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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祁白璟面不改色，他迎着沈灵芽悲恸的眸光：“可沈小姐，我从未见过你。”

字字句句，比他说结婚誓词时还要坚定。

沈灵芽心脏像是被大手攥住，痛得她窒息。

她终于明白，祁白璟不仅仅是想撇开她，更是要抹尽她那五年的暗恋。

难道她的爱就这么拿不出手吗？

沈灵芽想不出答案，而坐在病床前的祁白璟倏然起身。

他俯视着沈灵芽，语气里甚至带了几分怜悯：“沈小姐，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你好好养病。”

留下这句话，祁白璟就带着中年女人转身离去。

沈灵芽又看他背影，心底似有团焦火在烧。

她再无法忍耐，强撑起身子朝祁白璟喊：“祁白璟，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我又到底做错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可男人的脚步并未停顿。

沈灵芽心如刀割，泪顺着滚烫的脸颊落下。

恰在此时，病房外一阵脚步声及近。

穿着白衣的护士出现在病房门口，挡住了祁白璟去路。ᵐᵅˡⁱ

她看着沈灵芽狼狈的模样，忙声劝止：“孕妇情绪不以太过激动，沈小姐，你先冷静下。”

此话一出，祁白璟顿时僵在原地。

沈灵芽眼睫轻颤，恍惚发问：“我……怀孕了？”

护士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病历本。

随即，她笃定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进每个人耳中——

“是沈灵芽没错，你怀孕一个月了，你不知道吗？”

第八章

沈灵芽脸上惊愕交加。

病房里空气都凝滞。

她怔怔转眸，再次看向祁白璟，正要开口，祁白璟冰冷的声音却先一步打断。

“沈小姐，既然已经有了身孕，就不要再用下作手段赖着我。”

“出于好心，提醒沈小姐一句，洁身自好。”

他的话是最后一道力，将沈灵芽心底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扯断。

她苦涩而轻讽地扬起嘴角：“洁身自好？”

“11月5号那晚发生了什么，需要我当着大家的面复述一遍吗？”

病房里的人神色各异，狐疑的在她和祁白璟之间来回。

而祁白璟依旧淡漠，抬脚往外走去：“沈小姐想的话请便，但我没空为你科普诽谤罪。”

撂下这句话，祁白璟决绝离去。

病房里的人也慢慢离开，只剩沈灵芽一人。

她嘴角还扬着，眼底是无尽悲怆。

车内，淡淡檀香萦绕。

祁白璟和中年女人坐在后排。

她眉关紧锁，沉声问祁白璟：“你和沈灵芽结婚的事，究竟是真是假？”

祁白璟默了瞬。

片刻后，他才目视前方平静回应：“我见都没见过她。”

祁母听到这话，悬着的心依旧没落下去。

她提醒祁白璟：“不管是真是假，但我不容易才回到祁家，你千万不能和沈家的人有牵扯！”

“梦语才是最适合你的妻子，你们的婚事再抓紧些。”

祁白璟眸光一黯，并未开口。

……

深夜，欧典名园。

沈灵芽拖着发沉的身子推开家门，走进一片黑暗当中。

她脱力坐到沙发上，抬手轻抚小腹，脸上泪痕未干。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阵敲门声。

她缓缓起身，打开门就看见祁白璟沉郁的脸。

沈灵芽怔了瞬。

很快，她又嘲讽出声：“祁律不记得我，但是记得我家在哪，真是稀奇。”

但祁白璟根本不理会她这些讽刺。

他绕过沈灵芽走进房中：“进来说。”

沈灵芽攥着门把的手紧了紧，沉默着关上门。

祁白璟按量廊灯，客厅里总算有了点光亮。

凹式沙发，沈灵芽隔着张茶几，祁白璟相对而坐。

她看着男人在昏黄灯光下更加深邃的眼眸，唇瓣颤了颤：“难怪我们结婚的时候，你没有一个家人到场。”

那时的沈灵芽被爱冲昏头脑，以为祁白璟是和家人不睦，连他们的婚礼都不来参加。

直到现在才明白，这场婚姻从头至尾都是他设计的一场不能见光的谋划。

而祁白璟抬手看了看腕表，好似很赶时间。

他心不在焉的回了句：“这不重要。”

沈灵芽眼睫轻颤，讽笑了声：“那在祁律眼里什么才重要？”

话落，坐在对面的男人忽地抬头。

他眸光深邃，沈灵芽心底莫名涌上不安。

下一秒，祁白璟残酷的声音响起：“明天上午十点去趟中心医院，把孩子打掉。”

第九章

沈灵芽瞳孔骤缩。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祁白璟，只觉得陌生：“这也是你的孩子！”

他对她残忍就够了，为什么现在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

可祁白璟眼底一片淡漠。

他薄唇启合，说出比冰刃还冷上百倍的话来：“但他的母亲不能是你。”

因为母亲是她，所以这个孩子来到世上的机会都要被剥夺。

沈灵芽的泪混着心里的痛，眼底一片苍凉。

她颤抖着手抚上小腹，声音哽塞：“可我……不想。”

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

引起为傲的家世和关于爱情的美满期待，都被祁白璟亲手碾碎。

她只想留下这个孩子，好好抚养他长大。

这也是她人生最后的期待。

但祁白璟依旧漠然，他起身，冷冷俯视着沈灵芽：“这个孩子的去留，轮不到你来做决定。”

沈灵芽心头一颤，她知道祁白璟的手段，让她打掉孩子不过轻而易举的事。

可她不想就这样认命。

她强撑着迎向祁白璟眸光，低声恳求：“只要你让我留下这个孩子，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祁白璟默了瞬，眼底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们两人僵持着，客厅里静的能听见钟表转动的声音。

半晌后，祁白璟才收回眸光。

他转身往门口走去，只给沈灵芽留下句：“可以。”

“但你从此往后都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沈灵芽垂眸，没回头去看他。

等到耳边传来声大门关上的砰响，才从喉间逼出那个字——

“好。”

……

两个月后。

沈灵芽肚子渐渐显怀，人却越来越憔悴。

她撑着疲惫的身子煲好汤，刚端出厨房就听见门铃声响。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谁会来？

沈思放下汤碗就往门边走去，打开门却意外看见了祁奕琛。

四目相对，二人皆是一怔。

祁奕琛视线落在她小腹上，语调迟缓：“是……祁白璟的孩子？”

沈灵芽不置可否。

她侧过身，给祁奕琛让开道：“先进来吧。”

祁奕寒没拒绝，这是他头次来祁奕寒和沈灵芽的新房。

他打量四周，不由得拧眉：“我怎么感觉这里边冷得慌。”

沈灵芽带上门，转身看向祁奕琛：“你怎么会来这里？”

话落，客厅里静了瞬。

片刻后，祁奕琛低沉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你现在什么打算？”

沈灵芽紧了紧手，本能地抚上小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带他离开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