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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梦里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沈遂离莫名记起她最后同他说的那番话。

不免陷入深思。

当时他没能明白的话，如今却仿佛一点点拨开了迷雾。

如果萧霓凰在那时便知晓前世她死于他之手，是不是便能解释清，他们之间算孽缘了？

光是意识到这点，沈遂离的心口猛地一震。

眼见着神医要将沈洛曦留下的血倒入药臼之中，他蓦地伸手阻拦——

“等一下！”

第22章

神医一愣：“千岁还有何疑虑？”

沈遂离眸色冷沉下来，盯着那碗鲜红，恍然又问：“还有别的法子吗？”

“古籍上倒是记载过除非找到雪山莲，但这雪山莲至今无人见过，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神医回了，随即又道，“还有一法子，便是找到下蛊之人，下蛊人能自有解蛊之法。”

沈遂离的脸色点点沉下来。

“这两个法子都去找找罢。”

至于那碗血，他犹疑片刻将其挥倒在地。

如果真如梦里那般，他前世便用了沈洛曦的血做药引，如今这般做，又跟前世有何区别？

另一边。

沈洛曦回到屋内，手里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

“姑娘！你手怎么了？”正在屋内打扫的女子猛地冲上前来，担忧至极地拉着她的手问。

沈洛曦眼里透出一抹诧异：“清月，你怎的过来了？”

“听闻姑娘要与世子爷成婚了，奴婢自然要过来服侍你。”

被唤清月的女子笑意柔柔。

沈洛曦却回头看了一眼，将门合上，拉着清月往里走去。

“你已经嫁了人，如今已是自由身，不必称奴。”

清月却并不在意，她细心地给沈洛曦洗手清理上药。

“那又如何，奴婢一辈子都是姑娘的人。”

只有上药时才能看清，清月的手上盘着可怖的伤疤，俨然是烧伤。

沈洛曦心疼地看了一眼，随即无奈笑笑：“那你便喊我姐姐即可。”

清月点点头，随即记起什么来，她低声道：“姑娘信中所言，清月都已经打发妥当了。”

沈洛曦愣了一瞬，却是深深叹了口气。

“没关系，大抵是没什么用处的。”

清月疑惑看她：“姑娘这话何意？”

沈洛曦目光落在手上的伤口处，当时她被前世的记忆冲昏了头脑，与沈遂离说了些有的没的。

加上又有那血作证，以沈遂离的性子，恐怕更是已经认定了她的身份。

这使得她之前修书去让清月完善沈洛曦身份家世的举动变得多余。

沈遂离就算去查了，也是不会信的。

不过好在，奶娘应当不会再赶来南境，不至于被连累了。

沈洛曦摇摇头，没有细说，只拉住清月的手，“清月，沈遂离知道我这住处，他随时可能过来，你跟在我身边并不安全。”

清月是晏府出来的丫鬟，虽然沈遂离不至于记得每个丫鬟的长相，但沈洛曦总归不太放心。

若是被沈遂离追究起来，清月便算是擅自逃府，这段时间的清净日子便都没了。

清月也明白她的担忧，但比起自己，她更怕连累沈洛曦。

“姑娘，我若是在这里会让您犯难，那我还是离开得好，但清月总觉得不放心，姑娘，要不您跟我一起……”

话到了这里，清月又顿了下，“不对，还有世子爷呢，南境是世子爷的地盘，他总能护jsg着你周全的。”

“我不想连累世子得罪沈遂离，届时若是他回去同万岁爷说上几句镇国府的不对，那便不好了。”

沈洛曦神色冷凝，她知道，以沈遂离的性子，定是做得出来的。

就在这时。

院子门忽地传来敲门声。

第23章

沈洛曦和清月当即一凛，沈洛曦示意清月不要出声，这才拔高声音问：“是谁？”

“陆姑娘，末将是石勇！世子爷派我来看看您是否有什么事，怎么突然从军营离开了？”石副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洛曦当即松了口气，她起身去开了门。

见到门外的石勇，她莞尔一笑：“抱歉，刚刚临时有事便回来了。”

石勇抬眼便看见了跟在沈洛曦身旁的清月，顿时明了：“原是清月妹妹来了，那你们慢慢叙旧，末将回去复命了！”

