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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边斜眼上下打量着宁秀芬：“你小子，要不要避孕的方子，你唐爷爷以前的方子，千金难求！”

　　宁秀芬：“我不要。”

　　为什么他要喝避孕药……他做了什么吗？

　　他要做了就算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而且……

　　他疑惑：“为什么我只听过女人喝这种药的？”

　　到他这里就是男人要吃药了？

　　夏阿婆伸手戳宁秀芬的胸膛，理直气壮：“因为臭丫头以后还要怀娃娃，避孕药汁都是寒凉的东西，对女人不好，万一影响她宫寒，以后怀娃儿，你的后悔死！”

　　宁秀芬觉得她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但又有哪里不对。

　　他蹙眉：“那我吃寒凉的药，就不影响身体了，怀孩子又不是女人一个人就能行的。”

　　夏阿婆不以为意地一挥手：“你是男的，而且身体里火大着呢，一碗凉药下去也就是闹肚子，不影响的，等她读完书，你吃几副补药下去，再晚上多努力努力就行！”

　　宁秀芬镜片光芒一闪：“不，您这逻辑有点不对……”

　　荣锦添满头黑线，脸色一阵红一阵青，这两个人到底在讨论什么东西！

　　宁秀芬这个大直男还在这里跟老太太辩论逻辑问题！

　　难道他没发现最大的逻辑BUG就是——

　　他们是假夫妻啊，假夫妻！！假夫妻又不上床，哪来的怀孕问题？

　　八字没一撇的事，他还一本正经地在这里跟老太太辩论啥怀孕、啥避孕药、啥晚上努力努力的事儿？

　　这不是有病么？？

　　荣锦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只能赶紧拉着老太太，打断他们的对话：“没事儿，没事儿，我们不吃药，有别的方法，不会怀孕的。”

　　说着，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宁秀芬——

　　这种事儿，随便应付下就好了，怎么开始打辩论赛了！

　　平时看着也不像傻子，不是一等一的精明人，怎么就被老太太带沟里去了呢？

　　夏阿婆推开荣锦添的手，没好气地蹙眉：“啥别的方法，那乳胶套现在可不好买，得县里才有吧，还是你们打算体外……”

　　“啪！”荣锦添突然伸手一把按住了夏阿婆的嘴。

　　要疯了，这老太太怎么嘴上没把门的，出洋留学回来的老太太都这么开放直白的吗？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宁秀芬，却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荣锦添没得被他笑得心里发颤，有些慌，他笑个屁啊！

　　她转脸对因为被自己捂住嘴，正一脸恼火地瞪着自己的夏阿婆干巴巴地道——

　　“阿婆，你脸上有个蚊子，帮你打死了，明天晚上我再过来！”

　　说完，她松了手，一溜烟就出了院子门。

　　“蚊子？蚊子在哪里？！”夏阿婆嘴巴子都被荣锦添捂红了，忙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找蚊子包。

　　看着落荒而逃的‘小特务’，宁秀芬轻扯了下唇角。

　　他对着夏阿婆说：“很晚了，我也不打扰两老休息了，先回去了。”

　　说完，他也跟着荣锦添，向院门外走去。

　　夏阿婆擦了两把嘴，边擦边嘀咕：”记得到时候来拿避孕药方！”

　　宁秀芬脚步一顿：“……”

　　这老太太还真是为荣锦添考虑的周到，念念不忘旳念叨他。

第43章他确实是来调查她的坏人

　　两人前后脚回了牛棚小屋。

　　一时间气氛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

　　荣锦添干脆起身，去洗簌：“我先去冲凉。”

　　她抱着衣服冲凉洗澡去了。

　　宁秀芬看着她的背影，扯了下唇角，起身去桌边拿出饭菜。

　　等到荣锦添冲好凉出来，看见宁秀芬在吃东西，她一边擦头发一边纳闷：“你没吃晚饭？”

　　宁秀芬端着碗，随意地把菜都扒拉进饭碗里：“嗯，没吃。”

　　荣锦添愣了下，不好意思地坐下：“我是真的不知道老太太突然要求我过去拜师，没来及的跟你说一声，耽误你吃饭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老太太忽然跑过来叫她拿东西，其实，应该是之前和唐爷爷商量好收她当学生了。

　　宁秀芬端着碗的手顿了顿：“没关系，夏阿婆就是那个性格。”

　　他扯了扯唇角：“你不必跟我那么客气的说话，都不像你了。”

