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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终于归位。

宋云希虚弱地扶着门框，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宋母听见声响，才转过头来，看见宋云希时，脸瞬间沉了下去。

医生叹了口气，收好手里的病历本，看向宋云希。

“这是您的女儿？”

宋母没说话，固执地将头偏向一边。

宋云希着急地向医生询问：“我妈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医生刚要说话，便被宋母截胡。

她眼睛一瞪，像个机关枪一样说话：“还能怎么了，当然是被你气死了。”

说到这个事情上，宋母便像是踩了鞭炮的猫一样，立刻炸毛起来。

“宋云希！你告诉我，你执意要和程敬怀离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话一出口，医生便摇着脑袋出了门，还贴心地将门关上。

宋云希一下子沉默下来，一连串的打击已然将她的心理防线逐步击溃。

她不想再和最亲的人解释一遍，这等同于将血淋淋的伤口再撕开一遍。

宋母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她抬起手时，手还在微微颤抖。

“如果你一定要离婚，那就别再叫我妈了。”

宋云希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瞬间，她的眼泪和悲伤一同袭来，将她彻底击溃。

“因为我不爱他了！”

宋云希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呜咽声传到门外。

程敬怀呆站在原地，手里还提着新鲜的水果。

良久，他将水果放在一旁地上，转身离开。

第17章

病房里，因为宋云希的突然崩溃，宋母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她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那你要怎么办，离过婚的你，还有谁会要？难道像我一样，一辈子孤独终老吗？”

宋云希再也忍不住情绪，直接扑到宋母怀中。

滚烫的泪水滴在被褥上，仿佛也滴在宋母的心上。

宋云希红肿的眼睛望着宋母，手也紧紧地攥着宋母的手。

“妈，我不会孤独终老的，你不是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宋母眼眶悄然间也红了，她挣脱出来，手却轻轻地搭在宋云希的头上。

“可是人都会死的，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宋云希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甚至渗出血丝，心里不知道为何，莫名冒出些隐秘的不安来。

“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情？”

宋云希不放过宋母任何一丝神态，但宋母只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没有的事，你别想给我打岔。我话放到这里了，只要你敢去离婚，我就敢和你断绝关系！”

宋母的声音听起来仍然中气十足，宋云希放下心中那一点点的不安。

但在听清了她口中说的话之后，宋云希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疲惫感。

“听见了没有？”宋母推了推宋云希。

宋云希叹息着坐正身体，呆滞地点了点头。

见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宋母立即笑出来，亲热地靠近：“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没有孩子你们迟早都会吵架。听我的，你们抓紧时间要一个孩子。”

宋云希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她无法在这个时候告诉宋母，自己已经被调到临省去的事实。

两人隔着距离，本来已经岌岌可危的感情，无论如何都没了修复的可能。

出了病房，宋云希绕去医生那，仔细询问了一下宋母的病情。

宋母只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产生了暂时性的晕厥，并没有生命危险。

宋云希终于将心放在了实处。

出门的那瞬间，不知是错看，还是别的什么理由。

宋云希总觉得医生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怜悯。

而再次回到病房没多久，宋云希便被宋母以赶紧回去修复感情为由，推了出去。

宋云希正无奈地面对这个闭门羹，护士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宋云希循声看去，护士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果篮。

“这个好像是陪同你来医院的那个男人留下的，要我拿进去吗？”

宋云希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他已经消失不见。

宋云希此刻不知心中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苦涩不已。

“那就麻烦你了。”

护士点头，带着果篮进了病房。

宋云希听见病房里随后响起宋母的笑声，至此，才终于离去。

而病房内，宋母听见宋云希离开的脚步声，笑容僵在了脸上。

护士叹了口气，将宋母搀扶着躺下去。

“宋阿姨，你就真不打算告诉您女儿吗？”

宋母侧过身体，脸上是浓浓的悲伤。

“告诉她干什么，让她跟着我受苦吗？”

护士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见宋母哪怕是闭上了眼睛，仍然皱在一起的眉头，这劝慰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护士麻利地换好药水，出门的时候，安静地带上了门。

宋母躺在床上，整个人不复先前的精神抖擞。她闭着眼睛，泪水却仍然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慢慢滑落。

第18章

再次回到家时，宋云希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客厅中间的程敬怀。

程敬怀看着明显已经空阔很多的房间，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神情。

宋云希没有说话，略过程敬怀便要往卧室走。

“什么时候出发？”

程敬怀嗓音冷淡。

宋云希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站在那，和熟悉的客厅搭配起来，竟是显得极为刺眼。

宋云希立刻收回视线，低声回复：“明天走。”

程敬怀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宋云希等了半秒，转身进了卧室。

门合上的那瞬间，宋云希忍不住往外看去。

程敬怀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魂。

宋云希背靠在门上，眼神同样地也失去了焦点。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再提离婚的事情，但房间里，再也没有发出过声响。

第二天，宋云希收拾好最后的行李，推着行李箱便要离开。

程敬怀此时居然从侧卧中走出，按道理这个点，他应该去了律所。

宋云希没看他，更不想和他多说些什么。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程敬怀握住了宋云希的胳膊。

滚烫的热度透过皮肤传递进来，宋云希心中猛地一烫。

宋云希回头看向程敬怀。

程敬怀低着头，但宋云希仍然可以看见他眼底的挣扎。

好半天，他才开口说了一句。

“能别走吗？”

他的声音低沉，听起来无端地竟有些难过。

“要不然，你辞职，我在大成给你找份工作。”

宋云希嗤笑一声，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你当我是什么人，走后门的穷亲戚吗？”

程敬怀微微皱眉，手下一松，却没再吱声。

宋云希见他手很快松掉，更是嘲讽一笑，转身便要离去。

这时，宋云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宋云希拿出手机，却意外看见了自己研究生时候导师的号码。

宋云希连忙接起。

“老师？您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