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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我都不建议她这么做，但到底是你们俩的孩子，你来做决定吧。”

“何时打掉孩子，才能让她身体的损伤减到最小？”霍司远问他。

“自然是越快越好，她的身体拖不得。”沈叙白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做好了决定，“那可是你的孩子，你可想好了？”

“不及她的安危重要。”霍司远几乎没有思考。

“但是，阿鸢很看重这个孩子，你得好好劝说她一下……”沈叙白听了他的话，松了一口气，有些欣慰，霍司远总算没让他失望。

“但她若是不愿，该如何是好？”沈叙白皱起了眉。

“烦请世子帮我准备一副落胎药吧。”霍司远垂下了眸子，神色隐晦不明：

“她若不愿，我会亲自喂她喝。”

======第六十二章======

温泉宫。

陆鸢正在修剪梅枝，时不时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有了这个孩子，她总算也是有了个盼头。

她这身子本就不知还有几时好活，若能留下一个子嗣，也是她生命的延续，这世上也就能多一个记挂她的人了。

还能有他陪着霍司远。

听到推门声，陆鸢没有回头：“表哥，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

没有回答，倒是她的身上落下了一件披风。

“更深露重，小心着凉。”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陆鸢手下一顿，有些僵硬地转过身。

见她似是愣住了，霍司远低低笑了一声：“怎么，几日未见，便不认识我了？”

“你为何会在此处？”陆鸢怔怔地看着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我来看看你。”霍司远欺身上前，她退一步，他便近一步，“小心。”

眼看她已经退至才窗台快要撞上那些梅花，霍司远搂住了她的腰。

陆鸢忙挣脱了开来：“不知霍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霍司远未答话，却看向了她的小腹。

陆鸢感受到他的视线：“你……你都知道了。表哥真是……”

“若非世子告诉我，你打算瞒我到几时？”霍司远看向她。

陆鸢抿了抿嘴唇：“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霍司远看着她有些紧张的样子，低低地笑了笑：“听世子说你有了我的孩子，我很高兴。”

“真……真的？”陆鸢抬头看向他。

“自然。”霍司远点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但是，他不能留。”

“不行！”陆鸢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他可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霍司远轻轻叹了口气，“但是他危及到了你的生命。”

“不，他是我盼了三年才有的孩子，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你不能……不能！”陆鸢瞬间红了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霍司远缓缓靠近她：“以前是我之过，但是这个孩子必须拿掉。”

陆鸢将他推开，拿起了刚刚修剪梅枝的剪刀，抵上了自己的脖子：“别过来！”

“不要胡闹！”霍司远的眼神沉了下去。

“我本就是个将死之人，若能换他一命，我愿意的！”陆鸢恳求他，“你放过他好不好？”

霍司远皱了皱眉：“将剪刀放下。”

陆鸢将剪刀握得更紧了：“你先答应我。”

见状，霍司远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打掉了她手中的剪刀。

陆鸢被震得倒退了好几步，霍司远迅速移过去，接住了她。

他一手搂着陆鸢，另一只手迅速在她身上点下了几个穴道。

霍司远将她轻轻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见他从桌上端来了一碗药，陆鸢被点了穴，浑身动弹不得，眼里闪着泪光：“不要，求你！”

霍司远为她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听话。”

在她有些绝望地眼神下，霍司远将药强行喂给了她。

怕她会做傻事，霍司远点了她的睡穴。

即使昏睡过去，陆鸢的眼角还留着泪。

霍司远将她轻轻搂在了怀中，沉声道：

“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第六十三章======

沈叙白走了进来，忍不住道：“你不怕她醒来后，怨你吗？”

霍司远将她轻轻放下，为她盖上了被子：“她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我只想她能活着。”

“那日，你为何会去千雪阁？”沈叙白看向他，“是何人给你下的药？”

“公务在身。”霍司远并未隐瞒，“叶芷吟，她一直在暗中与北漠勾结。”