　　荣锦添一愣，嘀咕：“你是在讽刺我吗？我明明对人很有礼貌和客气的，除非别人先对我不客气、不礼貌。”

　　宁秀芬轻笑，镜片后的目光微闪：“很好，保持下去。”

　　荣锦添：“你这领导的口吻……”

　　行吧，人家确实后来是大领导。

　　她别开身子，对着窗户擦头发，她轻咳一声：“那个……以后不管夏阿婆说什么，你敷衍一下就好了，不要跟她较真儿。”

　　夜风吹进来，带着植物味道，掠过荣锦添潮湿如海藻的长发。

　　带着她少女身上沐浴后清新又原野的气息扑在宁秀芬的鼻尖上。

　　宁秀芬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点心不在焉：“嗯，你是说咱们避孕的事儿？”

　　荣锦添小脸一红，赶紧道：“嗯，但老太太和爷爷不知道，以后不管……不管她说啥，你没必要争论，咱们什么都没做，就是合作伙伴而已。”

　　宁秀芬垂下长睫，莫名有些烦躁：“嗯，本来什么都没做。”

　　他忽然站起来，端着碗出屋去了。

　　正说话呢，男人忽然一言不发地端碗走了，荣锦添有点儿莫名其妙。

　　“怎么了，这是？”她纳闷，这人怎么喜怒无常的。

　　也许大佬都是这样吧，叫人摸不透心思。

　　……

　　接下来的日子，荣锦添几乎一周六天都去唐老那复习。

　　唐老虽然是新式留洋回来的人物，可教导学生还是有点老派——

　　荣锦添不管上课走神还是学不好，他都喜欢拿小戒尺打掌心。

　　不过老头儿下手不太重，荣锦添咬牙也忍着，可数理化这三门，她实在落下太多。

　　掌心打肿了，她种田都在背公式，每周的小测也反复在不及格边缘横跳，进步缓慢。

　　和她的语文、政治、史地飞速进步差老远了。

　　唐老也挺无奈。

　　他折腾了两三个月，给荣锦添补课，都到过年了，她没学过的英语都能考70分了，理科才勉强及格。

　　老人家这才慢慢接受自己教了个理科渣渣，只能放弃理化，专注于数学，起码这个必看的项目不能太拉垮。

　　偏科型选手，没办法。

　　荣锦添白天干活，晚上加班加点复习，天天顶着黑眼圈出工。

　　周日，她还要找机会进城给县招待所给章二送野猪肉和宁秀芬在山上打到的野味——

　　草鸡、兔子甚至偶尔还有些黄獐甚至狼之类的稀罕山货。

　　章二很是佩服荣锦添的大胆，尤其是知道她有那么一位‘猎人’丈夫后，给的价钱也挺合适。

　　招待所收不完的，荣锦添就拿去黑市卖，换钱、换粮票、肉票、布票。

　　手头也宽裕了许多，在村里也算是有钱人了。

　　当然，她也没忘了，每次进城都去章大姐工作的国营饭店坐坐，带点山货给章大姐。

　　做人情这种东西，不能别人有用的时候才临时抱佛脚。

　　何况，她是真的很感激章大姐给她这么个素昧平生的人机会。

　　“说什么呢，我还得感谢你帮我侄儿解决了大问题呢，怎么能让你还给我送东西。”

　　章大姐接到荣锦添送来的东西，一脸嗔怪地道。

　　可她脸上笑眯眯地接过荣锦添的东西，收到柜台下，转身就跟荣锦添送来一碗葱花炒肉沫堆得高高的粉。

　　荣锦添也不客气，她接过喷香的粉，笑眯眯地道：“那咱们这就叫群众互相帮助！”

　　下午没什么人来吃东西，章大姐对她的偏爱，也没那么扎眼。

　　两人正说话，门口忽然进来一个高大的人影，他瞧了一眼荣锦添碗里，就拔高了嗓音——

　　“嘿，我说章大姐，怎么每天我来吃粉，肉沫就没这么多呢，这可不公平！”

　　章大姐一扭头，就冲着来人笑了：“陈干事啊，这是我妹子，一个月从乡下来看我两回，你瞧她瘦的，那我不得多照顾点，你京城的大干部，还跟乡下姑娘计较这个？”

　　荣锦添顺声看过去就见着个穿着暗绿工装，戴着帽子的大高个。

　　这人浓眉大眼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