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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去了好几个村子作宣传，最后回到海岸上。

现在是到了邱悦之前住的村子。

两人走在沙滩上，邱悦低着头，没什么话说。

李华姝知道这小姑娘还因为龙曼曼的事情不愉快，出言安慰道：“你也知道，龙曼曼和姜尘泽已经是过去式了，龙曼曼都嫁给他哥了，这两人还有可能吗？”

邱悦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其实上一世的时候这两人甚至得偿所愿的结婚了。

但事情实在魔幻，邱悦只能沉默不语。

她只是觉得失望，自己和姜尘泽早不是上一世的关系。

如今都能称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了，龙曼曼污蔑自己的事情，他竟还对自己犹疑，甚至还相信龙曼曼的话。

正想着，她看向远方落下的夕阳。

却看到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个人在扑腾，水花不停。

邱悦目光一缩。

李华姝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神色紧张起来。

邱悦没多想，就往海里冲去。

“小姝姐，你先去村书记那里接洽吧！我去救人！”

邱悦跑进海里，迅速地游向在海里扑腾着的女人。

发现竟然是住在村口的，别人口中的女疯子。

她也对她有印象，上一世，自己和姜尘泽走的时候，这个女人还跟在车子后头追。

邱悦拽着她，想把她往岸上带。

但女人却挣扎起来，不肯上去。

她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又慌乱地比划着什么。

“什么？”邱悦凑近了去听。

女人双手比划出一个圆，邱悦终于在她口中听清了“掉”“手环”几个字眼。

她连忙安抚她：“没关系，我先带你上岸，一会儿我再下来帮你找，好吗？”

女人终于安分了下来。

邱悦顺利带她游上了岸。

邱悦生怕她听不懂，一边说也一边比划着：“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捡东西。”

女人安分地点了点头。

邱悦又跑进海里，听到女人在身后喊：“囡囡，小心！”

她回过头，挥挥手示意女人坐回去。

幸好这里的水不深，邱悦潜到水下，发现了和石子混在一堆的银色手环。

她捡起来，很快游回到岸边。

她将银饰递给女人：“是不是这个？”

女人欣喜地点头，接过了邱悦递来的手环。

她在湿衣服上擦了擦，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是湿的。

女人不好意思看了邱悦一眼，又把手环收进自己的兜里。

邱悦看着被女人小心收好的银环。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和自己长命锁配套的东西。

而自己的那副长命锁，早就在弟弟出生的时候，被邱父亲手摘下来，戴到弟弟脖子上了。

邱悦一时思绪纷杂，只能双手颤抖地托着女人的身子。

女人虽然精神失常，但对邱悦的情绪很是敏锐。

她伸出手，摸了摸邱悦的脸。

“囡囡啊，你怎么了？”

邱悦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来。

脑中的画面突然串成一条线。

为什么小的时候，自己受了委屈躲起来哭，总能遇上这个疯女人？

为什么总能在家附近看到这个疯女人晃悠？

还有上一世，自己跟着姜尘泽走时，这个女人又为什么在车子后头追？

女人手忙脚乱地帮邱悦擦起眼泪：“囡囡乖，囡囡别哭啊……”

“阿妈……”

拨开云雾见天日一般，邱悦哽咽地喊出这个称呼。

她像终于找到了归属。

女人心满意足地抱住了她。

李华姝匆匆赶到，看到和邱悦相拥的女人的脸，惊讶地叫出声。

“姨妈？！”

第28章

邱悦更是惊讶不已：“姨妈？”

“是啊。”李华姝点点头，“这是我姨妈李敏竹，我小时候在家里看过她的照片，我记人很准的。”

邱悦有点理不清关系了。

自己刚相认的母亲，怎么又成了李华姝的姨妈。

“你是从上海来的，你的姨妈怎么会在福建？”

“实在是说来话长。”李华姝叹了口气，蹲下身给女人检查起身体。

李敏竹嘻嘻笑着，任由她动作。

李华姝手上动作没停，边给邱悦解释：“十几年前，不是上山下乡吗？我爷爷一家是大学教授，当时都被打成了臭老九，姨妈也成了下乡知青里的一员。”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后面就完全失去音讯了，爷爷还托人去找过，结果也没有找到人。没想到竟然是到了这里。”

邱悦算是理清了前因后果。

自己的阿妈可能是离开了当时下乡的村子，到这里和邱父结了婚。

可能是生下她后不久，精神就不正常了，或者和邱父结婚前精神就不大正常。

村里的人迷信，对疯病讳莫如深，也没有什么好的医疗条件，每个人都绝口不提。

12月的海风吹来，邱悦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的身心都是冷的。

村里人的心又有多狠？对一个疯掉的弱女子不曾照拂。

邱父的心又有多狠？对自己的结发妻子不闻不问，也从不曾将真相告诉两人共同的女儿。

见邱悦的状态不对，李华姝问道：“小悦，你怎么了？”

邱悦站起身来，扶着李敏竹往她村口的家里走。

李华姝也过来一起搀扶她。

好一会，邱悦才深深叹了口气：“小姝姐，她是我阿妈。”

这回轮到李华姝诧异了。

她脸色沉重起来，也沉默了片刻。

她看着母女二人有些相像的眼睛，最后苦苦一笑：“我说怎么看你很亲切，原来你是我的表妹。”

邱悦却没有笑的力气。

“我得回去一趟，找我阿爸问个清楚。”

李华姝不支持她这个决定：“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跑出来参军的你忘了？就不怕你那继母扣着你，非要你去嫁人吗？”

邱悦勾起嘴角，嘲讽一笑：“她没这个本事了。”

两人扶着女人走到村口的屋子。

李华姝还是担心，她看着已经下定决心的邱悦。

19岁的女孩，脸上是不符合她年龄的坚韧表情。

可她现在却要做很冲动的事情。

“我们来村里就两个女人，等明天把其他队友他们叫过来了再说不好吗？”

李华姝说的有道理，自己这样贸然前去，只是让自己陷入险境。

她看邱悦被自己说动了，又再接再厉：“这还不是什么特别迫在眉睫的事情，等我们做好准备了，再去找他们麻烦。”

邱悦低声应了。

屋子里的味道并不好闻，邱悦从柜子里掏出一套相对干净的衣服，给李敏竹换上了。

看着女人瘦弱的身体，她心里更难受了。

阿妈这一辈子真的太苦了。

邱悦刚给自己阿妈换上衣服，就听见自己继母尖锐的声音。

还有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邱世恒附和的声音。

“死丫头片子，你竟然还敢回来？”

第29章

她还没去找麻烦呢，结果麻烦先找上门来了。

邱悦和李华姝对视了一眼。

此时邱母敲门敲得更加起劲了：“赶紧把门给我打开！缩进一个疯子家，你以为就万事大吉了吗？你想都别想！”

邱世恒也帮腔到：“邱悦你这个害人精，害得我们家钱都没有着落了，赶紧给我出来！”

一切都闹心得很。

邱悦的目光变冷了。

她起身，被李华姝拉住。

“你从屋子后头的窗户翻出去，我来应付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