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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牧盛嗓子发干：“我是，你……”

话没说完，那人将手中锦旗递来，随后立正敬礼。

“傅队，您手下的陆婉婷同志在搜救中遇上了余震，不幸牺牲，还请节哀！”

傅牧盛只觉得头像被棒子砸了一下般，嗡嗡作响。

他茫然的看着说话的人，又看了眼哭的更厉害的明母，才慢慢垂眸，看向手里的锦旗。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大义担肩，青春不朽。丹心浴火，碧血长存！”

“陆婉婷同志，一路走好！”

第11章

傅牧盛依旧不敢置信，怔怔看向明母，在向她确认，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伯母……”

“别叫我！”

明母伤心的神色一厉，眼眶红润的看着他，眼睛里带着怨怼。

“你为什么没能把婷婷救出来？！为什么？！”

傅牧盛只觉唇角干涩，黑沉沉的天色笼罩着他的思绪，无尽的疑虑与负罪感在他心里翻腾，化作一股难以摆脱的悲伤。

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一句干巴巴的：“对不起。”

这时，枋湖路搜救队队员看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赶来。

“傅队，发生什么事情了？”其中一个搜救员问。

刚问完，就瞥见了那面锦旗，以及伤心的明母，顿时噤了声。

虽然他们讨厌陆婉婷，可当她真的牺牲时，也不免附上同情。

赵卉也在其中，见状亦是不敢置信。

心跌入谷底，暗道一声“不好”。

牧盛刚知道真相，心中正是偏向陆婉婷的时候。

可陆婉婷竟然就这样死了。

那只会让牧盛的心里，永远绝对愧对陆婉婷，和她……也永远不可能。

虽然心中这样想着，可还是忍不住劝说傅牧盛：“牧盛，这不是你的错。”

她拉住傅牧盛的手臂，傅牧盛沉浸在失去陆婉婷的悲伤中，也没有甩开。5

明母看到两人相接的手臂，顿了一下，似乎一下就产生应激反应。

上前分开两人，甩了傅牧盛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地震过后，格外死寂的空中，清脆的响起。

赵卉紧张的维护傅牧盛：“你凭什么打他？”

“我为什么不能打他，我是陆婉婷她妈，他出轨，该打！”

明母不顾身上的疼痛，双手颤抖的指着傅牧盛。

“之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和婷婷临近结婚，可婷婷却要和你分手，看到你和这个女人，我就全明白了。”

“为什么婷婷这些天这么伤心，每次我问婷婷结婚的事情，她总说你忙。”

赵卉感受到众人落在她身上的异样的视线。

掩藏在灰尘下的面孔惨白。

明母又看了看赵卉身上穿着的枋湖路的队服，眼泪就这样落下来。

“难怪婷婷连队里都不想在待下去，都是你害死了婷婷，要不是你背叛婷婷，她现在还好好的。”

傅牧盛想要辩解，可却没有辩解的余地。

明母一把夺过锦旗：“我想婷婷既然选择和你分手，那也不愿意再待在你身边。”

说完，拖着病体离开。

傅牧盛望着明母离开，想要开口。

不要，将东西留下。

赵卉恢复正常，趁机上前安慰：“没关系，牧盛，你还有我。”

傅牧盛怔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

傅牧盛又回到了和陆婉婷的家。

一推开门，一股冷寂扑面而来。

“牧盛，你回来了。”

傅牧盛扫了一眼四周，仿佛看到了陆婉婷穿着围裙，笑容四溢的向他奔来。

奔到他怀中。

他下意识张开双臂，可却抱住了一团空气。

面前的陆婉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再也见不到体她了。

傅牧盛内心深处的愧疚感，和一切别的痛苦一样令他倍感煎熬。

内心似乎燃烧着一团难以浇灭的大火，时刻炙烤着他那离家出走的灵魂。

傅牧盛来到卧室，卧室还保留着两人分手那天的样子。

床上，梳妆台，窗台上飘着的衣服……到处都是陆婉婷的痕迹。

傅牧盛将头埋进被子，闻着属于陆婉婷的味道。

沉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婷婷，只要能再见一面，不管做什么，都值了。”

第12章

“婷婷，婷婷……”

陆婉婷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在熟悉的房间里。

是自己和傅牧盛住了一年的房间。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回到这里？

陆婉婷还没想明白，就看到了床上消沉的傅牧盛。

傅牧盛怎么在这里？

上次吵架分手，他不就搬出去了？

而且此刻的傅牧盛，看起来是那样的狼狈，眼睛布满血丝，俊俏面容憔悴，下巴布满青渣。

双眸迷茫的看着手中两人的合照。

认识三年来，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傅牧盛这么颓废的样子。

陆婉婷走上前，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飘在半空中。

“傅牧盛。”

