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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和你男朋友感情可真好。”

我涨红了脸，想要解释什么。

她接着说：“你俩的事都上我们这当地新闻了！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放心吧！小伙子年轻身体好！没啥大事！养养就好了！”

说完，她也刚好给我换完药，起身去别的病房了。

地方新闻的话，顾家肯定是知道了，我得打个电话回去报备一下。

虽然手机丢了，但好在我牢牢记住了苏涵玥的号码。

我看了眼放在于颜泽身边的病历，确定护士的话不是在哄我，是他真的问题不大后。

走出门，找人借手机给苏涵玥打了个电话。

得知了他们要来庆阳接我之后，我再三安抚了苏涵玥的情绪，才挂掉了电话。

再抬头，我对上岳凛臣那双淬满寒意的眼睛。

……

害怕他对于颜泽做些什么，我什么都没再提，同意了让他把我带回去。

只是得通知顾家人。

他这次没把我带去那个小区，而是直接把我关回了江华别墅。

我不提于颜泽，他也不问。

可我能隐约感觉到他平静下掩藏的惊涛骇浪。

他们都告诉我岳凛臣疯了。

但从再次看到岳凛臣开始，我才真正感受到那是什么意思。

江华别墅的一切都和我走之前毫无两样。

甚至连我卧室里的角落，还拜访着一件纯白的婚纱。

我走过去，伸手抚摸它。

岳凛臣站在我的身后，轻轻地说：“微棠，还记得吗，这是我专门给你定制的婚纱。”

那件婚纱的样子，和我死前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我其实有点想笑。

到底是谁教他的，把一样东西还原到一切没发生过的样子，就可以装作一切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温柔地抚摸我的脸，被摸过的地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时候我没来得及好好看你穿它的样子，现在你再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微棠，你说过的，你期待你穿着它嫁给我的样子。”

我回过神来，语气带着莫名的怅然：“原来，你还记得啊？”

岳凛臣看着我，轻声道：“你说得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你看，这笨拙的情话热烈又动人。

也怪不得曾经的我分不清他每句话的真假，最后一遍遍把自己弄到遍体鳞伤。

我笑笑：“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和程玉婷结婚的那天。”

我平静地，毫无情绪地说着这些话：“我就穿着这件婚纱，在你一墙之隔的巷子里，被人强迫，被人活生生打死——”

他脸色瞬时变得苍白，神色哀伤，眼眸中满是祈求。

“微棠，不要再说了，对不起……”

不是说过吗，对不起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你不喜欢，我这就让他们给你换掉，换到你满意为止。”

“不必了。”我赶他出去。

“我很累了，我要休息。”

第39章

一连十来天，岳凛臣不再出现，只是会按时和我一起吃饭。

不知是真的在忙，还是不敢来见我。

别墅的仆人对我百依百顺，几乎我说什么就做什么。

让我想起我刚住进来时，他们都拿我当个透明人对待。

对待程玉婷可比对我用心得多。

人啊，都是贱的。

我有了一个新兴趣，那就是在岳凛臣在我眼前经过的时候。

故意在他面前提起从前的事，然后笑着问他。

“那时候你看着我这样，是不是觉得挺可笑的？”

看着他一瞬间褪去血色的唇和满是痛苦的眼睛，我便觉得十分有趣。

又或者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划破个伤口。

故意将那伤口放到他眼前，自问自答。

“你说，流多少血才会死呢？”

“或许下次可以试试，这个能不能一刀切到大动脉。”

他见不得我的血，也听不得我说死这个字。

每当我提起的时候，他就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看着我的眼神痛苦至极而又无可奈何。

到后来，我身边看不见任何尖利的东西，连餐具都被他换成了塑料的。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笑意扩大，而后越发来劲。

他看我的眼神如看易碎的玻璃，任何危险的东西都能让他失去我。

但这项娱乐活动也很快就让我感到了疲惫。

我现在对岳凛臣的一切都没有了兴趣。

我想我是彻底放下了。

爱无从说起，恨也恨不动了，那些曾无比浓烈的情绪，现在已经消散得完全看不到痕迹。

我决心要和他说清楚的这天，恰好是他在我住进来后，第一次踏进我房间的晚上。

我坐在床边看书，突然感受到一个微凉的东西被扣在我脖子上。

我回头，看见岳凛臣笑着和我说：“微棠，今天本该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哦，纪念日礼物。

我抚摸着岳凛臣扣在我颈间的东西。

一条两英寸宽的红色钻石项链，像一条价值连城的缕皱割喉伤口。

还不待我打量完，我被他拉着手腕扑倒在柔软的床上。

他看着我，眼里是浓浓的欲色。

我眨也不眨地回望向他。

然后在他俯下身想要亲吻我的时候，我轻轻地开口。

“放我走吧，岳凛臣。”

拉住我的手腕开始收力，他的头垂在我的颈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过了一会，我听到他的声音。

“不可能。”

“不可能的，微棠，你是我的！”

他骤然激动起来，拉着我的手摸在他的心脏处。

“我付出了那么多才和你重逢，我们马上就能幸福地在一起了！”

“你在说气话，程微棠，告诉我你在说气话。”

“因为那个姓于的医生对不对！因为他，你要和我分手！”

我闭上眼，说道。

“和别人无关，岳凛臣。”

“我们的关系从我死的那天就结束了。”

“我的灵魂早就离你远去了，我不爱你了，岳凛臣。”

“你可以囚禁我，但是我也希望你知道，我是不会屈服于这些手段的。我宁可鸡飞蛋打落个干净，你留下我，无非是留下了这具身体。”

岳凛臣抬起头来，静静地与我对视了一会。

愤怒缓缓爬上了他的脸，他看出来我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你不会觉得自己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吧？”

“程微棠，我完全可以把你是谁这些事捅出去，再引导一下，让顾家觉得是你逼死了顾晴安，到时候你还能回顾家吗？”

“不会，但是不重要，我早就打算把我是谁这件事告诉顾家人，他们都是好人，我不能冒领他们的关爱一辈子。”

“我早就已经在做准备，没有了顾家我也能活下去，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岳凛臣冷笑一声：“程微棠，你真是蠢得可笑。”

“你现在落在我手里，还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终于撕开那层深情的外壳，改成了明晃晃的威胁。

我却觉得可笑，笑他终于露出了猎食者的本来面目。

“你当然可以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即使你只是凭借体能优势，我也没法还手。”

“岳家的势力只手遮天，你把我关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

“但是岳凛臣，你好像从来都没有真的了解过我。”

“我早就已经死过一次了，我没有后顾之忧，我可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终于对岳凛臣说出了这句话。

“你可以践踏我伤害我，但我不可能会因此对你屈服。”

“你摧毁我的肉体，却不可能摧毁我的灵魂。”

“无论你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让你得偿所愿，我宁可去死。”

第40章

岳凛臣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我看到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茫然。

但片刻后怒火滔天而起。

他松开我的手腕，一把掐在我的脖子上。

“程微棠，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敢杀了你。”

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真的在用力，很疼，我艰难地对他说。

“你当然可以，但是岳凛臣，你要亲手杀死我一次吗？”

我拼尽全力地喊出来：“岳凛臣，你真的要亲手杀死我一次吗？！”

“你闭嘴！！”

他怒到了极点，下手越来越重。

很痛苦，我觉得我的喉骨都要被他掐碎了。

视线开始变红，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

就在我以为我真的要死在这的那一刻，岳凛臣收了手。

他穿着粗气，抚摸我脖子上的伤口。

突然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来，轻轻按了按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