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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学业成绩，是因为最早郑洋追求她的方式很蹩脚，明明谁都知道他成绩好，和她不相上下，他却来找她补课。

　　毕竟不同院系，郑洋向她求教的主要是公共课程的内容。

　　公共课他们恰好选的是同一位老师，每次上课都在同一间大教室，郑洋每次都能带着他的几个兄弟，精准地坐在她后面的位置。

　　她没课的时间，基本泡在图书馆，总能偶遇郑洋，慢慢地就变成郑洋主动为她占座，后来还一起备考四六级。

　　接二连三的，根本无需欧鸥替她判断，她也能自己察觉郑洋的目的。

　　那时候池骜也是够义气，明明是个不爱学习的主儿，为了给郑洋撑场面，竟没有一次落下公共课，有时候郑洋没空，池骜这位经常翘课的主儿也能帮忙到图书馆占座。

　　而每逢池骜帮忙占座的情况，她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池骜脸上盖着书在睡觉的画面。

　　他睡得还很香，她到了他都没发现，岿然不动继续睡。她和他不熟，便也不去喊他，默默地坐在她日常的座位里，干她自己的事儿。等郑洋来了，敲醒了他，他才离开。

　　临近四六级或者期末，陈老三他们会临时抱佛脚，跑图书馆里来和她、郑洋坐在同一处，池骜好像是迫于无奈被一起揪了来，不耐烦地随便写两道题，就又盖了书睡觉。

　　郑洋忙不过来教陈老三他们时，她也会分担几个。但池骜她就教到过一次，她记不清楚了，模糊得她甚至不确定究竟教没教过。

　　大三之后她泡图书馆的时间不若先前多了，因为本专业的课程加重，她总要画图、画图、画图，在图书馆并不方便。

　　好几年了。今晚池骜的这个姿势，和从前几乎如出一辙。

　　以致于苏语茉一瞬间有些恍惚。

　　特别是这时候，池骜往后靠着椅背的身体坐直，书从他微微上仰的脸面上滑落，他非常熟练地赶在书掉落之前接住。

　　继而他朝她望了过来，那双眼睛被藤椅旁的阅读灯点得漆黑明亮，直戳人的心脏。

　　苏语茉的胸腔内噗通噗通回荡加快的声响。

　　好像曾经某一个阳光炽热的午后，他也突然以这样的方式睁开眼，坐在斜对面的她的视线猝不及防地和他撞在一起。

　　穿越时光，画面交叠。

　　“回来了。”池骜嗓音懒洋洋的，

　　苏语茉收敛飘忽悠远的思绪，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然后质疑：“你怎么进来的？”

第048章 驼

　　她可不记得自己有给过他备份钥匙。

　　而刚刚她开门进来，门锁也是完好无损的，并无撬开的痕迹。

　　他穿墙的吗？

　　池骜两条腿悠闲地交叠，两侧手肘分别抵在藤椅的扶手上，十指交叉相扣在他自己跟前，朝她的书桌轻轻一抬下巴。

　　不知是他今次这身灰色毛衣的衬托，还是残留睡意的缘故，他此时此刻的脸部脸部线条看起来不若平日锋利，甚至格外柔软。

　　苏语茉行至书桌前，在桌面发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她眉心一拧：“你打的？”

　　“嗯哼。”

　　“什么时候打的？”这一句其实毫无意义。无论什么时候打的，他都是未经她的允许，背着她擅自打的。

　　现在还在她不在家的情况，自己进来了。

　　“你跟贼有什么区别？”苏语茉又被他气得郁结。

　　池骜无所谓挨骂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晃了晃他叠在上面的那只脚：“不这样，我怎么能随时想来就来？又让我浪费时间蹲门口等你？”

　　OK，他永远能强词夺理，她永远讲不过他。苏语茉沉默地去给花瓶装水插花，再和那一小盆多肉一起摆到书桌上。

　　池骜起身来到她身边：“今天怎么不多叭叭两句？”

