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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嘲讽完，他拉起谢秋萤的手就准备走。

　　却又在门口让人撞了个满怀。

　　“啊对不起……！”

　　清脆的声音响起，谢秋萤总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她抬起被撞得有点晕乎的头，和正准备扶她的女兵目光撞在一起，双方都愣住了。

　　“王吟湫？”

第31章

　　王吟湫看起来比两年前成熟了一些，身形也丰腴了，不再是从前那副清瘦的模样。

　　谢秋萤注意到对方的手指上戴了一枚全新的戒指。

　　她看起来已经知道了谢秋萤没死的事，见到是她也只是愣怔了一瞬，小声说了句抱歉就绕过他们进了陆寒山的病房。

　　两人正准备离开，却听见王吟湫秋惊慌的叫声：“寒山……你在干什么？”

　　谢秋萤和韩麟渡对视了一眼，身后没关紧的病房门缓缓打开了。

　　陆寒山狼狈地半跪在地上，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让他看起来堪称羸弱。

　　王吟湫正扶着他，他的目光却从内穿透，直直地落在谢秋萤身上。

　　陆寒山嘴唇颤动着，两条没有知觉的腿只能累赘地拖行，他却似乎想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一般。

　　“秋萤……”

　　可不可以别走，再多陪我一会，只要一会就可以了。

　　那些他不曾开口的话语，却被谢秋萤从神色中读懂了。

　　她的心中也弥漫出了苦涩，那毕竟是她爱了十五年的男人……

　　谢秋萤转过身，想要劝说韩麟渡先回去，却见韩麟渡已经神色如常地坐回了病房的沙发上。

　　这样的贴心令谢秋萤感到愧疚，只有韩麟渡会这么对她了……

　　但她还是将韩麟渡拽了起来，若无其事地说：“又回来干什么，不是说好要回家吗？”

　　她狠了狠心，拉上韩麟渡要走。

　　曾经她也会用卑微不堪的姿态请求陆寒山留下，留在家里。

　　却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如果现在因为陆寒山的请求留下，那对曾经的自己是一场辜负。

　　陆寒山看得心中一痛，“追悔莫及”四个字仿佛镌刻进了他的骨骼之中。

　　他无法生出再去挽留一次的想法，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只会拖累谢秋萤而已。

　　还是王吟湫冲上去将他们拦住了。

　　谢秋萤看着这个女孩有些不忍又愧疚的模样，停下脚步。

　　“桑小姐，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吧？”谢秋萤只感觉疑惑。

　　“不……当年的误会，我必须和您解释清楚。”

　　王吟湫神色坚定，语速也飞快，似乎生怕她等不及走了。

　　谢秋萤只能停下听她说。

　　“我和陆寒山当年，并没有订婚。”

　　王吟湫将曾经的两人误打误撞的误会解释清楚之后，谢秋萤却并没有如她所愿地和她回到病房。

　　她甚至只感到了久违的厌恶。

　　拉上韩麟渡，两人并排地离开了医院，任由王吟湫在后面怎么叫都不回头。

　　韩麟渡看她神色紧绷的样子，自觉地闭上嘴专心开车。

　　谢秋萤后靠着椅背，目光看着前方的路面放空。

　　王吟湫所说的事，是她从来没有预料到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只是陆家父子之间的争斗，却让她们两个无辜的女人被迫卷入。

