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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和沈轻烟成婚的那一刻，他就与朝堂无缘。

但想到白日里听到的那些心声，沈轻烟鬼使神差的开口。

“砚舟，你想回朝堂吗？”

第4章

闻言，顾砚舟身子一顿。

抬眸看向沈轻烟时，眼底好像闪过抹什么：“陛下是忘了祖训吗？”

沈轻烟没忘，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那句话。

她不是第一天知道顾砚舟的雄心壮志。

只是她是个胆小鬼，不敢恢复顾砚舟的自由身，怕一旦放了，自己就会失去这个人了。

“我……”

迟疑间，她的决定已然分明。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轻烟好像看到在顾砚舟的眼底看到了讥讽。

正要分辨时，顾砚舟已经垂眸：“这样的话，陛下以后不要再说了。”

沈轻烟张了张嘴，最后只能点下了头。

屋里满地的烛火，随着吹进来的风，晃动着厉害。

她的心也跟着一通乱跳。

顾砚舟其实也是怪自己的吧？

涩苦慢慢冲上鼻腔，沈轻烟不受控制的想起曾经意气风发的他。

也想起了从前。

“砚舟，你能再陪我去一次梅园吗？”

闻言，顾砚舟掀眸看了她一眼。

对视间，他神色冰冷，冷到沈轻烟觉得手脚都开始变僵。

顾砚舟才开口说：“好。”

……

梅园。

寒风从里面吹过，带着梅花独有香气扑面。

沈轻烟站在一棵开的最茂盛的梅花树前，眼里闪过抹怀念。

“砚舟，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见你，你就站在这棵树下，远远地看着我。”

当时初遇，两人都还未及笄。

白雪寒梅，远远一眼，自己就这样将顾砚舟刻进了骨子里。

之后每当有邀请顾候家的宫宴，她一定会盛装出席，哪怕能听到他叫自己一声‘公主’，回去的路上都能开心许久。

顾砚舟闻言却没有什么反应：“陛下……”

淡凉的嗓音让沈轻烟心脏一沉。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打断了顾砚舟：“砚舟，看，你还记的那个断枝吗？小时候我调皮，爬树玩闹，从上面摔下来，你宁可给我当肉垫，也不愿让我受伤……”

听沈轻烟说着这些，顾砚舟眼神深邃的可怕，却终究还是没有再煞风景。

渐渐的，沈轻烟找不到任何能回忆的过去，沉默了下来。

院子也跟着陷于一片死寂。

这样的氛围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沈轻烟突然有些后悔，她刚刚不该说那些的。

自从沈昶柏进宫之后，自己和顾砚舟就很难能这样长时间的待在一起了。

他……是不是生气了？

沈轻烟不知道，也没办法从心声探听到他真实的想法。

一颗心百转千回，最后，沈轻烟还是决定开口说点什么，打破现在的尴尬。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宫人快步从门口跑了进来。

“陛下，严月将军凯旋回朝，现如今就在宫门外等待觐见呢。”

蓦然听到严月这个名字，沈轻烟愣了一下。

严月是靖国第一位女将军，谋略武艺均为上乘，甚至连许多男儿都不及她半分。

但更重要的是，她一直心悦于顾砚舟。

想到这儿，沈轻烟下意识看向顾砚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严月的心意。

顾砚舟神色依旧淡淡的，仿佛就是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似的。

沈轻烟本来还略微紧张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随即对着通报的宫人道；“让严将军过来吧。”

没过多久，严月来了。

她单膝朝沈轻烟跪倒：“见过陛下。”

沈轻烟伸手将人扶起：“爱卿为国征战劳累数年，如今胜仗归来，可有什么心愿？朕一定满足。”

她还在心里想着该如何给严月加官进爵。

下一秒，却听严月朗声道：“那就请陛下与顾砚舟和离，还他自由身。”

第5章

刹那，整个梅园都安静了下来。

沈轻烟呆怔的看着严月，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请求。

她愣了几秒后，看向了顾砚舟。

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视线望着严月，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样的目光，沈轻烟从未感受过，一时间心里翻涌起些许的酸涩。

顾砚舟……是也对严月有情吗？

沈轻烟不知道，也探听不到。

最后只能装傻，看向严月：“严将军舟车劳顿，累到开始说胡话了。”

“来人，送严将军回府休息。”

她说完，也不等严月开口，直接叫了宫人，将严月带走。

严月抿了抿唇，还想再说点什么。

这时，顾砚舟开了口：“严将军慢走。”

这话一出，严月再没多话，跟着宫人离开了。

沈轻烟目送着她身影远去，许久后，才看向顾砚舟。

她想问，刚刚严月的话是她自己的意思吗？顾砚舟知道吗？

可一偏头，就对上他那双黑眸。

沈轻烟心脏一颤，就听见他比这寒冬里的风更加冷的声音。

“陛下，臣告退。”

没有给沈轻烟说话的机会，他便离开了。

沈轻烟站在原地，话堵在喉咙里，心里也闷闷的格外难受。

她一个人在梅园站立许久，都没有动作。

……

直到第二天下朝。

沈轻烟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心里总是无法平静下来。

严月的恳求，像是一根鱼刺扎在她心里，拔不掉，剃不除，不碰都隐隐作痛。

最终，沈轻烟还是来到了云轩斋，想要问顾砚舟要个答案。

可刚想抬脚走进去。

院子里突然传出严月爽朗的笑声

沈轻烟的脚步瞬间僵住了。

她朝里看过去，就看到顾砚舟和严月正在刀光剑影的切磋。

沈轻烟怔然的看着这一幕，她竟不知，顾砚舟会武？

甚至武艺竟能与在沙场摸爬滚打的严月，打得难舍难分。

她心脏像被锤子重重砸了一下，无法呼吸。

这些年，沈轻烟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顾砚舟。

但此刻才惊觉，她好像根本就没有走近过他……

倒是此刻与他对招的严月，好像比自己更亲近些。

意识到这一点，沈轻烟的心脏顿时又酸又涨，忍不住抬脚走了进去。

严月第一个觉察到沈轻烟，她立刻收了手上的招式，恭敬行礼。

“参见陛下。”

顾砚舟也看了过来，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平。

沈轻烟看着他的神色变化，感觉眼睛格外的酸胀。

她匆匆垂眸，遮掩住自己的狼狈。

好一会儿才镇定开口：“砚舟，朕有些事想与你说。”

可嗓音里的沙哑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顾砚舟并没有搭话。

安静中，只有北风在呼啸的吹着。

沈轻烟的心也跟着慢慢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