　　苏语茉没理他。

　　池骜强行掰过她的脸，迫使她面对他，他两只眼睛跟探照灯似的，端详她的神情。

　　“你是不是犯欠？”她不怼他，他怎么也有意见？

　　“没你欠，天天往医院跑。”池骜反唇相讥，“去了又受气。”

　　倒是教他猜对了一半，搞得苏语茉底气都不如刚刚足，但还是回了句嘴：“让我受气的人是你，谢谢。”

　　她推开他的手：“谁回家来看到一个陌生人坐自己家里，能高兴的？”

　　“陌生人？”池骜斜挑唇，“你先问问你的身体同不同意，我之于你是陌生人。”

　　“……”他究竟如何做到每次都让她想打人的？

　　苏语茉闷声闷气地去了厨房，躲避他的视线，和他极可能讲出更为露骨的话。

　　池骜没跟进来。

　　苏语茉反倒不自觉地留意客厅的动静。

　　但悄无声息。

　　等苏语茉做完两碗汤面回到客厅，就见池骜坐在她的书桌前，翻阅她的速写本。

　　放下碗筷在餐桌，苏语茉不高兴地过去抢回速写本：“能不能别随意乱动我的东西？”

　　池骜侧眸睨她：“我去你们所里，你们所长巴不得把作品给我瞅两眼，运气好被我看上了，我能立刻投资把纸上的建筑变成实体。”

　　苏语茉忍不住笑一下，十分虚伪地毕恭毕敬：“是的，甲方爸爸，金主爸爸，您财大气粗，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她并不稀罕被类似池骜这种只有钱但毫无品味、丝毫不懂她作品内涵的人看上。

　　当然，她的想法过于理想主义了，讲出口的时候她就做好被吐槽“太清高”的准备。

　　但这是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要保留的坚持。

　　从学校毕业出来之后，随着工作中接触到越来越多商业化和流水线的作品，越要懂得在现实的冲击之下记住自己学建筑的初心。

　　理想与现实只是需要平衡，而非完全对立地必须为一方舍弃另一方。她相信她能做到。

　　她也不会辜负父母曾经对她的期许。

　　果不其然，她的不屑也换来池骜的一句轻嗤：“设计出来的建筑没有落地成为实体，永远只会是纸上的线条，实现不了它的价值。就你这种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拒之门外的态度，我也不信即便其他人主动找上门，你能判断得出人家是你的伯乐。”

　　苏语茉将速写本放回原位：“你管我？”

　　她发现跟他学的这句话委实好用。

　　“喜欢鹦鹉学舌是吧？”池骜似笑非笑，倏尔将她按倒在书桌上。

　　半晌，苏语茉两条腿缠于他腰腹两侧，上气不接下气地圈着他的颈子，舌头麻得快不是她自己的了。

　　池骜自上而下俯视她，粗粝的拇指徐徐摩挲她的脸颊：“再学试试。”

　　眯着眼，坏透了。

　　-

　　面早已凉透，池骜并未麻烦她，亲自端去微波炉叮了会儿，再端回餐桌。

　　两人一道吃着面，苏语茉因为舌头，不是太有滋味。

　　“为什么你这么闲？”她问，“家里有家业给你继承，不用担心后半辈子，所以什么都不用干，成天泡女人堆里？”

　　池骜隔着碗里的面散发出的淡淡热气瞥她，语气玩味：“嗯。只需要泡女人堆里。所以等会儿我要去赶下一场了。”

　　苏语茉：“……”

　　而他说到做到，吃碗面真走了，并未留下来过夜。

　　只是离开前他预告了他明晚会再过来，还叮嘱她，要补回之前烂掉的那袋食材。

　　苏语茉也是在表哥发微信询问她明天怎么过去的时候，记起她明天傍晚下班后是没打算再回来的，直接从事务所出发到隔壁市。

　　犹豫间，她决定不告诉池骜了，就让他扑空。

　　大学期间偷懒，没考驾照，后来有郑洋接送，她也没觉得不方便，所以至今苏语茉不会开车。

　　时逢春运，车票不好买，她正伤脑筋，于是回复表哥，明天到车站之后，高价搞一张黄牛票。

　　表哥的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