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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当初没有回来就好了。”

以前虽然过得清苦些，但也有生母陪伴。9

若不是她们突然出现，我又怎么会和阿娘分离。

嫁给韩泽庭后，他们会告诉我阿娘的位置吗？

“也不知母亲现下身体是否有好些。”思及此处，我垂了眉眼。

是夜。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这一刻我有点想褚封禹。

心里有一丝隐秘的期待，我希望我能被他带走。

然而期待落了空，我没能等到褚封禹。

明月当窗，夜色如画。

零落的飞花残叶在月色间垂落满地。

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当我进入梦中时，雕花窗的隔间，映出一个人影。

竹管戳破窗子，白色的粉末无声无息的在房间里肆意飞散，最后消失不见。

大婚。

皓月当空，灯笼高悬。

大红色的绸缎至房梁处垂下，顺着烛火，照的人面色红润一片。

我坐在韩泽庭身侧，身子无法动弹。

今儿个一早，我便觉得身子不适，但也勉强能走动一二。

但到了现在只能靠别人搀扶才能动。

不用多想，应当是余母怕我临阵脱逃才用了什么药吧。

我双眼无神的看着走进来的喜婆，脑子里一片空白。

喜婆一遍铺床，一边说这祝词

“一铺鸳鸯戏水，二铺鱼水合欢……八铺百事顺心，九铺幸福到永远。”

喜婆说的祝词在我的耳朵里听着就像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我现在哪里还谈得上顺心，哪里还说得到幸福。

喜婆将床铺好便讨了赏，笑着招呼着众人离开了。

韩泽庭将我往床上一送，便将帷幔拉上。

我克制着不让眼泪留下来，不想让韩泽庭看见我脆弱的样子。

但韩泽庭根本不在乎这些，粗暴的将我的衣服扯开：“之前还说退婚，现在不还是落到小爷手上了。”

他轻拍着我的脸：“真不想上一条死鱼，还好你长得不错，小爷也只能忍辱负重了。”

韩泽庭动作粗鲁，片刻我的身上就挂上了大片红痕。

我紧紧将牙咬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而这个举动反而更刺激韩泽庭的神经：“待会儿让你想叫都叫不出来！”

韩泽庭一把扯过我的下裙。

一滴清泪划过脸颊，我闭上了眼睛。

第14章

男人的身体在一瞬间压到了我的身体上，却久久没有动弹。

我睁开眼却发现韩泽庭早已昏死过去了。

韩泽庭的身体被人一把推开，熟悉的面庞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阿禹……”此时我喜大于惊。

我没想到褚封禹会在此时会来救我。

褚封禹没有应声，一把扯过帷幔，将我的身体包裹住，揽于怀中。

感受着他胸腔处传来的温度，我的心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了归处。

此刻的我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问。

我紧紧窝在他怀里，跟着他一起离开的侯府。

褚封禹没有把我带进将军府，而是一处鲜有人烟的别院。

高墙环绕，绿树成荫。

屋舍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繁而不乱，聚而有序。

房间里。

褚封禹将一杯水送入我口中。

我本能的有些抗拒。

褚封禹见状将水杯收了回去，说：“此水无毒。”

许是怕他不信，他将水饮下，又以口渡进我的嘴里。

我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顺从的接受他的动作。0

可眼里的难以置信被褚封禹瞧得分明。

褚封禹轻笑一声。

这一声让我想给他一巴掌，我也这么做了。

褚封禹也不避开，我这一巴掌对于他而言就像被猫挠了一样。

他将我拉起，说道：“解药，就这一杯。”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身体确实能动了。

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头又想起什么，嗔怪道：“你明明之前可以告诉我的。”

我的表情有些凶，但再不见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的样子。

褚封禹就这么看着我，也不说话。

长久的沉默让我有些无措。

刚刚那一瞬间，我有一瞬的恍惚，以为回到了从前。

可现下的无言让我记起，他们之间哪里能回到从前。

我也将神色敛了起来，沉默不语。

褚封禹看到我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说话了？”

