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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望师姐”韩瑶微微屈膝行礼，继而眼眶泛红看向厉淮骁：“顺便来跟少帅告别。”

　　厉淮骁身形一顿：“告别？”

　　韩瑶扫了颜棠一眼，随即抬起帕子擦了擦眼尾。

　　“瑶儿已经买好了今天晚上离开徐州的火车票。”

　　厉淮骁神色紧绷，语气紧张。

　　“外面到处都在打仗，你一个柔弱的女人离开徐州能去哪里？”

　　话音刚落，他发觉自己表现的过于急切，下意识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颜棠靠坐在病床上，似乎未曾在意他说了什么。

　　韩瑶见厉淮骁的视线一直落在颜棠身上，一时间泪水簌簌而落。

　　“少帅的心底若只有师姐一人，瑶儿在少帅府只是碍眼的存在。”

　　她的声音哽咽，泪眼婆娑看了厉淮骁最后一眼，随后转身往外走。

　　厉淮骁下意识想要上前追回，却在不经意间对上颜棠平静望着自己的目光。

　　那一瞬，他的心脏好像被什么重重敲过。

　　半瞬，他生生止住脚步。

　　韩瑶走了，病房里安静得只有剥板栗的声音。

　　颜棠看着心不在焉陪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抬手将一粒板栗放入嘴中。

　　明明是甜的，为何这般苦呢。

　　翌日。

　　颜棠出院。

　　厉淮骁将颜棠送回少帅府的梅苑，却没有进去。

　　他神色有些忽闪，避开了和颜棠的对视。

　　“我还有军务要处理，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便走，步态有些匆忙。

　　颜棠看了眼他的背影，默默回了房间。

　　一整天。

　　厉淮骁都没有来梅苑。

　　颜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只知道第二天清早，她路过杏苑准备去后花园时，刚好看到那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杏苑，是韩瑶离开前住的院子。

　　四目相对，厉淮骁没有躲闪。

　　眼眶下的淤青、皱巴巴的军大衣，都彰显着他整宿未眠。

　　他动了动干裂的唇瓣，最终什么也没解释。

　　从这以后，厉淮骁好像变了。

　　他再也没提过韩瑶的名字，每天留宿梅苑陪在颜棠身边。

　　给她买街头小食，送她衣服发饰。

　　为她描眉，听她唱戏。

　　他的细腻柔情，他的日日相伴，让颜棠觉得他们好像回到了从前。

　　那空缺的半年不存在，半路闯入他心扉的女人也已消失。

　　只是，颜棠有些疑惑——

　　厉淮骁不再送她素色袄裙和西式连衣裙，而是尽显身材的修身旗袍。

　　他不再送她新式钻石项链，而是珍珠翡翠的传统饰品。

　　她想唱两人的定情曲《西厢记》，他却想听《郎骑竹马》。

　　颜棠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直到这天晌午。

　　颜棠听到几个梅苑丫鬟在窃窃私语。

　　“怎么感觉夫人最近的喜好都变了，不论是她吃的糕点，戴的首饰还是穿的衣服……”

　　“你们有没有发现，夫人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越来越像杏苑那位韩瑶小姐了？”

　　颜棠浑身一僵，大脑倏地炸起一道惊雷。

　　喜欢穿旗袍戴珍珠项链的韩瑶，喜欢唱《郎骑竹马》的也是韩瑶！

　　厉淮骁送她的所有东西，都是韩瑶最喜欢的！

第6章

　　颜棠如受冰锥击心，五脏六腑彻骨寒冷。

　　她有些浑噩地坐在房中，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晚上。

　　厉淮骁带着一身凉意进屋。

　　他脱下军大衣，迈步朝颜棠走来。

　　“棠儿，这是《郎骑竹马》的话本，我特意给你买的，喜欢吗？”

　　颜棠红着眼，怔怔看向他。

　　“厉淮骁，我从来不看话本。”

　　喜欢看话本的，一直都是韩瑶！

　　而她喜欢的，是听戏曲！

　　厉淮骁神色一僵，眸底好像有什么情绪在碎裂。

　　看着他还攥在手心的话本册子，颜棠颤声追问：“这段时间，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做韩瑶的替身了？”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提及韩瑶的名字。

　　闻言，厉淮骁抿紧下颌线，脸色的柔情骤然消散。

　　要是以前，只要颜棠红了眼，他会立马将她拥入怀中轻哄。

　　可是现在，他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颜棠心如刀割，无边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似乎是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了，厉淮骁也没了伪装的必要。

　　他未置一词，转身往外走。

　　“厉淮骁，你连解释都没有是吗？！”

　　男人背影一顿，随即大步离开。

　　接下的几天，厉淮骁没有再来梅苑。

　　颜棠也不吃不喝，也整日坐在窗前，看着天空失神。

　　丫鬟竹苓见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担忧不已。

　　“夫人，少帅只是一时糊涂才对那个女人上了心，您这么好，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听到竹苓安慰的话，颜棠自嘲一笑。

　　时至今日，她心中很清楚。

　　厉淮骁对韩瑶并非一时兴起。

　　而是日久生情！

　　夜幕降临。

　　颜棠一身白色的真丝睡衣，在书桌前用篆体小字写下和离书。

　　从前想要白首不相离的人，终究是走到不可回头的一刻。

　　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厉淮骁给不了，她也不再奢求。

　　门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颜棠下意识抬头看去。

　　只见厉淮骁身穿墨绿色的军装，踩着军靴走了进来。

　　他的眼眸如同夜色般漆黑，在颜棠身上游离审视。

　　好半响，他才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

　　“棠儿，你这样穿不对。”

　　颜棠看着他，一时不解他话中之意。

　　厉淮骁拿出带回来的绸缎面料衣裳递过去，神色带着几分期待。

　　“你应该穿旗袍。”

　　他话音落下，颜棠只觉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

　　“我不穿！”

　　她绕过书桌，想回卧房，却被男人拦住去路。

　　厉淮骁拂过她的脸庞，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棠儿，听话。”

　　“你穿上瑶儿的衣服，就更像她了。”

　　颜棠呆愣当场，如遭雷击。

　　“厉淮骁，你疯了！”

　　从前让她根据韩瑶喜好穿衣打扮不说，现在却是让她直接穿那个女人的衣服！

　　她怎么也没想到厉淮骁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

　　胸前一凉，颜棠低头才发现厉淮骁已经在解她的睡衣纽扣。

　　她连连后退躲避，却被男人禁锢在原地。

　　“棠儿。”厉淮骁俯身贴耳，热气喷洒在她脖颈处，“你要乖乖听话。”

　　说完，他不顾颜棠激烈的挣扎，大手一扯，将她的睡衣褪尽。

　　颜棠气红了眼。

　　难堪、愤怒、无力和绝望，各种情绪将她吞噬。

　　男女之间力量悬殊。

　　她所有的挣扎反抗，都是徒劳。

　　要是从前，只要她声音哽咽几分，他就心疼的不得了。

　　哪像现在，她声嘶力竭也没换来厉淮骁的一丝怜悯。

　　当颜棠换上旗袍，顶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站在厉淮骁面前。

　　他眸光晦暗幽深，嗓音都染上几丝情欲：“瑶儿……”

　　颜棠宛如五雷轰顶，顺手将桌上的杯子挥洒在地上。

　　嘭！

　　水溅杯裂。

　　“厉淮骁，你看清楚，我是颜棠！”

　　“不是韩瑶！”

　　但颜棠的话，没能让厉淮骁的神色有任何改变。

　　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