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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萱拍了拍她肩膀，又搂了搂，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我走啦”，程闻山深吸一大口气，很干脆站了起来，看着挺洒脱的。

　　程闻山一个人进去的，进去了还挺久。

　　出来的时候手上就已经拿了结果，看到季明萱起身迎向她的时候，她将纸折了折。

　　将所以结果都拿完，又进了一次医生办公室，交代了些注意事项，两个人就离开医院了。

　　季明萱有问了孕吐的事情，医生也无能为力，体制的不同，每个人的反应不同，如果是在可接受的正常范围之内，保持好心态就行。

　　直到回到车上，程闻山才将b超结果的那张纸递给了季明萱。

　　季明萱接过的时候，瞟了程闻山一眼，发现她这一刻似乎莫名成熟了几分。

　　季明萱仔仔细细的看过，每一个字眼都不漏。

　　那种感觉很微妙，有一个孩子存在了，是因为他们才存在的，八九个月之后就会到达人间。

　　季明萱看完，又折回之前的模样，然后递还给她，开口问，“去看看爷爷吗？”

　　程闻山收起，斜了他一眼，哼哼笑，“你运气真好，我爷爷已经不在了，要不然我还给你生孩子，他能打死我。”

　　程闻山看着他，又摇头，改了口，“打死你。”

　　她爷爷那么疼她，应该舍不得打她，但是打不打季明萱就不好说了。

　　那时候季明萱刚跑的时候，傅老爷子就不止一次说过，季明萱要是敢回来，绝对打断他的腿。

　　季明萱没说话，沉默的看程闻山。

　　他能明白。

　　“走吧，你啊，还真应该给我爷爷磕几个响头，那时候葬礼上，敲你那不情不愿的。”

　　程闻山将单子收起来，然后看向季明萱。

　　不管怎么样，终归是要去看一看的，也算是人生新篇章了，是应该跟她爷爷说一声。

　　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

　　程闻山手撑着脑袋昏昏沉沉的看窗外景色，季明萱将车子开的很稳，然后不时会转头看一下程闻山。

　　“谢谢你啊程闻山”，季明萱看着程闻山，忍不住开口说了这话。

　　程闻山闻声，笑，笑着看向他，“季明萱，你是不是有自虐倾向，这才刚开始，你等着我往后把你折磨死，谢谢我，谢个屁。”

　　生一个孩子不是说生就生，那个过程无比漫长，虽然辛苦的是女人，但季明萱也了解她，这样过程里，她必然也是会跟着折磨他的。

　　“没事，我很乐意”，季明萱笑，然后腾出一边手，摸了摸程闻山的手。

　　程闻山深吸一口气，将手抽出，还嫌弃的甩了甩，“好好开车，一尸两命的。”

　　四目相对，程闻山又别开目光呸了一声。

　　她口无遮拦习惯了。

　　快到的时候，季明萱下车开了花和水果，买得还挺多。

　　再次停车的时候就到了，两个人下车，然后一前一后的往里去。

　　到达傅老爷子墓碑前，程闻山站立着，看着季明萱将花放下，又将水果摆好。

　　他抬眸看了一眼程闻山，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真的扑通跪下了。

　　在程闻山诧异的目光里，真就磕了几个头。

　　他确实是应该好好的磕磕头，他对不起程闻山，也对不起老爷子。

　　活了一辈子，最后让他在离开的时候还带着担忧和牵挂，他真的很抱歉和失职。

　　程闻山倒是没说什么，就只是看着他，看着他起身之后，又蹲在墓碑前，跟老爷子说了程闻山怀孕的事情。

　　季明萱的那些保证，程闻山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她不插嘴。

　　两个人在墓地呆了好一会，直到傍晚，季明萱看了一眼时间，才问程闻山，“想走了吗？还是再呆一会？”

　　“回去吧”，程闻山笑，然后从弯腰将旁边的塑料袋拿过，自己又将水果一个个给收了回去。

　　程闻山看向季明萱，笑了笑，“我爷爷从小就教我，有钱也得勤俭节约，留在这招蚂蚁吗？”

　　以前她跟她爷爷拜她爸妈的时候，水果都是带回去的。

　　她爷爷说，可以吃的，吃了会受到保佑的。

　　其实程闻山真有点怀疑，她爷爷是不是搞错了，看她这些年像是受到保佑的样子吗？但还是下意识的会按着她爷爷的习惯来。

　　“行”，季明萱笑，接过袋子，然后朝他伸出了手，“走吧。”

