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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姜墨染那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站错了队，将来是要牵连九族，她不敢再去蹚这趟浑水。

然而父亲不信，父亲认为姜墨染这些时日过于颓废，没有半点出头，俨然是被姜元皓打击下来，再无出头之日了。

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屋外鞭炮声响，热闹起来。

徐晚烟走了出去。

却在满堂宾客中，见到了姜墨染。

不论是徐府还是十王爷府，都无人邀请他，可他却不请自来，由此，徐晚烟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姜墨染却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仿佛只是最普通前来贺喜的。

就在这时。

门外赫然响起一道迎客声——

“程永啸程将军携爱女前来贺喜！”

话音落地。

孟樱跟在程永啸身后露了面，她竭力忽视前方，却始终躲不开那抹专注的视线。

姜墨染在看她。

孟樱只能走在了程永啸的身后，借此遮挡住姜墨染看过来的目光。

跟着程永啸上前跟徐家人寒暄过后，她看了徐晚烟一眼。

原本孟樱听程将军说来参加徐家小姐跟十王爷的订婚宴时，便觉奇怪，毕竟徐家只有徐晚烟独女，而徐晚烟，不是应当在很久前便嫁给了姜墨染才是吗？

可如今看来，一切却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们大婚大日，发生了何事？

她未思索出所以然来。

姜墨染的声音却在这时猝然响起。

“十弟，我送你的大礼到了！”

第19章

随着话音落地。

门口突然进来几人，走在最前方的人，孟樱认出来，那是姜墨染的暗卫首领。

首领的手上恭敬端着的盘被红布覆盖。

每走一步，却是让周遭人往后退散开来，捂着鼻子。

那东西散发着恶臭。

孟樱的眉头冷蹙起来，这股气味，像是……

不等她多想，却见首领已经将东西呈到了姜元皓和徐晚烟的面前。

似乎有所预料。

姜元皓的面色有些铁青，盯着那块红布并没有要去揭开的打算。

“四哥好意我心领了，就放在……”

“十弟，本王精心挑选的大礼，你怎么能不当众看看呢？”

姜墨染定定看着他。

红布下的托盘开始往下流淌着液体，滴落在地，散发着更为腐烂的气息。

徐晚烟以手帕掩鼻，往后撤了一步。

而姜元皓冷着脸：“四哥，你这是来故意砸我和晚烟的订婚吗？”

“这话可就说错了，礼尚往来，本王不过是还十弟当初的礼罢了。”

说着，姜墨染亲自将那块红布掀开。

那是已经布满腐肉的一颗人头！

人群惊呼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有人恶心吐了出来。

可姜元皓却脸色难看至极。

他认得出来，那是前段时间便失踪的富商！

而在这颗人头上，同样被剐去了左眼。

姜元皓眸色阴沉冷笑：“四哥，你这是何意？”

姜墨染扔开了红布，冷冷勾唇：“当初你送我的，我如今奉还罢了。”

听闻这话，姜元皓脸色阴沉，抬手想打掉那托盘。

可姜墨染却伸手缓缓道：“别生气，本王说了是送礼，自然是有礼在的，这里面，我可藏着十弟这段时间心心念念的东西，若是打碎了，十弟怕是要后悔了。”

此话一出。

姜元皓眸色大震，动作骤然僵住。

过了片刻他竟真唤来了人，几乎是咬牙切齿：“将人头收下，好生保管！”

达到了目的，姜墨染挑挑眉，转身要走。

或许是不甘心，姜元皓却当场喊住了他——

“姜墨染！我倒是没想到，那个不长眼的婢女对你竟有这般重要，若早知，我定然是不会那么痛快杀了她，让你我兄弟撕破脸皮，闹到如此地步！”

听闻这话，人群有窸窸窣窣讨论声起。

又记起几个月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悔婚和姜墨染的失常。

而姜墨染的脚步也在这时停住。

原本无甚波澜的神色在这刻骤然冷冽下来。

他没有回头，冷讽。

“既然十弟这般不客气，那本王也可以直说，这颗人头只是送你的开胃菜，日后在这上面的，或许就不止是一个走私富商的人头了。”

