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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昱从身后的山洞中走出，看着丧尸中央的故渊，像是早有预料。

“果然是你。”

故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还要感谢审判长，没有把我扔进焚化炉，而是将我扔出基地，让我有机会再次站在你面前。”

第21章

周淮昱没搭理他阴阳怪气的话，而是看他带领的一众丧尸，神色略有触动。

这些丧尸外观上与寻常丧尸并无两样，可是即为听话，均护卫在故渊周围，没有像平常一样，闻到活人的味道就扑上来。

乔暮漓仗着无人看到自己，飘到故渊身边，戳了戳他眉心的弹孔。

手指穿过皮肤，触感是一片虚无。

就像她的心情，一片平静。

她恨故渊告密，让自己经受一年的抽血折磨，但看到故渊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再也提不起半点情绪。

故渊突然感觉眉间有些瘙痒，他心思一动，身旁的丧尸都跟着晃了下身子。

周淮昱眸光一闪，看向故渊，故意说道：

“你对这些丧尸做了什么，让他们都听你的指挥？”

故渊挑眉，神色张狂，嗤嗤地笑起来：“周淮昱，你那么聪明，猜不到吗？”

“猜不到。”

周淮昱看了眼光脑，干脆利落的回答。

乔暮漓撇嘴，那光脑只会亮，连时间都不显示，有什么可看的。

故渊被他直白的回答打断，又看他动作，像是明白了什么，收起脸上狷狂的神情，正色道：“上！”

除了抬轿子的四个丧尸，其余丧尸都朝着周淮昱奔来。

这些丧尸除了会听命令外，似乎与寻常丧尸一样，行动迟缓，脚步拖沓。

乔暮漓看了两眼，就移开了目光。

比起周淮昱斗丧尸，她更想知道故渊是怎么操纵丧尸的。

难道他感染丧尸病毒后，没有失去神志，进化成了丧尸王？

乔暮漓围着故渊左看右看，这一下，真给她看出了端倪。

故渊左臂衣服遮掩下，有一处针孔，以这针孔为圆心，距离越远的皮肤，青紫色的痕迹就越深越斑驳。

大概是注射了一些延缓丧尸病毒的药剂。

而脑中的弹孔处，似乎有一抹幽光闪烁。

周淮昱似乎体力衰竭，强撑着山壁不愿倒下，身上的伤口也再次崩开，浑身血淋淋的好不狼狈。

故渊高声说：“周淮昱，你还是放弃抵抗吧！刚才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为了等救兵来吧？现在....”故渊上下打量着周淮昱，“不如求求我，我也能给你个痛快。”

周淮昱的脸隐在阴影中，叫人看不清神色，说：“别说废话。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故渊被他刺激到，眉间的弹孔似乎闪过一丝亮光，他一拍身下的座椅，言辞激烈道：“周淮昱，死到临头还嘴硬！”

丧尸也似乎受他的影响，每个人蠢蠢欲动，像是迫不及待。

故渊一挥手，抬着他的丧尸放下椅子，丧尸群从中间散开，为他让开一条路。

他走到周淮昱五米外，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忍不住挖苦道：“当年你为乔暮漓把我赶出基地，现在乔暮漓死了，异能也消失了，全基地都要仰仗我的血清，我以为你......”故渊眼中流露出些许温柔，又转瞬变成冰冷，“你却一枪将我杀了！”

“周淮昱，你这样爱乔暮漓，可她直到死前，都以为你是告密者，还在恨你......你后悔吗？”

周淮昱似乎被他的话打击，身影一晃，吐出一口血来。

故渊脸上显出必胜的神色，知道自己目的达成，拍了拍手，丧尸蜂拥向周淮昱。

乔暮漓眉头紧蹙。

她救了故渊，周淮昱为她赶故渊出城，故渊记恨周淮昱，将她血液的秘密告诉统帅，将她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乔暮漓回想这一年来经历的这一切痛苦，追根溯源，竟是因为她自己的一时善念。

是她自己杀了自己。

虽然不合时宜，但她还是忍不住想笑。

笑自己愚蠢。

世间之事环环相扣，兰因絮果，有自己的宿命。

是她太傻，看不明白。

乔暮漓迟来的醒悟。

“如果能重来，我绝不会.....”