陆婉婷伸手想要叫他，可就在触碰到他时，手却蓦然穿过了他的身体。

见状，陆婉婷心中震惊。

不敢置信的又伸手去触碰傅牧盛，可每一次都穿过了他的身体。

陆婉婷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手，慌乱溢于言表：“怎么可能。”

“傅牧盛，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傅牧盛却丝毫不为所动，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陆婉婷想起自己临死前那一幕，忽然想到了什么。2

对，地震了。

她要救人。

想到这，陆婉婷整个人往外冲，可还没冲出房间，整个人就被好像被一股巨力拉扯，回到了傅牧盛身边。

重来几次，都是如此。

她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心中慌乱，却有无处诉说。

等了几个小时之后，才平复了心情。

跟在傅牧盛身边两天后，傅牧盛起来了，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西装，进浴室换上。

陆婉婷知道他要换衣服，就站在浴室外，没有跟上去。

等到傅牧盛出来时，胡子剃掉了，一身西装，包裹着鼓鼓囊囊肌肉，看起来精神许多。

只是那眼睛里的红血丝还没消掉。

傅牧盛和搜救队队员汇合。

“傅队！”

“傅队！”

接二连三的呼喊，傅牧盛淡淡应了一声：“嗯。”

坐在车上，或许是因为傅牧盛的脸色实在不好，没人开口说话。

其中一个队员林嘉斌开口：“傅队，赵队医她……”

可刚开口，车内气压更低了。

只听傅牧盛冷冷开口：“别跟我提她。”

陆婉婷蹙眉，心中疑惑。

赵卉？！

傅牧盛和赵卉是怎么了？

怎么看起来傅牧盛好像不待见赵卉，他不是很相信赵卉？

陆婉婷还没想明白，车子停了下来。

她跟着出来，是葬礼现场。

远远的，陆婉婷就看见穿着黑衣，伤心欲绝的明母。

明父红着眼眶站在明母身边，迎接着宾客。

陆婉婷站在那里，看到了灵堂中央，赫然挂着自己的黑白照片，直直愣住了。

她死了！

在地震中，被压在乱石下。

她终于确定，自己死了。

可她变成了一个灵魂，漂浮在傅牧盛周围。

并且自己不能离开傅牧盛三米之外，一旦离开，就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回到傅牧盛身边。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难道世间真的有生死轮回吗？

傅牧盛来到了明母身边：“伯母，节哀。”

他的声音拉回了陆婉婷的思绪。

陆婉婷愧疚的看着明母。

可一向温文尔雅的明母却爆发了，红着眼看着他：“你滚，这里不欢迎你！”

第13章

众人听到明母的爆发，都愣住了。

傅牧盛一脸愧疚的低垂着头，嘴角轻蠕：“抱歉。”

明母看着他这样，更是将情绪都发泄在他身上：“你为什么没能救下她？”

“要不是你，她不会葬送在这场地震里——”

明母闹着，宣泄着情绪，对着傅牧盛又砸又捶。

傅牧盛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没有反驳一句。

陆婉婷在一旁看着明母伤心的模样，早已泪流满面。

母亲是看出她心情不好，才叫她去川市参加表姐婚礼的。

这一切的连锁反应。

确实是因为傅牧盛。

其实一切本不该怪傅牧盛身上。

可她能看出母亲虽然在怪傅牧盛，可更多的是自责。

她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

可傅牧盛身边的队员却看不得自己的队长被如此对待，立即站出来维护。

“伯母，地震是天灾，傅队已经尽力了，你怎么能怪他。”

明母看向说话的人，忽然一顿，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妈。”陆婉婷心中担忧，下意识过去搀扶，可手却穿了过去。

幸好明母被明父扶住。

陆婉婷愣愣看着明母被明父扶着去休息，眼角含泪。7

看着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伤心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难受。

明母悠悠转醒，陆婉婷移动来明母面前，虚虚的握住她的手：“妈，我在这里。”

可明母只是揉着太阳穴，对一切都无知无觉。

陆婉婷越发悲伤，语气哽咽：“对不起，是女儿不孝，比你先走一步。”

“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陆婉婷也不知道要叮嘱些什么，心中正悲伤着。

忽然感觉一股力量在拉扯着她。

下一瞬，她就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