他一拱手，很快便离开了。

门再度合上，沈洛曦便注意到清月的手都在打颤。

她上前握住清月的手安抚：“怎的如此害怕？”

“不怕姑娘笑话，我刚刚真的很怕开门见到是千岁。”清月你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不少。

听了这话，沈洛曦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

实则，她刚刚也怕得很。

逃离沈遂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祠堂起火那天，一如她预料之中。

唯一出意外的是她在离开之际碰上了想要趁机夺财逃走的试衣丫鬟，那丫鬟叫心月，两人迎面碰上之时。

心月恶狠狠朝她竖起匕首：“千岁夫人，别怪奴婢狠心，将您身上值钱的物品交给我！”

火势越来越大。

萧霓凰不愿与她夺浪费时间，便将腰间的玉佩交了出去。

谁知她不死心，还要更多，两人在火势中争执不下。

这个时候，是清月出来救人撞见了这一幕。

清月不晏火势冲了过来，帮萧霓凰从心月手里脱身，两人就此逃出了祠堂。

可萧霓凰是要逃亡的。

在清月准备喊管事时，她叫住了清月：“别惊动人，跟我走吧。”

清月愣神的空挡，萧霓凰便带着她从后门逃了出来。

逃出上京过后。

萧霓凰原本是想让清月离开的，“你现在是自由身了。”

“夫人……哦不，楚小姐！奴婢无父无母本就无所依，您就让奴婢跟着您吧。”

清月改口倒是极快，说什么都不肯丢下萧霓凰走。

于是萧霓凰便带上了她。

一开始萧霓凰的想法是去江南寻奶娘的，然而她不能确定自己的“死”会不会引起沈遂离的怀疑。

便想着再隐姓埋名走远些，待一切时过境迁，日子长了，等萧霓凰这个名字彻底消失了，那自己便能与奶娘团聚。

赶到南境途中遇见萧云廷，是场意外，以沈洛曦的身份要与萧云廷成婚，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婚期落定后。

沈洛曦便修书派人去江南接奶娘过来。

可没想到，还没能等到奶娘到南境，她却先重逢了沈遂离。

于是以防万一，当天晚上她便紧急修书让清月去处理，让奶娘打道回江南，莫要来南境受牵连了。

这便是自己离开沈遂离后大半年的生活。

沈洛曦恍然很久。

思绪却又不禁回到了沈遂离的今日说的那番话。

饶是不在上京，楚水瑶也跟到了南境。

楚水瑶同前世一样中了蛊，沈遂离也同前世一样向她求了血。

掌心的痛意还尚存。

沈洛曦忍不住想，难道自己活了两世，也终究逃不脱注定的结局吗？

这个问题。

她终于在次日得到了解答。

第24章

第二天。

清月给沈洛曦包扎过后，怕自己会连累到沈洛曦暴露身份，主动离开。

临行之际，她紧紧拉着沈洛曦的手：“姑娘，你若要走定要再叫上清月。”

沈洛曦听得好笑：“说什么胡话呢，你已经成家过上了安定日子，何必要跟我？”

“不管，清月始终是要跟着姑娘走的。”

清月坚持得很。

沈洛曦无奈之下只好说：“好，我晓得了。”

送走了清月，沈洛曦并未在家里多待。

她主动去了军营寻萧云廷。

见到她过来，萧云廷眼里一亮，随即目光很快注意到她的手伤。

“阿洛，你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沈洛曦将手往后一藏，安抚他：“无碍的，昨日做饭不小心伤着了。”

“做饭怎的伤到了掌心？”萧云廷眼里透着心疼。

沈洛曦只好继续编说：“我学着市集上的掌柜，将萝卜放在掌心，想雕朵花来，可惜学艺不精，匕首伤到了手。”

一听这话，萧云廷神色间泛起一抹无奈，他伸手戳了下沈洛曦的额头。

“日后若有这种事，便让家里的厨子动手吧。”

“好的。”

沈洛曦柔柔一笑。

萧云廷伸手将她鬓边的一缕细发绕到耳后。

“萧兄！陆姑娘！”

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是灵松谷内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