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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

　　妈妈苦笑着，那笑容里是说不出的落寞。

　　她什么都没说，可我却知道。

　　以前季思明在外出差，和合作方的女总裁被媒体拍了，他和女总裁的绯闻上了热搜。

　　那时，他会第一时间用季氏澄清绯闻，飞到妈妈身边，和妈妈解释。

　　现在，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和妈妈说。

　　许斯年也看出妈妈的苦涩，说：“不提他了，我现在作保将你取保候审，咱们出去慢慢找证据。”

　　当天中午，妈妈就出来了。

　　我抱住妈妈，眼泪止不住的掉。

　　妈妈蹲下来安慰我。

　　突然我感觉妈妈的身体一僵，我松开妈妈，回头看到了季思明。

　　他是来救妈妈的吗？

　　下一秒，季思明沉着脸直接拽着着妈妈的手上了车。

　　许斯年反应过来，赶忙带着我开着跟上去。

　　车子七转八转来到了一个墓地。

　　我下车时，就看见季思明把妈妈扯到一个墓碑前：“今天是奶奶的祭日。”

　　“你好好跪在这里，向奶奶赎罪！”

第6章

　　“妈妈！”

　　我惊呼一声，冲上去想扶妈妈！

　　妈妈却拉着我跪下，也对着墓碑磕了一个头：“对不起奶奶，这么久才带着孩子来看你……”

　　她看着季奶奶那张小小的黑白照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装模作样。”季思明眼神冷峻，“杀人犯这点罪都受不了吗？”

　　妈妈擦拭季奶奶照片的动作一顿。

　　许斯年脸色也黑了几分：“季思明，有什么事让警察来判断，你怎么能妄下结论说熙悦是杀人犯。”

　　季思明冷扫了他一眼，语气更加决绝：“我和她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

　　“你！”许斯年被他逼的说不出话来，伸手来拉我和妈妈，“别理这个疯子，我们走。”

　　妈妈推开许斯年，声音嘶哑：“没事，让我陪一会儿奶奶吧，我也好久没有见她了。”

　　许斯年这才无奈后退两步。

　　季思明的脸色却比刚刚更黑：“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没背叛我？”

　　妈妈身形一晃，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你在说什么？和许斯年才刚刚见面！”

　　季思明低头睨了我一眼：“刚见面他愿意给你做担保？你八年前没和他见过面吗？”

　　八年前，是我出生的那一年。

　　妈妈垂在身侧的手紧握到发白：“我见他是为了季氏……”

　　“说谎成性。”季思明漠然打断。

　　我撇了撇嘴，忍不住小声说：“我比你更希望他是我爸爸。”

　　季思明顿时面如冰霜，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我被他冷冽的眼神吓得一抖，正想往妈妈怀里躲。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柳如烟娇滴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思明哥哥，我身体不舒服，你能来陪陪我吗？”

　　季思明这才离开。

　　妈妈看着他的背影，迟迟收不回视线。

　　“之前柳如烟刚回柳家，柳家父母就总是喜欢罚我跪。”

　　“季思明一眼都看不得，每每都用季家为我撑腰，又自己找了中医学按摩，就是为了给我按膝盖……”

　　妈妈的声音里，是过往季思明对她的爱。

　　可也正因为季思明这样爱过妈妈，所以才知道怎么伤她更痛……

　　我和妈妈又在墓前陪了季奶奶半小时才起来。

　　许斯年带着我和妈妈去了一个公寓，笑着将钥匙递给妈妈：“先住在这里吧，乐乐的病我也会帮忙想办法，只是你……”

　　他话里的担忧明显。

　　妈妈笑了笑，接过钥匙：“只要人还活着，就总有希望，我和乐乐以后一定还你这份人情。”

　　许斯年看着妈妈的眼神很温柔，又和我说了很多妈妈之前的故事。

　　说妈妈在大学里是美女学霸，很多人追她，只是碍于天天守在妈妈身边的季思明……

　　我忍不住问：“那叔叔喜欢妈妈吗？”

　　许叔叔有些不自然，看向妈妈的眼神炙热缱绻。

　　我握住妈妈的手，小声撒娇：“妈妈，我要这个叔叔当我爸爸好不好？”

