶，转身拿出手机给温言发了条短信。

【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离婚。】

短信发过去，一分钟过去、半小时过去。

几个小时，直到祁煜吃完晚饭，苏玥玥离开别墅后。

在深夜，手机才“叮”一声。

祁煜拿起来看，对面只回复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