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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看着他们，她又无可奈何。

　　警察将屋内一切东西砸尽，贴上封条，扬长离去。

　　许凛音赶来时，一切都已结束。

　　她劝慰宋韵意：“别生气，被砸了我们就再办一个。”

　　宋韵意看着封闭的门窗：“这是我们的心血，我怎能不气愤！”

　　她只平静地说：“学校他们可以砸，但是我们的思想，他们永远无法摧毁！

　　宋韵意看向她，这才注意到她红肿着眼，一脸悲戚。

　　她心里不由一紧：“出什么事了？”

　　许凛音声音沙哑，几乎要哭出来。

　　“我表哥……在北上的路上出事了。”

　　宋韵意僵在原地，一颗心似乎被人猛地攥住。

　　许凛音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带着哭腔：“他留给你的。”

　　宋韵意身体一颤，这信似有千斤重，她几乎要拿不住。

　　看到信上：宋韵意启。

　　一股说不出的情绪，从她的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咽喉。6

　　宋韵意颤抖着问：“怎么会这样？”

　　许凛音的眼泪滚滚落下，声音哽咽。

　　“我表哥遭人出卖，被人打了十几枪。”

　　宋韵意跌坐在椅子上，眼眶发酸。

　　又看了看手里的信，不敢信那个风光月霁的男人就那么没了。

　　心好像缺了一角，发出钝痛。

　　眼泪滑落，晕开信上的字迹。

　　闻朔说过，他们这一辈人，注定要流血牺牲。

　　可发生在身边人之时，宋韵意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悲痛。

　　“凛音，我们该怎么办？”

　　面对朋友，面对死亡，宋韵意生出一种无力。

　　许凛音忽地擦去她的眼泪，握住她的手。

　　“我们只需要坚持，我们绝不能被打垮！”

　　宋韵意看着她，回握她的手。

　　“你说的对，只要坚持，我们会胜利的！”

　　宋韵意失魂落魄地回家，路过前厅时，她愣住了。

　　家里又来了洋人，姜叙芸表演似的跪在地上吸着烟枪。

　　陆施宁站在洋人身边一脸谄媚，不知说些什么。

　　宋韵意哑着声音问身边的下人：“洋人来了多久？”

　　“少奶奶，已经来了一个时辰。”

　　宋韵意的心越来越沉，复杂的情绪几乎将她吞没。

　　她不愿多看，回了房间。

　　夜色渐深。

　　陆施宁罕见地来了宋韵意的房间。

　　“你怎么来了？”她心情沉重，无暇应对他。

　　陆施宁却走到她身边，撕扯她的衣服。

　　宋韵意一掌将他的手拍落，盯着他。

　　他神色渐冷，坐在凳子看着宋韵意。

　　片刻后，他说：“如今学校没了，你赶快把剩下的钱拿回来，家里如今处处都要用钱。”

　　宋韵意脸色一变，果然是他！

　　成婚多年，可眼前人却让她觉得陌生。

　　“你怎变成了如今模样？堕落至此？”

　　从前陆施宁说留洋回来要报效国家，为国家出一份力。

　　如今，他讨好洋人，举报教人进步的学校！

　　倏地陆施宁脸色暗沉，带着薄怒。

　　“我堕落？那谁是进步？裴承安吗？”

　　“他因为进步，死了！被我打了十几枪！”

第9章

　　竟是陆施宁杀害了裴承安！

　　宋韵意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又惊又怒。

　　“你竟……”她气得说不出话。

　　陆施宁看到宋韵意的样子，脸色一变。

　　他捏住她的下巴：“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宋韵意看着他，脑海里是裴承安被杀害的样子。

　　如今国家飘摇，他不是一致对外，反倒害起自己人来。

　　“都是中国人，你为什么要残害自己的同胞！”

　　陆施宁面上覆上一层寒霜，将宋韵意甩开。

　　“什么残害，是他自己执意北上！”

　　他又低低地笑了。

　　“倒也不枉我们同学一场，他最后还能帮我一把，也是死得其所。”

　　宋韵意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一阵阵绞痛。

　　到底是何时，她的丈夫变成了这副模样。

　　“你滚出去。”

　　这不是她的丈夫，她的丈夫万不会做出这等事。

　　陆施宁眼神渐冷：“你真是顽固不化！”

　　“我念及情分，想着我飞黄腾达有你的一份，没想到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宋韵意盯着他，含着泪：“飞黄腾达？踩着同胞的尸体吗？！”

　　陆施宁神色激动：“你懂什么？如今的世道，想要活命就要不择手段！”7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过是寻了条安稳的活路罢了。”

　　宋韵意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绝望，不愿再同他争辩。

　　只是心里却像破了个洞，痛苦不断蔓延扩大。

　　她忍不住落泪，不明白为何，一切到了如今的地步。

　　陆施宁看着她的样子皱眉：“真是晦气！”

　　说完，他便离开了。

　　宋韵意坐在屋子里，一夜未眠。

　　第二日，一大早宋韵意就接到许凛音的消息。

　　她要离开。

　　宋韵意匆忙去了码头。

　　就看到许凛音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群人，个个提着皮箱。

　　宋韵意心里紧张：“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北上。”许凛音坚定的说。

　　宋韵意怔住，裴承安才刚刚遭遇不测。

　　似是看出她的疑虑，许凛音握紧她的手。

　　“昨夜我已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北上。”

　　宋韵意问：“那那群学生呢？”

　　女学才刚开不久，就如此散了。

　　若是重开，她的经验又不足。

　　她看着我，眼神坚毅：“韵意，学生我决定带去一同北上。”

　　“如今东北战事紧急，医护人员更是紧缺，那里需要我们。”

　　宋韵意知晓她已有了打算：“可和她们商量过了？”

　　“宋老师，我们都愿意！”

　　许凛音身后的学生听到她问，齐声回答。

　　她们充满朝气的脸上，带着坚定。

　　宋韵意的心有些震动，她们其中许多人，年龄比她还要小。

　　心好像被人撕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