他喜欢她的鲜活灵动的样子。

“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反问道。

我的眼神没有闪躲，而是带上了审视。

我想起，我确实有很多东西想问他。

我的想法褚封禹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罢了。

“你现下带我出来，到时候怎么办？”我问道。

褚封禹摇了摇头，他没想过。

他的婚礼是场闹剧，他没有参与。

他原以为自己能控制住，但看到余怀薇穿着大红嫁衣，与别人拜堂时，他总觉得怒火中烧。

他不想让她在人前难堪，所以隐忍到他们圆房，他才将她带出。

以后的事情他现下不想管。

我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丞相千金怎么办。”

“他与我何干。”他沉声道。

又是与他何干，当初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现下世道，你将她抛弃于众人之前，她该如何活。”

我从不知道他是如此自私之人，对他越发失望。

他不顾我的清誉，不顾他人生死，那他还有什么可在乎的东西。

“别这么看着我。”明明她不想嫁，救出她来，为何还要这般看着他。

“褚封禹，你变了，现在的你，好陌生。”

第15章

“我……”话哽在喉咙里，褚封禹到底也没说完。

我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

褚封禹只觉得她的眼神灼人的可怕，扭头离开了房间。

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句：“你先休息。”

我也没挽留，看着他仓惶而去的背影心下莫名哀伤。

三年的时间真的可以将一个人改变那么多吗？

一夜未眠。

我将身上的大红嫁衣脱了下来。

明明是喜庆的颜色，可就是看得让人心生胆颤。

我将红裙放得远远的。

犹豫了片刻还是躺到了床上。

晚上很安静，树上传来蝉鸣。

我想起那些年的余天。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余家的二小姐，褚封禹也不是什么将军。

平静祥和的村庄里，他们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人。

他们会沿着山间的小道，躲过所有的人，一起去到溪边，感受余日里难得的清凉。

我会将树下的小花编织成环，然后戴在两人头上。

褚封禹会看着我说：“阿薇真好看。”

也会在我想将花环戴在他头上时说：“我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带这些女儿家的东西。”4

那时只要我佯装不开心，他就会低下头哄我。

最后每一次他都会将花环带到头上。

那时的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带上花环后的他一样俊朗，一样是自己最喜欢的儿男。

那时，褚封禹会摘下一片树叶坐在我的身边，吹奏起一曲简单而动听的旋律。

少年人没有言喻的爱意在音乐中缓缓倾泻。

后来，在一个蝉鸣声依然悠扬的夜晚。

我们两人的手终于拉在了一起。

村庄里的老人在祝寿，所有人都凑到了一起。

那天，每个人都很开心，对着月光喝着酒，没有人注意我们。

我们在一座小小的火堆前坐着。

然后我感受到他温热的手，牵住了自己的手。

褚封禹的手上有劳作时留下的茧子，摸得我有些痒，但我也没能放开。

他看着我，说：“阿薇，你及笄后，我就娶你好不好。”

两人的脸通红，也不知时火光照的，还是羞的。

后来，空气里飘出了一个字，我说：“好。”

爱情如同余日的阳光一样炽热而美好。

可是余日之后便是悲秋与寒冬。

在褚封禹说完后没多久，他就消失在村庄里了。

没有任何原因，也没有任何书信。

就这样凭空不见了，只留下无措的我，在四处寻找着他的踪影。

村庄就那么大，但我一点点搜寻也花费了数月有鱼。

阿娘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乖囡，别找了，日后阿娘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我伏在阿娘膝头哭了很久很久。

后来我不找了，似乎又恢复以往。

可心里还是会时不时抽痛，会在很多个深夜问自己为什么。

再后来，阿娘病了，我再顾不得褚封禹了。

正巧余家找了上门，说我是余父的亲女，是当年被她阿娘带走的。

他们还说只要跟他们回去，他们就找医师治阿娘。

我没了褚封禹，不能再没阿娘了。

所以我乖乖的听余府的安排，也再没想过褚封禹。

可是，就在这时，他就这么突然出现了。

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重新为他跳动，可再也不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