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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一个月前还那么馋桂花糕，一个月不吃就浑身难受。

怎么现在半口都不动了？

“我不吃，现在不喜欢了行不行？！”

少女冷着眉，不耐烦看向他。

垂在身侧的拳头溢出鲜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楚寒江垂眼，遮住眸中的冷戾与几丝疯狂。

不喜欢了？

是不喜欢吃桂花糕了。

还是。

不喜欢他了？

他受不了她对他这般冷淡、疏远。

自从上次将她从山上背回来，她就闭门养伤，一直对他避而不见。

他也一直强忍着思念，等到晚上她睡着了才潜进房间，看看她。

楚寒江牙关tຊ咬紧，他不敢问。

更不能问。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连表面的平和都维持不了。

“行……”

第31章

桂花糕现在不喜欢了，那就换个其他的。

如果不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没事。

他可以学着成为她现在喜欢的样子。

“不喜欢桂花糕了，那梅花糕呢？”

“你想吃什么，下次我上山再给你买。”

楚寒江屏住呼吸，问的很小心。

陆云泠抬眼，正欲发作的话卡在喉间。

少年眼中细碎的眸光落在她眼中，刺进她心间。

他眼中的赤诚与深情让她心中泛酸，口中苦涩。

风吹的树枝唰唰作响。

院中两个人，一站一坐。

沉默很久。

陆云泠定定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深刻在记忆中。

她移开眼，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楚寒江……”

“云泠！”

楚寒江心底一慌，扬声打断。

“我是来告诉你，我要下山回军营了……”

“下次上山，怕是要好几个月，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至于糕点，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楚寒江的语气带着一丝祈求，目光紧紧放在她脸上。

说完，也不等她的答复。

逃似的离开了风吟院。

几个呼吸间，玄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陆云泠垂眼，目光落在了手中的书上。

书纸的一角被攥的变形，她松开手。

一下又一下的抚平发皱的痕迹。

半响。

书纸虽然变得平整，但是回不到最初那般光滑无痕的模样了。

就像她和楚寒江。

不论他是身不由己，还是心之所向。

那些伤痛却是真实存在过的。

复原的瓷器，终是留有裂痕的。

……

老天连下了半个月的暴雪，百年来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京城有些房屋都塌了，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平民百姓冻的冻死，饿的饿死，埋的埋死……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北城突然封城。

上传京都说城中百姓感染了瘟疫，伤亡惨重！

京城上下，一片哗然！

圣上震怒！

太子不顾自身安危，请旨前去救灾。

圣上欣慰，特派一只军队全程保护。

还随行了数十名御医一同前往医治。

楚寒江接到圣旨的时候，他已经回军营了。

他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

其次是维护北城城内的秩序。

圣旨上说，情况紧急，轻车简行，三日后出发。

让将士们回去同家人交代一声。

楚寒江回家同楚母打了声招呼，第二天清晨就去了九宫观。

距离他上次下山已经半个月了。

他带着一路沾上的寒气站在风吟院门口，院门没关。

院子的中央放着一个太师椅，少女捧着一本书躺着晒太阳。

她看的目不转睛。

他看的专注炽热。

陆云泠在太师椅上躺了多久，楚寒江就在院外站了多久。

她不受影响，看了两个时辰书后就回房了。

除了送晚膳的师弟来时开了一下房门，便再也没有打开过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太子出发这天，楚寒江先一天晚上就回军营了。

太阳高挂，天气暖暖的。

陆云泠照旧躺在院中的太师椅上，拿着一本书。

一个时辰后，她的目光还是停留在第一页。

手中的书没有翻页，她的思绪停在了昨晚。

“云泠……”

“圣上命我保护太子殿下去北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京。”

“虽然北城及时封城了，但难保不会有几个漏网之鱼将瘟疫带到京城，最近若无要紧事就不要下山……”

第32章

她躺在床上没动，就好像睡着了。

“云泠……”她的名字在他唇齿间辗转，他停顿了一下。

“等我回京，带你去看话剧好不好……”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我们就像从前那样……”