乔暮漓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看到故渊转身的瞬间，周淮昱身影一动。

他动作极快，闪身迅速躲过朝他而来的丧尸，贴近故渊身后，一手成爪状掐住他的脖子，威胁到：“让他们停下。”

故渊没料到周淮昱还有力气，一时不察让他得了手。

他嘴硬道：“你想得美！”

丧尸调转方向，向故渊和周淮昱包围。

山林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灯光亮起来，卿以安带着十名护卫队员出现，她看清局势，枪口对准故渊：“放弃抵抗，不然我将....”

故渊打断道：“将怎样？我现在已经是丧尸了，你杀不死我。况且——就凭你们这几个没有异能的废人，也想与我的丧尸军团为敌，未免....”

他话音未落，就被周淮昱一刀柄打晕，“废话太多。”

卿以安与他配合默契，立刻扔给他一把量子枪。

周淮昱迅速接过，砰砰两枪，将离他最近的两个丧尸爆了头。

乔暮漓飘到山洞中，不想让子弹从自己的身体里穿过。

突然，卿以安一声大喊，身子扑向周淮昱：“审判长！”

乔暮漓还未来得及回头，便感觉到一阵晕眩。她身体渐渐透明，一股无形的引力将她引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眼前世界天旋地转，再归位之时，腹部传来久违的疼痛，只见她面前的丧尸正一爪子掏向自己的腹部，鲜红的血液正喷涌而出。

她顿时失力，一声痛哼，身影摇晃一下，向后倒去。

却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周淮昱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她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短发，薄唇，一身满是血污的作战服。

周淮昱叫她：“卿以安！”

乔暮漓闭上了眼。

第22章

乔暮漓好像在做梦。

她看着一个短发女孩一直跟在军装男人身后，目光贪恋又着迷的描摹着他的背影。

短发女孩看着他处理公务，给他递上咖啡；看着他清除感染者，为他擦去血迹；看着他与丧尸战斗，将自己的身体扑向他挡住背后的袭击。

但是一个身着白裙的长发女孩笑着扑向男人怀里，男人温柔又缱绻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后，短发女孩低下了头。

她走近，想看清楚，却突然发现自己正被男人抱在怀中，那男人鼻尖一颗小痣，满眼温柔的看着她。

乔暮漓下意识叫出男人的名字：“阿安....”

男人的五官渐渐清晰，他薄唇轻起，应道：“我在。”

再次睁眼，乔暮漓看到了久违的天花板。

身上突然传来钝痛，她一声冷哼，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当时....

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乔暮漓扭头去看，是周淮昱。

她瞳孔放大，十分震惊。

怎么回事，周淮昱怎么能看到她了？

而且，乔暮漓手指用力抓了抓床单，手上的触感真实。

她不是死了吗？

现在是？

周淮昱看着她异常的行为感觉奇怪，问到：“卿助理，怎么了？”

卿助理？

乔暮漓一愣，叫她吗？

山洞外的回忆涌上心头，乔暮漓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成为了卿以安！

周淮昱伸手，想将她扶起。

乔暮漓顿时向后一缩，躲避开他的手，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般。

周淮昱被她躲开，眉毛一挑，倒是神色自若的放下了手。

他按了个按钮，床头抬起，乔暮漓倚在了床头。

周淮昱将手上的水递给她。

乔暮漓又被他动作吓到，下意识的躲开视线，看到是水后，才犹犹豫豫的接下。

“谢谢。”

她声音沙哑，一声谢谢像是从门缝中挤出的。

乔暮漓赶紧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周淮昱坐回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目露探究：“你怕我？”

乔暮漓还没从附身到卿以安身上回过神来，见周淮昱疑惑，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没有。”

周淮昱当然不信：“那你躲什么？”

“嗯，男女有别，这，我怎么好让审判长扶我起来。”

这话一出，周淮昱目光更沉。

脸是卿以安没错，但是语气，神态都不对。受了伤之后，人会性情大变吗？

周淮昱不信。

他扯开话题，问到：“我让你去侦查站等待基地回复，基地那边怎么说？”

完了，乔暮漓手攥着被角来回揉搓，白色被单被她搓揉得全是褶皱。

这怎么说，她根本不知道基地回了什么啊！

当时卿以安带着一队人马和武器来救周淮昱的时候，她根本没留意呀！

算了，不管了，乔暮漓眼一闭，拿出之前的万用绝招：“我失忆了。”

乔暮漓想也知道，这是多么扯的一个借口。

她偷偷去瞄周淮昱的眼，果然看见他一脸玩味。

周淮昱笑。

失忆？

这是他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