话音落定。

姜墨染大步离开，路过孟樱面前时，他轻瞥了一眼。

孟樱低着头，待他离开才抬起头来。

心中的震撼却迟迟未消。

她的脑中始终环绕着姜元皓刚刚说的那番话。

孟樱可以肯定，姜元皓口中所说的的那个婢女，应该是自己。

可为什么，他还会说姜墨染是为了她才会做到这个程度？

孟樱听不明白，这场订婚宴被这么一闹，匆匆走了礼数便散了。

走出十王爷府。

孟樱安静跟在程永啸后方，而程永啸也恰好向旁人问了她心中的疑虑。

“李大人，这十王爷刚刚那话是何意？什么婢女？”

“程将军你刚回京有所不知，这三个月前，四王爷本是要和这徐小姐大婚的，可大婚当日却为了个婢女当场悔了婚！”

耳边好似嗡鸣一片。

听见这话，孟樱猛地抬头，眼里盛满了不可置信。

姜墨染竟会为她悔婚？！

第20章

怎么可能呢？

孟樱脑中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的。

可身前的李大人却还在继续说：“听说那日，十王爷将那婢女的尸首挡在了四王爷的迎亲路上，四王爷当场就对十王爷动了手，还亲自脱了喜袍将那婢女尸首抱回了王府。”

“之后甚至还为那婢女大办了丧事，让全府服丧，这简直前所未闻！”

“人人都说，那婢女估计是四王爷的心上人，但后来传着也没了影，毕竟那可是姜墨染，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婢女就动真心？”

说到此处时，李大人压低了声音，向程永啸道：“所有人都在传，四王爷不过是借那婢女为由，向十王爷和徐府彻底决裂罢了。”

一颗心渐渐落定平静下来。

孟樱的神情彻底放松，她垂头掩下眸中的情绪。

比起前面那些所谓的情深，显然后面才符合姜墨染的性子。

他不可能为她的死失态，亦不可能因她而难过分毫。

程永啸和李大人很快又聊了些别的。

孟樱没再多听，安静等在马车上。

过了一会儿。

程永啸才带她回府，途中路过一间胭脂铺，程永啸问她：“樱儿，想不想下去瞧瞧逛逛？”

孟樱从马车帘看过去，铺子里皆是一些同龄年轻女子在里头挑选。

那是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一个世界。

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因此她摇摇头，表示不用。

程永啸叹了口气：“是爹爹没用，这么久才寻到你，让你吃了太多苦，我府上又全是粗人，若是你娘还在便好了。”

每逢这般，孟樱便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未有过家人，程永啸每对她好上一分，她心里的愧便深一分。

毕竟，自己不配做他的家人，不配他这些好。

孟樱只能安静地摇头以示无事。

程永啸放下了车帘，思虑半晌道：“若是在塞外，爹爹随你如何，只要平安便行，可在京中，难免要有人情往来，爹爹近日来会去寻些女使来教你一些世家贵女的礼仪，你也不必多担忧，不用学得多精进，只需懂个大概，不至于将来在这事上惹麻烦即可，行吗？”

他温声询问着。

孟樱并没有意见，点头同意。

谁料，程永啸交代完这事后，便频繁被召入宫，同皇帝汇报各类公事，繁忙至极，鲜少在府中。

一连几日过去。

也未曾寻到合适的礼仪女使。

孟樱自己倒是不急，依旧在府中日复一日过着自己的日子。

她的房间里立着两个牌位，日日供奉。

一个是青松的牌位；另一个并未写名字。

程永啸问及时，她也未曾隐瞒，说青松是她待为亲兄长般的人，而另一个无名牌位，她说了谎，说是一名很重要的故人。

当她说出‘兄长’二字时，程永啸明显愣住，似乎是想起了他尚未寻到的那个儿子，最终他没有多说什么，放任孟樱供奉着。

这日中午。

程永啸容光焕发从外走了过来。

“樱儿！爹爹给你寻到了个好地方！”

“今日下朝，四王爷主动来寻我，说他府上的嬷嬷是宫里礼仪女官出身，让你只管每日抽一两个时辰过去即可！这宫里出身的嬷嬷定然是最周到合适不过的，樱儿，你觉得呢？”

孟樱神色骤然一僵，愣住。

她深知，王府中之前根本就没有这号嬷嬷！

然而程永啸满脸喜色，孟樱无从拒绝。

当天下午。

孟樱前往王府，姜墨染并未出现，直接命人带她去了内院，好似真的只是履行跟程永啸的约定而已。

然而孟樱悬着的心却始终未落定。

她深知姜墨染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