　　一瞬间谁也没说话了，气氛忽然尴尬起来。

　　过了会，许叔叔才半蹲下，摸着我的头说：“乐乐要是愿意的话，我愿意照顾乐乐。”

　　可刚说完，电视里就传来声音。

　　“季氏集团对许氏打压收购……”

　　妈妈脸色当时就变了，许叔叔也急匆匆离开。

　　接下来几天我也没见到许叔叔。

　　妈妈终于坐不住，焦急拉着我一路到季氏集团楼下。

　　我才发现这里比柳氏集团更大更高。

　　我跟妈妈站在这里，就像是一只随时能被人碾死的蚂蚁。

　　见到季思明时，妈妈语气很不好，表情也异常严肃：“你要怎么样才愿意放过许斯年的公司。”

　　季思明抬眉，声音里满是怒意：“你来找我就为了问这个？”

　　“想英雄救美，就要付出代价。”

　　妈妈白着脸哀求他：“算我求你……放过他吧。”

　　又当着他的面，拿出电话拨给许叔叔：“许斯年，我们绝交。”

　　接着，不等许叔叔说话，就直接挂了电话。

　　可季思明脸色似乎更加不对了，眼神冷到恨不得把一切都冻成冰。

　　“你就应该在烂泥堆里待一辈子赎罪。”

　　我不知道季思明为什么那么高高在上，想问他这样折辱妈妈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妈妈却制止了我说话，牵着我离开季氏集团。

　　我紧紧牵着妈妈发颤的手，希望给她能传递温暖：“妈妈，你不要担心许叔叔了，许叔叔会没事的。”

　　妈妈抿着唇笑。

　　我却看见她瞳孔深处的苦涩与无力……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妈妈接起电话。

　　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男声。

　　“陆小姐，我是前几天许先生帮您委托的律师，你敲诈勒索柳小姐一千万的案子我们所不接了，你也不用白费心思了，不会再有律师接的。”

　　“季总说了，要你被判无期。”

第7章

　　短短十个字，就狠狠击碎了妈妈的所有希望。

　　妈妈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泪水夺眶而出：“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了吗？”

　　律师叹了口气说：“陆小姐，这段保释时间可能是你最后的自由，好好陪陪女儿吧。”

　　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不知道无期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妈妈现在很难过，连带着我的心也跟着抽痛。

　　“乐乐……”妈妈看着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妈妈没事。”

　　可她虽然这么说着，转身又带着我回了季思明办公室。

　　这次，妈妈的语气格外平静：“你一定要将我们母女逼上绝路吗？

　　季思明神色不虞，勾起唇角冷冰冰的笑。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终于理解妈妈对我说起以前时，她的痛苦与无奈。

　　妈妈之前曾经说过，她上学的时候生过一场重病。

　　那时候，季思明花了季氏大半的家产，从国外弄来先进的药水，治妈妈的病。

　　妈妈说他傻。

　　季思明却红着眼，抱紧她说：“只要你能好起来，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而现在，那个曾经护着妈妈，为妈妈遮风挡雨的人。

　　也能眼也不眨的，往妈妈的心上捅刀子。

　　我想骂季思明，可喉咙里却像是有火在烧，无数根针在脑子扎。

　　我看着妈妈的背影，不想再让她担心，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咬着牙不说话。

　　妈妈站在那里，背脊一点点弯了下去。

　　最终放弃尊严，对着季思明跪下：“我在监狱待一辈子，只希望乐乐能够平安长大，你是她的……”

　　“我不是。”季思明冷声打断妈妈。

　　我不喜欢妈妈跪在地上求季思明，忍着身上的疼去拉她：“妈妈，我不治病了，你别不要我……妈妈，我不要他，我要许叔叔……”

　　我边说边哭：“妈妈，你别不要乐乐好不好？”

　　第一次，妈妈没理我，执着的跪在地上。

　　季思明高高在上，语气冰冷：“许斯年早就丢下你们离开了。”

　　我哭得声音更大了，抱着妈妈不撒手。

　　妈妈安慰我说了些什么，我却一个字也没有听清，眼前渐渐模糊。

　　耳边是妈妈焦急的呼声：“乐乐！乐乐……”

　　她声嘶力竭，满是悲痛。

　　我很想安慰妈妈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