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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纪明喝了口茶，云淡风轻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只可惜这英雄心中已经有了美人。”

　　“京城人人皆知，周楚暮爱他那个早死的夫人，邱侗羽。据说还在邱侗羽下葬时喷血晕死了过去，这里是邱侗羽的喜好和习惯，你将这些背会，在以后和周楚暮的相处中一点点透露给他。”

　　这段话的信息量很大，我像是被砸晕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京城人人皆知，周楚暮爱他那个早死的夫人邱侗羽？

　　周楚暮爱邱侗羽？

　　他爱她？

　　这三个字太荒谬，我忍不住自嘲地一笑。

　　他若是爱我，我又怎么会死去呢？

　　“邱侗羽已经死了，利用不了她，那我便送一个除了容貌，什么都和邱侗羽一模一样的女子去他的身边，周楚暮，我就不信你不会动心！”

　　我静静地垂头听着，觉得有些可笑。

　　我害怕周楚暮认出我，而纪明却让我尽情的扮演我自己。

　　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知道，他不是亲手造出一个和邱侗羽习惯爱好一模一样的女子，而是的的确确将邱侗羽送回了周楚暮身边。

　　我兀自腹诽着，而纪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容瞬间阴翳至极，他笑了笑。

　　“只要他爱上了你，哪怕只是爱上了你演出来的样子，只要你成为邱侗羽的替身，有了机会，就将这枚药下个周楚暮。”

　　纪明敲了敲桌子，我看向他打开的锦盒，心中发紧，但还是点点头。

　　“周楚暮是这皇帝的左膀右臂，但吃了我西凉的秘药，成为殿下的走狗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里应外合……哼！”

　　纪明冷笑了一声，仿佛看到了未来周楚暮为了一枚解药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模样，愉悦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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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明离开后，我静静地看着手里信纸。

　　里面的内容很详尽，甚至连我喜欢用什么颜色的口脂都写的清清楚楚。

　　“可见，费心了。”我冷冷地笑了一声，随手扔了信纸，走到书案边。

　　我看着我做的记号，心中有些沉。

　　纪明给我的解药只够支撑一个月，而距离那枚解药吃下去，时间已经过半。

　　我渐渐的能感觉到毒素在我身体里翻涌的隐隐痛感。

　　只是，按照纪明的性格，我若不能哄骗周楚暮吃下这一颗毒药，他定是要大发雷霆的。

　　到时候拿不到解药是小，只怕他是要向小姝下手，杀鸡儆猴了……

　　纪明来找过我，第二日听曲时，我便故意弹错了一个音节，借此暗号提醒了周楚暮。

　　午夜子时，他准时来到了我小院。

　　我将那枚毒药推到了他的面前，言简意赅道：“这是纪明拿给我的，是西凉来的毒药，纪明让我喂你服下。”

　　周楚暮拿起那枚小小的药丸仔细研究，淡淡地道：“我对毒一道并不了解，待我拿回去让郎中好好分析。”

　　我点点头，又道：“如我没有猜错，纪明控制其他探子，包括我的毒药应该都是这一种，若是你的人可以研制出解药……”

　　我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这是西凉的秘药，恐怕想要研制出解药，难上加难。

　　但周楚暮却道：“我会尽力一试。”

第27章

　　我有些意外，抬头看向了周楚暮。

　　他是在安慰我吗？

　　但不知为何，我竟然觉得心中有些发酸。

　　他原来也是会用笨拙的方式，安慰其他人，他只是厌烦邱侗羽罢了。

　　我静静地垂下头，不再说话。

　　所以我没有看到周楚暮紧皱的眉头。

　　而周楚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他明明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人。

　　按照他的作风，就算得到解药，也从来不会说这样类似承诺的话。

　　可是偏偏，刚刚听到眼前这女子戛然而止的话头，看到她颇有些失落的模样，他竟然鬼使神差般就说出了口。

　　气氛空前的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炷香的时间，又或许是好几十个时辰那么久，我才硬着头皮缓缓抬起头。

　　我将纪明送来的木匣子拿过来，给了周楚暮。

　　“这里面……是……你夫人的喜好和习惯。”

　　说到了“你夫人”三个字，我的声音竟然莫名有些干涩。

　　或许是因为，作为曾经的当事人，我知道“你夫人”三个字是掺杂了多少的水分。

　　因为那些年里，周楚暮从未承认过，邱侗羽的身份。

　　每每有人唤她夫人时，周楚暮都会大发雷霆。

　　但偏偏，此时的周楚暮却仿佛接受良好。

　　他听到这三个字，眼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我捉摸不透的情绪，随后他静静地翻看起来。

　　而我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觉得十分震惊。

　　因为此时的周楚暮，心中的情绪远没有表现出来的如此镇定。

　　相反，他觉得十分痛苦和悲伤。

　　他静静地看着手里的信纸，听着女声在他耳边一句一句说着“你夫人”三个字，突然觉得很可笑。

　　他算什么丈夫呢？

　　这信纸里记录的东西，桩桩件件，他竟然都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邱侗羽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邱侗羽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哪怕他还不知道邱侗羽的真实身份时，他也不记得关于纪欢的一切。

　　他这个丈夫，竟然不如纪明手中的一个探子了解自己的妻子。

　　不知过了多久，周楚暮才缓缓开口：“他要你模仿邱侗羽？”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他说，你爱你夫人，京城人尽皆知，让我从这里着手成为替身，哄骗你吃下这枚毒药。”

　　周楚暮没有说话。

　　他那张冷峻的面容永远是淡漠的，仿佛不会为谁而动容。

　　我突然就觉得有点没意思了。

　　这样反复试探，就算知道了答案又如何呢？

　　邱侗羽死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纪玉真。

　　她不想重蹈覆辙。

　　就算纪明说的都是真话，但她和周楚暮之间，隔着十三条人命的血海深仇。

　　她不该再有这样，没有意义，也没有可能的试探了。

　　分明想明白了一切，但不知为何，我心里还是有些发堵。

　　我只能深深吐出去一口气，继而看向周楚暮，冷静道。

　　“既然纪明希望你中毒，我认为，谢大人完全可以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第28章

　　我将并不算精明的计划向周楚暮和盘托出。

　　周楚暮沉思良久，最后点点头。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