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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地挺有意思，我去看看，你先排队借书哈。“刘十九指着文史书库门口一个花花绿绿的读书海报打断钟敏，不等她回答就走远了。

　　“老师，总结报告我刚写完，待会再检查一遍就发您邮箱。小论文资料这几天差不多准备好了，明天可以着手动笔，预计初稿九月底能出来.....”顾希接起电话就是一连串公式化汇报都不带喘气儿，给沈教授那边听乐呵了。“不是，小顾，你今晚有时间吗？来家里吃个饭。”

　　顾西一愣，原来不是催论文进度。

　　“今天言言回家了，你师母做了一桌饭，我寻思你这不也一个假期都没回家，来家里吃点。”要说人心确实是偏着长的，平时在众人眼里严肃的沈教授对顾希，那叫一个和蔼，而且绝对不止仅仅惜才这一个因素。

　　但这一番把他当孩子的关心话却让顾西突然清醒过来，他本性冷淡，只是出于心底里那个特殊原因，需要医学去帮助自己完成，才会表现出不同以往的热情。自从母亲走后，他就不相信有人能无条件对自己好。

　　顾希挠挠头，突然觉得有点烦躁。

　　“不好意思老师，刚开学，我还有些资料没整理完，就不过去了。”平静的语气下，一股界限分明的疏离感扑面而来。

　　挂了电话，顾希深闭上眼吸口气，努力压制体内喷涌而出的某种怨念。

　　“顾医生？”身为医生，他早已习惯随时随地被患者认出。而只要不是在校医院这个特定地点，他都会装作对方认错了人而置之不理。特别是现在，他打算转身直接走人。

　　“真的是你？！”惊喜让刘十九忽略了对方此刻的消极情绪，她的声音提高了一倍。

　　发现对方似乎没听到，她快步跑几下，绕到前面：顾学长，又见面了！

　　顾希记得这个女孩子。

　　从他在教学楼厕所莫名被她爸爸搭讪到给他们夫妇指路，再到医院号称被人戳一下就晕倒了的病号，刘十九以各种奇怪的理由强行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这么说来，此刻作为学长学妹相遇在学校图书馆，还算是最正常的一次。

　　“学长，你知道在哪里激活新生校园卡的借书功能吗？”刚从文史书库出来，她就接到了钟敏的电话，说新生的校园卡好像现在借不了书，得激活一下。

　　“不知道。”短短三个字把我和你不熟，别来烦我诠释了个淋漓尽致。

　　顾希找到了规律：每次只要遇到她，总是会被麻烦。

　　他很讨厌被麻烦。

　　“哦，好吧...”察觉到了对方似乎心情不佳，刘十九有点发怵。

　　“所以，还有事吗？”说出这句逐客令，顾希已经完全没有耐心了。很难说为什么一直隐藏的很好的情感会在这一刻爆发，但他现在无力阻止。亦或者，他并不在意。

　　“没、没有了。”刘十九不自觉后退两步，这样的顾希有点陌生。现在的他与前两次自己见到的完全不同：之前虽然能感觉到对方骨子里的疏离感，但至少外面包裹着一层圆形外壳，而现在，那个壳变成了棱角分明的方形。

　　也许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吧？不然怎么会与之前判若两人。但对方的敌意太过明显，是让她连问一句：“你怎么了”，都不敢说出口的程度。也罢，毕竟也只见过三面而已，甚至都没有互换联系方式。

　　刘十九就那样呆在那里，看着顾希疾走的背影，她突然想到，比起余桐筱，顾希才更像那只高傲的孔雀。

13：无法逾越的鸿沟

　　“十九。”钟敏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

　　“遇到熟人了？”

　　“没。”刘十九摇摇头，“认错了。”

　　“好吧。刚咨询图书馆值班的同学，得明天才能来办理了。”钟敏神情惋惜。

　　“那就明天再来一趟。”

　　“唉，我原本打算今晚开始复习，听说下周阅兵仪式结束第二天就要考试。”钟敏说话声音细细的，语速一板一眼。

　　“入学英语分班考，应该还好？”刘十九语气斟酌。她知道这个考试，大学英语不仅将听说和读写分开，还划了AB两个等级，但期末拿的学分都一样。就算考好了进A班，也属于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日常上课和考试都比B班难，但最后大家得到的绩点都是一样。

　　“学校既然用考试区分了学生水平，以后肯定有不一样的地方，还是复习点安心。”钟敏的发言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行，那明天早点来办。”凡是不涉及底线原则的事情，刘十九都会选择顺势而为。“对了，你刚刚选好的那些书怎么办呢？今天肯定是带不走了。”

　　“嘘！”哪知她话音刚落，钟敏就立即做出一副戒备姿态，神神秘秘地将她拉到图书馆地下一层一处不为人注意的走廊角落，板出一副严肃神情：十九，我是信任你才跟你讲的，你不会告诉别人吧？

　　刘十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钟敏指指墙角的一堆旧报纸：我把它们暂时先安顿到这下面了。

　　刘十九愣住还未说话，钟敏又抢先道：这是我刚刚好不容易选出来的复习资料，万一到明天被人借走可就麻烦了。今天先放在这，明天中午我就来拿。

　　刘十九注意到自己这位朴实的室友真诚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在过去十八年里，面对很多人说高考改变命运的时候，刘十九其实并不太能感同身受。从小对于上学考试升学这些事，母亲严莉莉虽然会督促她好好学习，但不会给她传达一种如果你学习不好以后的人生就会完全失败的思想。而刘在石对她更是散养：兴趣爱好可以广泛培养，哪怕每个都半途而废。

　　然而现在，钟敏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哪怕高考已经过了，哪怕考的成绩已经让她进入了一个很不错的大学，以后能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但这个东西留下的后遗症就像是个永远没办法卸下的枷锁，还是会卡着一些人，一些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