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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延，我走了之后，你不要任性，你要娶妻生子，好好地活下去。”

“下辈子，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嫁给你做妻子。”

“司延，你回来啦。”

“司延，我给你做了早餐，不吃早餐会胃疼，你吃一口，好吗？”

“司延，别这样对我行吗……”

“薄司延，你想离婚吗？”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陪我过完这个生日，我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放你自由……从此以后，再也不见。”

够了……够了！

薄司延喉咙里发出极其嘶哑哀戚的一声。

他不受控制地放开了萧娉婷，捂着头连连后退。

“薄总！”

在这惊恐一声没落地前，薄司延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第20章

薄司延这一次昏了一天一夜。

助理让医院各科最好的医生来给他诊断，可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查到心脏科，医生脸色骤然凝重——

心衰竭，但是没有任何原因。

薄司延的心脏，就像是突然一下坏掉了。

而找不到原因，就不能治疗，就只能眼看着它越来越坏。

助理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没有原因，突然生病的人？

但医院所有精密的仪器的确没有任何反应。

薄司延再次醒来时，还是在医院。

又闻到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他忽然胃里泛起恶心，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可真的趴伏着想要呕吐，又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助理见他醒了，立马倒了杯水过来。

“薄总……”

薄司延挡开那杯水，声音沙哑得像被刀子割过：“舒织瞳呢？”

助理怔了怔，一瞬间以为他失忆了，忘记了舒织瞳已经死了的事情。

他顿了顿，谨慎回答：“舒小姐的遗体……好好地放在灵堂里呢。”

“入殓师来给舒小姐清洗过身体，遗容也都整理好了。薄总，舒小姐的遗体什么时候火化？”

薄司延没有回答，缓了半晌，慢慢坐起来，又下了病床。

“去殡仪馆。”

助理想劝两句，也想告诉他心衰竭的事情。

但薄司延步子迈得很大，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助理只能先跟上去，然后在车上和薄司延说了他昏倒后的事情。

“薄总，依据您的交代，那个潜入老宅书房的人已经送到了警察局。萧娉婷去美国的机票也已经买好，这个时间她已经起飞了。”

“我们安排在那边的人会时时刻刻盯住她，没有您的命令，她永远都回不了国。”

“还有就是，您晕倒的原因……”

说到这，助理就变得磕巴起来，欲言又止。

薄司延看着窗外的景色，声音恢复清冷：“说。”

“是。”助理喉咙滚动，一字一句慢慢开口：“医生给您检查过了身体，您的心脏出了问题，但奇怪的是，找不到任何原因。”

薄司延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什么？”

助理咬了咬牙：“是心衰竭。医生说您的心脏正在快速衰老，这样下去，恐怕您……”

后面的话他不敢再说下去了。

薄司延正值壮年，也不抽烟也不喝酒，每一年的体检报告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就这么突然，他竟然得了心衰竭。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荒谬至极。

助理以为薄司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有反应了。

可是话音落下，薄司延只淡淡应了一声“嗯”，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助理很想问问，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随时会猝死吗？

薄司延还真的不怕。

他知道这是自己伤害舒织瞳的惩罚，不管是因为什么，误会也好，上天的故意安排也罢。

他伤害舒织瞳，是不争的事实。

做错了事，就要罚。

这就是他的报应，他正在历经属于自己的痛苦。

车很快到了殡仪馆。

刚停下，车还没停稳，薄司延就急着去拉车门。

他一只脚都已经跨了下去，但又收回来，看向了助理：“等我死了，把我和她的尸体一起火化，骨灰混在一起，一同下葬吧。”

第21章

薄司延这话一出，助理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下意识想说，话不能乱说，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一定能检查出来心衰竭的原因。

就算不能马上治好，至少也能缓解症状，延长生命。

可薄司延说完就下了车，径直大步走进殡仪馆，然后又坐在了舒织瞳的冰棺旁边。

就像一天前，助理来找他时的画面，一模一样。

助理本来想跟进去，但看见这一幕，脚步一停，顿在了门外。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明白过来薄司延为什么会说刚才那番话。

不是他不相信现在的医术可以迟早查出来他的病因，并且治好他的病。

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从舒织瞳死了之后，薄司延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的灵魂，他的心，好像都跟着死了。

所以他如同行尸走肉，所以他的心脏会突然坏掉，衰竭下去。

助理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悲恸。

明明薄司延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看着舒织瞳。

可那种悲伤心碎的感觉，却弥漫得到处都是。

别人只要稍微靠近，就都能感觉到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助理从前是真的能看出来，薄司延不爱舒织瞳。

但现在他也是真的能感觉到，薄司延对舒织瞳那种深沉久远的爱。

仿佛不见的深潭，仿佛持续了千万年之久。

助理倏然摇摇头，将这些想法挥散。

而后转身拿起手机，打给了薄司延的律师。

灵堂内。

薄司延坐在冰棺旁看着舒织瞳，认真到连零点零一秒的眨眼都不肯。

因为回想过往小半辈子，他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舒织瞳。

明明她就在他身边，明明两人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可自从她嫁给他，他就在每一个应该对视的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