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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该是这样的。

她直直望着傅闻洲的眼睛：“那陈佳霓呢，你不是喜欢她吗？”

提起陈佳霓，傅闻洲眸光微闪。

这时，他的手机振动起来。

两人同时看过去，只见屏幕上闪动着“陈佳霓”的名字。

莫名的，姜时念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她不喜欢这样，干脆垂下头：“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你去接吧。”

傅闻洲却挂断了电话：“我陪着你。”

姜时念没再回应，想用沉默来拒绝他自以为是的好意。

不能否认，她心底是高兴的。

可她知道这一切就像梦似的，终有一天会醒。

药力作用下，姜时念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回头看去，傅闻洲已经不在病房里。

而病房门开着条缝，外面故意压低声音的交谈声丝丝缕缕传进来。

姜时念本来没在意。

直到门外响起忽然抬高的女声：“那我算什么？”

是陈佳霓。

姜时念愣了几秒，屏住了呼吸光脚下地走到了门口。

眼前一幕如千万根针扎进了她的心脏！

昏暗的走廊角落中，陈佳霓在傅闻洲怀中哭得梨花带雨，模样受尽了委屈。

而从不曾低头的天之骄子傅闻洲，弯下腰亲在了陈佳霓的眼睛上。

姜时念曾在一本书里看过这样一句话——

如果一个男人去亲一个女人的眼睛，那么便是爱到了极致。

因为他学会了克制。

姜时念身形一晃，及时抓住门把手才没有瘫软跌倒。

许久，她麻木地回到了病床上。

而这一夜，傅闻洲没再回来过。

姜时念第二天要做第一次化疗。

她心里害怕，希望能有个人陪自己。

但傅闻洲不在，她却又觉得轻松一些。

化疗很疼，姜时念被送回病房时浑身都是冷汗，脱力到脸色惨白。

她本来想好好休息，却没想到病房里还坐着个人。

是她和傅闻洲共同的朋友费白潜。

姜时念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幅样子，强撑着精神问：“你怎么来了？”

费白潜摸摸脑袋：“听闻洲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没事儿吧？”

“脑瘤。”姜时念气息微弱，“迟早要死。”

费白潜一脸惊愕，欲言又止。

姜时念看在眼里，微微皱起眉：“有话你就直说。”

说完也好赶紧离开。

费白潜看上去很纠结，但终究还是开口：“小念，作为朋友，看见你这样我很心疼。但昨晚闻洲来找我们喝酒，喝个烂醉……”

“说句不好听的，既然你要死了，那就别用这个病逼着他和你结婚了吧？”

第6章

姜时念苍白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一时间，她差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好一会儿才问出一句：“他亲口说的……我逼他？”

费白潜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心虚别开眼：“没，但他突然来找我们，说了一句你病了和你们要结婚了，就开始狂灌自己酒。”

“你对他的心思，大家都明镜似的。这不明摆着……”

余下的话他没说完，但姜时念也明白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些朋友多少看得出她喜欢傅闻洲。

而如今她重病，就要死了，他们却要结婚！

当然只能是她逼迫的。

姜时念的心像被块巨石重重砸过，闷痛到她喘不上气。

见她状态不对，费白潜慌了，撂下句“我去叫护士来”，就起身离开。

然而护士没来，来的是傅闻洲。

他步履匆匆，几乎是冲过来扶住了她：“小念，你怎么样？你看着我，能看清吗？”

离得近了，姜时念清楚闻到傅闻洲身上那股没散干净的烟酒味。

他以前从不碰这些的……

自己竟把他逼到这个地步了吗？

姜时念喉咙发涩，心头也阵阵发酸。

她用尽全力将他推开：“离我远点！”

傅闻洲被迫后退了两步，微皱起眉：“你又在闹什么脾气，因为我忘了来陪你做化疗？”

姜时念竭力压住身心的双重痛苦，嘲讽地扯起嘴角：“我为什么要因为你没陪我生气，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换句话说，你完全可以不顾忌我的心情。”

“就像现在，你觉得我无理取闹对吗？那你就该转身走，把我扔下！”

就像过去无数次她的思绪被他所牵扯，可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一样。

自己都已经习惯了，为什么要改变？

为什么想要的时候得不到，不想要的时候又强塞给她？

姜时念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傅闻洲不明白她突然怎么了。

“小念，我扶你先躺下，等会儿护士就过来给你吊水，就不疼了。”

说着，他伸出手。

却被姜时念狠狠打开。

她眼中带着股说不出的决绝：“傅闻洲，你听不懂话吗？”

“我不用你管，也根本不想和你结婚。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个约定只是玩笑，你以为我真喜欢你吗？”

“我不过是觉得耍你好玩而已。”

傅闻洲面色终于染上冷峻：“姜时念，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姜时念逼着自己开口：“知道。做了二十年朋友，我不想闹得太难看，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话落，病房里一阵死寂。

傅闻洲眸光暗冷：“姜时念，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刚刚的话是真心吗？”

姜时念知道有些回答一旦出口，自己和傅闻洲之间的关系就再也无法转圜。

但她还是回答了：“是。”

傅闻洲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病房门重重关上，“砰”的巨响，像是砸在姜时念身上。

所有伪装在这一刻卸下，她躲进被子里放声痛哭起来。

她哭了一夜，哭到眼睛干了，哭到没有力气。

天色大亮时，她想，这样也许就够了。

傅闻洲不必再委屈自己，其他人也不会再诟病她。

之后一段时间，傅闻洲果然没有再来过。

姜时念日复一日重复着扎针、化疗、吃饭和睡觉的过程。

她整个人都变得麻木、空洞。

最后，还是护士说总得有个人来照顾。

姜时念没办法，只能把自己得病的事情告诉了家里。

当晚姜母就来了。

她坐在姜时念的病床边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姜时念看着，觉得母亲还是爱自己的。

她张了张嘴正想安慰，姜母突然开口：“小念，你跟妈说实话，你还有多久？”

姜时念顿了顿，手慢慢攥紧：“如果情况好转的话，大概还能活两三年。”

姜母沉默了会儿，抹掉眼泪后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小念啊，妈查过了，你这个脑瘤很折磨人的。与其遭这个罪，不如不治了，以后妈照顾你。”

“以防万一，你先把这个签了，把你的房子和车直接转到你弟弟名下吧。”

第7章

姜时念瞳孔骤缩，耳旁像炸开了似的嗡鸣。

她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自己亲妈说的话。

而在看见合同最后面弟弟已经签好的名字，姜时念双手开始止不住地抖起来。

分不清是气的还是因为病。

姜母被她这样吓到，却还不忘说：“你看你现在哪能自理？把字签了，妈天天来照顾你……”

话没说完，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紧接着一道冰冷声音响起：“用不着您，小念我会照顾。”

姜时念骤然转头看去。

只见傅闻洲站在门口，脸色冷沉得吓人。

他怎么来了？

姜时念来不及想清楚，傅闻洲就走了进来。

他把手里餐盒放在姜时念面前，顺手拿走那份合同，然后看向姜母：“姜阿姨，天色不早了，我送您出去。”

姜母目的没得逞，还有些不甘心。

但见傅闻洲神情冰冷，不免害怕，起身离开。

不料刚走到门口，傅闻洲又叫住她：“对了姜阿姨，上次您借的三十万说十天就还，明天最后一天，别忘了。”

姜母莫名打了个颤，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走了。

姜时念听着，觉得傅闻洲这句话像是要给她出气一样。

可又不敢自作多情。

而这时她才看清，傅闻洲带来的餐盒是之前每天护士给她买的那家。

她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这些日子傅闻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