　　就只是因为她们都爱着陆寒山，因此她成为了牺牲品，而王吟湫成为了供陆父耀武扬威用的战利品。

　　军队的风言风语、两人之间总是出现在她面前的亲密动作……

　　都只是让她远离陆寒山的推手。

　　甚至怕刺激不够，用一沓照片推着她跳下楼顶。

　　而陆寒山纵使对他父亲的谋划不知情，却也依旧用他的薄情寡义、迟钝木然心甘情愿地跳进了陷阱。

　　这样的两个人，差点毁了她的一辈子。

第32章

　　陆寒山望着谢秋萤离去，自嘲一笑。

　　他或许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谢秋萤回来这么久，他却无法辩解些什么。

　　无罪的人才可以辩解。

　　而他……哪里都做错了。

　　无力的双膝跪在地上，他双手的绷带尚未拆除，一番动作下来早已有血迹渗出，自己却仿佛察觉不到一般。

　　但那双眼睛中所盛放着的无意识的笑容却一直保持着，投射向谢秋萤离去的方向——

　　病房门口处，同样摆放处一张谢秋萤的海报。

　　并非是什么广告或电影，而是她作为热心捐助者出镜，为全世界的血癌患者发声。

　　——这就是他的秋萤，如此赤诚善良。

　　世界上除了陆寒山以外，谁都无法对她那么狠心。

　　眼眶之中的热意无法催生出眼泪，只是暖了一遍冰冷的瞳孔。

　　一对无意识转动着的眼球挟着王吟湫的影子归来，身后一列神情肃穆的医护人员。

　　王吟湫面带虑色，焦急地询问陆寒山这是怎么了。

　　后颈一痛，陆寒山只能感觉到血液中药物的注入，遏制住氧气的运输将他脑内的幻境全部熄灭。

　　仿佛谢秋萤来看过他的事实也只是一场梦境而已……而他甚至无法生出力气反抗。

　　他已经彻底地安静了，垂着苍白的布满针孔的手臂，眉眼也低垂，两名成年男性护工才将他按回了床上。

　　陆寒山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病床这么远。

　　那他刚才在干什么？

　　纵使是两条无法使用的腿，再添上一只提不起力气的手臂……

　　他仍然如同一条追寻伴侣气味的兽类一般，追着一路栀子花的香水味，撑着身体找了那么久。

　　耳边王吟湫细微的泣声越来越模糊，陆寒山抵抗着意识的恍惚，紧攥着手掌上一点不属于他的温度。

　　就仿佛他真的能攥住什么一样。

　　谢秋萤的步伐停住。

　　他们此时已经到了韩麟渡家楼下正准备上楼，她却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指尖发麻，皮肤刺痛。

　　韩麟渡疑惑地看着她盯着自己的双手，视线来回巡梭，皱着眉跑了两步追上她。

　　“怎么了，哪不舒服？”

　　谢秋萤听见他关切的询问，微微摇头：“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抬头却又看见韩麟渡那副比她还紧张的样子，心中一暖。

　　谢秋萤想了想，将指尖轻轻搭在了韩麟渡的袖口，试探着询问：“你愿不愿意，周末和我约一次会试试？”

　　“约会”是他们在国外时常听闻的一种对于男女间增进暧昧时见面的浪漫式表达。

　　韩麟渡在浪漫之都法国巴黎留学了两年，自然知道被邀请约会是什么意思。

　　一捧带着露水的绯色玫瑰、烛光映照出的晚餐、铁塔下的拥吻……

　　还有一样至关重要的，名为爱的情感。

　　但他看起来却没有谢秋萤想象中的那样高兴，她有些困惑地看过去。

　　韩麟渡只是挑了挑眉靠近她，颇为绅士地弯下腰，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谢秋萤身上，将她推入了一旁意大利样式的餐馆。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刺激他，但我很高兴能被你利用”他说。

　　“不过你不介意的话，我认为我们可以先在这里演习一遍。”

　　谢秋萤笑得眉眼弯弯，面容中却仿佛带有一缕无法洗去的哀愁。

　　“好，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刚才有一瞬σσψ间，她真的考虑过戴上韩麟渡为未婚妻所准备的戒指，带着满腔对陆寒山的恨意走入婚姻的礼堂中。

　　但韩麟渡太过聪明，只一瞬就惊醒了她。

　　他告诫了谢秋萤，不允许再用她伤痕累累的躯体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