“又是她，之前就是她冒充阿鸢的身份，又行刺的吧。”沈叙白皱紧了眉头，此女不除，却是个祸害，“她人呢？”

“被我杀了。”说起她，霍司远便隐隐带着些怒意。

“那后来你去找阿鸢，你同她说了什么，她回来后便一直失魂落魄的。”沈叙白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说我会对她负责，她便生了气。”霍司远也是有些不解。

“霍大人啊，就说你不会说话吧。”沈叙白扶额，“真是白瞎了你那张脸。”

他总算知道了问题所在，就败在了他那张嘴上。

霍司远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霍大人还真是不懂风月。”沈叙白把玩着折扇，“霍大人聪明绝顶，我就不信，你当真不知阿鸢想听的是什么？”

“我……”霍司远一时接不上话。

“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负责，就说一句‘喜欢’有那么难吗？”沈叙白看向他。

霍司远一怔，他是在意她的。

但是他并不确定自己对陆鸢，算不算得上是喜欢。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为皇上行监察百官之责。

那便是一种责任，他以为这世上最重要的便是责任，所以他才会对陆鸢说出那番话来。

见他沉默不语，沈叙白轻叹了口气：“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的，否则，你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

当陆鸢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霍司远就坐在她的身旁守着她。

陆鸢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她的孩子没了。

见她醒了，霍司远伸手想扶她，却被她躲开了。

陆鸢紧紧抓着被子，缩在了角落里，沙哑着声音：

“别碰我！”

“抱歉。”霍司远见她这般憔悴的模样，心中一紧。

又是这样，陆鸢看向他，眼里充满了悲伤。

“霍司远，霍大人，你当真好狠的心。”

她都那般恳求他了，他还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是我的错。”霍司远喉咙一紧。

“你走吧。”陆鸢闭上了眼睛，“我不想再看见你。”

是他亲手断了她唯一的念想。

是她错了，那日，她就不该去千雪阁。

“我……”霍司远还想说些什么。

“你走啊……咳咳……”陆鸢将枕头砸在了霍司远的身上，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别激动，我走就是。”霍司远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的样子，怕她伤着自己，只好先出去，“我去替你将沈叙白叫来。”

看着他离去，陆鸢只觉得一阵胸闷，猛地咳出了一口血来。

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一片凄凉：“孩子是娘亲没用，保不住你。”

心如死灰，大抵也不过如此了吧。

======第六十四章======

“阿鸢！”

沈叙白一来便瞧见了她咳血的样子，忙跑过来，搭上了她的脉搏。

“表哥，我的孩子真的没了？”陆鸢抬起眼看他，眼神里满是悲伤。

沈叙白将她的手轻轻放好，沉声道：“阿鸢，对不住。”

“表哥对我好，我是知道的。”陆鸢摇摇头，“你说的对，就算你不说，他迟早也是要知道的。”

“他也是为你着想。”沈叙白忍不住替霍司远说话。

陆鸢没有答话，她可以不怪沈叙白，却无法原谅霍司远。

那是他们的孩子，他怎么可以亲手杀了他？

她拼命守护的，霍司远却毫不在意。

陆鸢过不去这道坎。

他们之间本就不该再有任何牵扯。

“表哥，可否帮我一个帮？”陆鸢的嗓子还有些哑。

“你说。”沈叙白看她这样，有些心疼。

此事，他也是有责任的，毕竟是他告诉霍司远，落胎药也是他给的。

“能否让他走？”陆鸢闭上了眼睛，“我不想再见他。”

“阿鸢……”沈叙白见她这样子，一时也是听不进去劝慰的。

他点点头，退了出去。

见霍司远就在门口，沈叙白将门关好：“你都听见了？”

霍司远沉着脸，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她怎么样了？”

“终究是要伤心一场的，过些日子就好了。”沈叙白叹了口气，“我更担心的是她的身子，经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