　　程闻山将自己的手放到季明萱的手心里，然后跟他并肩作往回走。

　　“你爸妈……需要知会吗？他身体好不好？”程闻山看着季明萱往回走的侧脸。开口问了这话。

　　季明萱怔了怔，转头看她，“你愿意说吗？”

　　程闻山皱眉，“我光明正大生的，怎么不能说？”

第191章 细水长流

　　程闻山永远那样，轰轰烈烈的。

　　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得噼里啪啦全让人知道，管你知道后是开心难过还是怜悯嫉妒。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去了一趟超市。

　　很快没有这样一块去超市了，那种过日子的感觉又在进超市的瞬间油然而生。

　　季明萱推了个车，脑袋却跟磁铁一样，总不自觉转往程闻山的方向，“想吃点什么？”

　　“你应该问我想吐什么”，程闻山白了他一眼，反正吃啥都到不了自己肚子里，最后全都要吐完，那吃什么真就意义不大了。

　　她拉过季明萱手里的车子，然后一股脑塞了很多东西进去。

　　季明萱就只是看着，纵容着她。

　　满满一车的东西，买单的时候，程闻山还挺大气，非要自己买。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住了季明萱的房子，生活费得她出。

　　季明萱不介意这些，她开心就行，如果她不花钱开心就不花，她花钱开心就让她花呗。

　　季明萱提着大包小包上了车，程闻山就乖顺的在副驾驶等着，等着他将东西放好。

　　季明萱到了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的时候瞟了一眼程闻山。

　　程闻山此刻看起来真的很乖。

　　但她乖顺的外表下，总藏着轰轰烈烈，不死不休的心。

　　“你怎么想？”季明萱启动车子，又看了一眼程闻山，“跟我一块回去一趟，还是约个时间定个安静餐厅，跟我爸妈见一面？”

　　既然程闻山说了可以生孩子的事情不必藏着掖着，那季明萱自然要问她的想法。

　　程闻山叹了口气，转头看他，“你爸妈现在对我是个什么态度？”

　　“不用说，我也能猜得到”，不等季明萱回答，程闻山又自顾开了口。

　　之前关系就跟微妙和僵硬，全靠季明萱说想跟她在一起的决心撑着，再后来，一离婚，那她对萧家来说就只是一个陌生女人了。

　　没有任何一个婆家，会在离婚之后，还夸赞前儿媳的，更何况，她这个前儿媳本身做事就不靠谱。

　　后来季明萱把她从人家的订婚宴上带走，应该更让他父母面上无光了。

　　现在她要是出现，突然说我要生孩子了，你们家的孩子，就她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不安分守己的女人，在古时候怕是要浸猪笼了。

　　“只是跟他们打声招呼，又不是征求他们意见。”

　　季明萱倒是说得云淡风轻。

　　程闻山侧头看他，半笑着，细细看他的侧脸，“萧总，你没有人说过，你有点恋爱脑？”

　　季明萱从前的礼数克制儒雅，都是他父母最拿得出手的成就了。

　　自从季明萱回来又跟她纠缠之后，季明萱好像把那些东西一一全抛了。

　　怎么说呢，要是徐烈，他做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事情，好像大家见怪不怪了，可季明萱若是也跟着做一些任性的事情，就会让人感觉异常违和，会忍不住问上一句，你没生病没受刺激吧？

　　“一般来说，难道不是反差的人设更讨喜？”季明萱转头，迎上她目光笑眯眯看她。

　　四目相对，季明萱又更严肃了几分，“我并不是改变了什么，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为了自己想要的而妥协，没什么。”

　　季明萱本质上没有改变，改变的是他的追求。

　　他以前追求安逸平静，自然跟他身上的沉稳儒雅相得益彰，但现在，他追求的方向不是变了嘛，他所追求的这个人似乎并不喜欢他像从前那般平静克制，他跟着改变也是为了更靠近自己想要的东西，初衷没变啊，还是清晰知道自己要什么，怎么去要。

　　程闻山笑，笑而不语，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抬手伸过，轻触了触季明萱的耳朵。

　　季明萱也笑，笑着目视前方。

　　车子很快到达楼下，季明萱下车的时候，又去后面将大包小包提了下来。

　　程闻山也拿了东西，那个去墓地时候装了水果的塑料袋。

　　“我有点饿了……”程闻山一进家门，就从袋里拿了个苹果，自己跑水龙头下冲了冲，然后就窝在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