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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香味掺杂在一起充斥鼻腔，我只觉得想吐。

　　胃里抽搐着，我冲进卫生间，在马桶边呕得撕心裂肺。

　　可只吐出些黏稠的血红色液体，落在白色的马桶里触目惊心。

　　陆厉蹲在我旁边，试探着拍我的背。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哑着嗓子朝他吼。

　　“陆厉，你能不能滚出去！”

　　他的手猛地缩回去，像是被滚烫的东西灼伤，起身走出了卫生间。

　　外面窸窸窣窣地响动，细细听去，他竟开始打扫起来。

　　我心里腾升起怒意，却忽地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从前我那般讨好他，他却看不起我。

　　这样卑微粘着赶也赶不走，确实很恶心。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走出去，就看见敞开的大门，安暖扑进了陆厉的怀里。

　　“阿厉，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在这里？”

　　“打电话也不接，又找不到你人，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安暖说着，便带上了哭腔。

　　我看着他们拥抱，觉得总算可以解脱了。

　　白月光来主动找他，他总不会在我这冒牌货身上浪费时间。

　　但陆厉却把安暖推开了。

　　“你来干什么？”

　　语气冷得像是对一个陌生人。

　　安暖愣了愣，又柔柔解释：“我……我是来找你，商量婚礼的”

　　“我已经和你说过，婚礼取消，我不会娶你。”

　　陆厉冷冷打断她，捡起地上的碗放进水槽里。

　　安暖再次拉住他，极力劝着。

　　“阿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和我回去，我们结婚好吗？”

　　我远远看着，是真心期盼着安暖能把陆厉劝回去。

　　可陆厉却仍不为所动。

　　“安暖，我说过了，我不会跟你结婚，小梨才是我真正爱的人，我不会离开的。”

　　“什么？”

　　安暖神色陡然一变，这才看向了我。

　　我静静望着她，感叹着和我有着八分相似的脸。

　　但那也是从前，我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

　　形容枯槁，面色憔悴，像个女鬼。

　　安暖狠狠看着我，似要把我吞吃入腹。

　　“阿厉，我才是丽达的继承人，我能帮助你，而不是成为你的累赘。”

　　“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想不明白，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我会把我们之间的阻碍清理干净的。”

　　安暖说着，陡然拔高了音量。

　　“包括她这张冒名顶替的脸！”

　　话音落下，她抄起一旁的水果刀就朝我冲过来，誓要彻底毁了我。

　　我闭上眼，却没感受到预想中的痛意。

　　睁眼看去，却见陆厉挡在我面前，徒手握住了刀。

　　水果刀将他的手割破，一片血肉模糊。

　　陆厉把刀抢过来，扔在了一边。

　　“安暖，够了，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我不喜欢你，更不会跟你结婚！”

　　“我本想给你机会，你非要作死我就满足你。”

　　“从今天开始，陆氏撤销所有对丽达的注资，你给我滚出去！”

　　陆厉是真的生了气，紧紧攥着拳，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无人在意的角落，我捡起了那把带血的水果刀。

　　“陆厉，到此为止吧。”

　　他回头看着我，眼里瞬间变得惊恐。

　　“小梨，把刀放下，别做傻事。”

　　我知道，他是害怕我割腕自杀。

　　但其实我现在不着急着死了，我更想出口恶气。

　　为自己，为这张脸引起的所有是非。

　　“陆厉，我不会自杀，我只是想把你赶出去。”

　　“我不是你的替身，我是我自己，这张脸我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

　　话音落下，我举起染血的刀，毫不犹豫地从脸上划下去。

第35章

　　后来的事情我有些记不清，只知道眼前一片猩红，模糊得要命。

　　我听到了尖叫声，带着惊恐刺耳得要命。

　　印象里，陆厉冲上来抱住我，把我揽在怀里。

　　后来的画面摇晃着，我便记不清了。

　　再醒来时，我躺在床上，眼睛被东西挡住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源源不断的争吵。

　　确切来说，是陆承景单方面地怒斥。

　　“我说了她有抑郁症，她会自残，她要人看着。”

　　“你不是说会照顾好她吗！这就是你的照顾？”

　　“我就是脑子抽了才会相信你！”

　　“给我滚出去，你有什么资格来见她！”

　　我被吵得头痛，抬手一扶，碰到了头上缠着的圈圈纱布。

　　看来我划得足够狠，纱布层层裹着，碰一碰便传来刺痛。

　　一片黑暗中，我不小心碰倒了一旁的输液架。

　　架子落地，带着我手背的针头被粗暴地拔起，溅出丝丝的血迹。

　　“小梨！”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我被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陆承景紧紧抱着我，低声说着。

　　“小梨，别怕，我在这里，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他不断重复着，声音愧疚又担心。

　　另一道声音也响起，竟是陆厉。

　　“小梨，医生很快就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似是离我远些，声音很小，却透着些小心翼翼。

　　我没说话，陆承景却生了气。

　　“闭嘴，我说了让你滚出去，你想害死她吗？”

　　我听着，却不知陆承景是哪里来的底气。

　　他和陆厉，在我眼里没有半分的区别，我都不想搭理。

　　我挣扎着，尽全力将陆承景推开。

　　“陆承景，离我远点。”

　　我头疼得厉害，又什么都看不见，伸手去碰脸上的纱布。

　　陆承景却再次上前，握住了我的手。

　　“小梨，没关系的，医生说是视网膜受伤，已经在给你找配型了。”

　　“找配型？”

　　我笑起来，笑得讽刺。

　　“这次又是花了多少钱？”

　　“一万吗？”

　　就像当时买我弟弟骨髓的价格一样。

　　脸上的伤随着我的笑变得扭曲刺痛，但我还是笑着，笑得夸张又讽刺。

　　嘲笑着他们，变得这么狼狈，被我这样的下等人磋磨。

　　更嘲笑着自己，就连生命最后的几个月，也被过得一蹋糊涂。

　　笑着笑着，眼泪又滑下来，浸湿了纱布，沾上伤口疼得要命。

　　虽然看不见，但我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可怕的。

　　因为医生和护士推门进来时，我听见有人倒吸了口凉气。

　　我被按着做检查，听着他们打开了手电筒。

　　“看得到光源吗？”

　　我摇头。

　　医生叹了口气：“那就必须得做角膜移植了，自身恢复不了。”

　　陆厉问道：“配型库挑不出人吗？”

　　医生惋惜道：“有是有，但都离得很远，暂时还没联系上。”

　　“没关系。”陆厉说，“您把联系方式给我，我去想办法。”

　　我开口阻止：“不用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房间内却顷刻安静下来。

　　陆承景劝我：“小梨，别担心，你的眼睛会好的。”

　　他以为我在自暴自弃。

　　其实他猜得不错，但却不止。

　　我细细想来，这双眼睛看了太多的脏东西。

　　能看见也行，看不见也没关系。

　　我不希望再有另一个人，为了一点点钱，把自己拆成碎片卖出去。

　　“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