像从前那般喜欢他可好？

无人应答。

脸上传来温热的感觉，被人轻抚着。

一下又一下。

床上的人呼吸一紧，眨眼恢复如常。

楚寒江的目光带着几分偏执的占有欲，视线像是黏在少女面容上。

软软嫩嫩的。

他的手指忍不住反复抚摸。

昨晚他又做了个奇怪的梦。

还是那对男女，可一觉醒来他就记不清了。

依稀记得，那女人给了一张符纸，男人拿走后，女人就晕倒了。

不知不觉楚寒江收回了手，他头痛欲裂，怎么也想不起梦中的人说的话。

是很重要的话。

可为什么想不起来？

若不是旁边传来或轻或重的呼吸声，陆云泠差点以为楚寒江走了。

“云泠，我会很快回京。”

“你等我回来。”

语毕，陆云泠感觉嘴唇传来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

就像蜻蜓点水。

碍于她最近对自己冷淡的态度，楚寒江不敢肆意妄为。

他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等他回来，再问她到底是什么样的符纸可以一命换一命？

……

阳光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可陆云泠格外清醒，没有一丝睡意。

她眉眼升起一丝燥意，猛地把书合上。

她在原地坐了一会，想了想，准备下山。

她要看话剧去。

至于昨晚楚寒江临行前的嘱咐。

不好意思。

她忘了。

她为什么要听他的？

这一世他又不是她夫君。

北城距离京城有半月的路程，楚寒江他们快马加鞭将路程缩短了一半。

等他们到时，已经是七日之后。

城门快速打开又极快关上。

城内的情况不容乐观，太子连日的舟车劳顿此刻也顾不上休息，连夜让人汇报北城最近的情况。

楚寒江命人巡视城中，他则守在书房外保护太子。

十几名御医一到北城，就废寝忘食的研制配方。

半月后，终于研制出了配方。

北城的情况逐渐好转。

消息传至京城，大家都松了口气。

要是北城没有控制住瘟疫，那京城被感染是迟早的事。

此时，一间茶楼内。

“太子殿下真是爱国爱民，不顾自身安危竟然去了北城……”

来人提及太子满眼的崇拜和骄傲。

“就是就是，听说太子殿下一到北城顾不上休息，赶紧处理瘟疫一事……”

“能有这样一位爱重老百姓的太子殿下，真是我们的福气……”

北城瘟疫一事成了京城百姓议论的热点话题。

“还有楚将军……”

“楚将军？”

“就说让你别光顾着喝酒了，连楚将军都不知道……”对面的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半年前的谷明之战……”

“谷明之战我知道……”

“你别打断我，半年前的谷明之战楚寒江楚将军一战成名，刚刚被封为将军……”

楼下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上来。

雅阁内的少女手臂支着头，看向窗外。

长安街的尽头是城门，是从北城回来的必经之路。

那场战事，陆云泠听楚寒江给她讲过。

他身上最深的那道疤痕，就是在谷明之战被敌人伤的。

当时，他笑着说：“云泠，我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差点让你等不到我……”

第33章

“命数既定……”

“到底是命数还是你不愿？”男人冷着脸。

楚寒江眸光一凝，又梦到这对男女了。

“答应过你的事，我都记得，届时我们就像从前那样……”

男人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抚。

“你可知，逆天改命我会……”她紧紧攥着男人的手。

“不可能。”男人说的笃定。

“你就不怕世事难料，我……”

最后她妥协道：“你的孩子，我会想办法。”

画面一转，他看到她跪在地上，低声请求。

场景再次变化。

“抱歉，这个孩子我救不了……”

只见男人扬起手，她被狠狠挥开撞上了桌子。

他心口一痛，下意识想要扶住她。

可下一秒就僵住了，他的手没有实体直接穿过她的身体。

他们两人浑然未觉，继续争执。

他说:“推你并非我本意，你知道的，这个孩子对我们楚家的意义。”

她说：“所以，在我和孩子之间，你选择了他是吗？”

北城，驿站。

床上的男人仿佛深陷噩梦，满头大汗，不停的摇头。

“不！”

“不是。”他要她不要孩子。

“不……”他猛地惊坐而起，整个人像是刚从海里捞出来。

他拧眉，大口喘着气。

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连忙询问：“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事。”楚寒江声音沙哑，看向门口：“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是。”

很快水就被送了进来，侍卫将水放进浴桶后就出去了。

楚寒江走到屏风后面，将白色的亵衣褪下，把自己泡进水中。

他闭上眼，脑中却在思索。

“命数、孩子……”

是谁的命数？

又是谁的孩子？

想了半天毫无头绪，他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句话。

“你是要我，以己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