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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左边，我紧靠右，第一张照片，不太敢亲密的。」

言笑回忆起那段时光，无端的，她想到了《我们俩》那首歌。

周予墨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言笑的脸颊，嗓音沙哑：“但是两年前，为了救我，她死于一场车祸。”

言笑抚着胸口，呼吸突然变得粗重。

鬼魂分明是没有痛觉的，可是言笑胸口传来尖锐的剧痛却那么真实，仿佛死了的那天……

“你们都不知道玻璃当场扎进胸口有多痛吧？”

言笑紧紧压着胸口，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甚至能听到心脏破开的声音，然后呼啦啦的流血，我都还没说遗言呢，就断气了。”

可是她的话没有人听见，她只能滑坐在地，蹲在周予墨脚旁，逗弄着巧克力转移痛觉。

周予墨合上了相册，继续跟段嘉心倾诉衷肠。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心心，是你让我从无尽的深渊解脱……”

周予墨的呼吸变得急促，段嘉心握住他的手，满脸心疼。

无尽的深渊，她是深渊吗？

言笑撸猫的动作顿住，默了一瞬。

然后她又笑了，语气却很认真：“的确要感谢段小姐。”

分神之际，周予墨已拉着段嘉心走到了阳台。

他反手握住段嘉心的手掌，取下了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这是我和她的婚戒，心心，我决定放下过去，开启我们的未来。”

话落，他用力将那枚戒指扔进漆黑夜里。

“不要！”几乎是下意识，言笑尖叫着扑出阳台。

但阳台外一片漆黑，那样小小的一枚戒指，如同一枚垃圾，被黑暗吞噬。

身后，周予墨和段嘉心相拥，亲吻，像突破世俗也要在一起的苦命鸳鸯。

脚边，巧克力趴伏在地，一声一声，轻轻叫着。

“这么黑啊，那戒指被扔出去之后，是不是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言笑低下头，她看着脚边的巧克力，小声地问着。

但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两天后，西郊墓园。

周予墨给给言笑买了这里位置最好的墓地。

言笑是孤儿，无父无母，参加葬礼的，寥寥只有几人。

陆孟瑶紧紧抱着骨灰盒，站在墓碑前，被墨镜盖住的半边脸，沉重仍显而易见。

周予墨和段嘉心站她身后，宛如看客。

墓碑上篆刻着——“周予墨爱妻，言笑之墓。”

红字刺眼。

陆孟瑶扯起嘴角嘲笑：“笑笑，你看看你找的什么男人？”

第6章

她的身后，周予墨身体一僵，段嘉心伸手心疼握住他掌心。

陆孟瑶语气很轻，却字字诛心：“人死如灯灭，爱你的时候，拖着你两年不肯下葬，移情别恋后，动用关系也要你尽早离开他的世界。”

言笑飘在陆孟瑶的身侧，笑着安慰：“这不是挺好的吗？至少我现在还能参加自己的葬礼呢，要是晚几天，我可要转生了，就不是言笑咯。”

“不过怎么选这张照片当遗照啊？丑死了。”言笑绕着墓地飘了一圈，又回到人群里，嘟嘟囔囔地说着，“就不能换张好看点的吗？”

陆孟瑶带着墨镜，她看着墓碑上的遗像，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着。

“笑笑，其实到现在我还不相信你就这么离开我了，我总觉得你就在我身边，就好像下一秒，你又要给我发微信，和我说出来逛街吗？你买单。”

“稀奇啊，雄鹰般的女人陆孟瑶还会有这么煽情的时候！？要是我有手机，我肯定录下来，以后天天看。”言笑一惊一乍的，用搞怪的语气说着，眼圈却红了。

“你最胖的时候有110斤，你知道吗？”陆孟瑶的声音哽咽了，她低着头，手指摩挲着骨灰盒。

“你放屁，我最胖的时候是104.5斤！”言笑擦掉眼泪，笑着反驳。

“言笑，你说活生生的一个人，一百多斤，怎么死了之后就剩这么个小盒子了呢。”

陆孟瑶摘下眼镜露出一双红肿不堪的眼睛，泪珠一颗一颗砸下。

“我死的那天才98斤而已，陆孟瑶，你怎么这么爱造谣啊。”言笑控诉着，眼泪却不受控制簌簌落下。

她想替陆孟瑶擦掉眼泪，半透明的手掌却只能穿过她的墨镜，无力地拂过她面庞。

言笑笑意僵在了脸上，久久地沉默了。

她看着陆孟瑶躬身将骨灰盒放进石洞里，就差最后一步，合盖。

这个步骤，要由周予墨亲自完成。

突然，一声惊呼响起。

言笑回头看去，段嘉心满头是汗，晕在周予墨的怀中。

“心心，你没事吧？”周予墨的双眼猩红，焦急的询问着。

见她脸色愈发难堪，他打横抱起段嘉心，匆匆朝着门口走去。

“周予墨，这是言笑的葬礼，你确定要走吗？”

看着周予墨的背影，陆孟瑶怒从心来，上前拽住他。

周予墨却静静地看着她：“难道活人的安危，还比不过这场葬礼吗？”

陆孟瑶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一个耳光扇在周予墨的脸上。

“死人？！你别忘了，她是为了救你才死的！她是为你死的！”

段嘉心颤抖着紧紧捂住周予墨的脸颊，哭着大喊：“予墨只是担心我！陆小姐！我怀孕了！”

如同一记闷雷，把言笑劈得愣在当场。

她看了看段嘉心的肚子，又看了看周予墨，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堵住。

明明她是鬼魂，却感觉全身都在发麻。

天空响起一道闷雷。

头顶上空，孟婆空灵的声音倏然响起：“言笑，现在你能提前转世了，你接受吗？”

第7章

提前转世？

言笑愣住了。

她无措地漂浮着，看着周予墨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渺小，直至消失。

好像，是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言笑笑了笑，心里的牵挂渐渐消散：“我接受。”

“三日后，你来转生。”

孟婆的话，在虚空消散。

浑身发麻的感觉也跟着消失，言笑感到浑身轻松。

她看向陆孟瑶，那是从孤儿院起就和她相依为命的好朋友。

她站在墓前，独自替她完成这场葬礼的最后一步——盖上墓前存放骨灰盒的石洞。

陆孟瑶声音哽咽：“言笑，我有时候真的很恨你。”

“对不起啊瑶瑶。”言笑蹲在她身边，满脸的歉意。

她只能看着消瘦的陆孟瑶搬着一块实心的石板，用力到额头的青筋都暴起，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陆孟瑶低着头，声音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