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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着雨水，流在地面，越流越远。

　　身边的男人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你不难过吗？”

　　毕竟她生前的时候，那么喜欢那个自杀的男人。

　　他想知道答案。

　　林兮茹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离开。

　　陆铭晏死了，她好像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过。

　　她以为自己会很难过，毕竟曾经他们那么相爱。

　　她以为自己会扑上去痛哭，可她只是站在空中看着。

　　她的心里隐隐有些抽痛，逐渐身体也做出了反应。

　　眼睛不由自主的泛出泪花，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

　　也许她是难过的，但是她不想再为他难过。

　　林兮茹擦去眼角的泪，却看到旁边的人盯着自己。

　　她有些气恼的开口：“别跟着我。”

　　她讨厌自己的狼狈被人看见，就好像被人看见自己的软肋。

　　男人没说话，却依旧一直跟着她。

　　林兮茹停下，不悦的看着男人。

　　“我只能跟着你，无论是你生前还是现在。”男人解释。

　　每次只要他一走远，灵魂会被强制回到她的身边。

　　林兮茹探究的看着面前的人，并不相信。

　　“我离你超过一定距离就会被强制回来。”男人神色认真。

　　看着他的样子，不像作假，林兮茹没再说什么。

　　男人跟在林兮茹的身边，一直盯着她。

　　感受到注视的目光，林兮茹望去。

　　“你真的不难过吗？”男人还是执着最开始的问题。

　　“没有。”林兮茹不想多说什么。

　　两人一路安静。

　　林母墓前。

　　林兮茹站在母亲的墓前，庄严肃穆。

　　她觉得对不起母亲，自己生前只来看过一次，就再没来过。

　　雨还在下，呜呜的像是替她在哭泣，她站在雨中为母亲默哀。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兮茹才离开。

　　“后悔吗？”后悔和陆铭晏相爱，后悔车祸的时候推开他。

　　林兮茹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她摇头：“不后悔。”

　　有些事情，只有撞过南墙才会明白。

　　有些人，也只有经历过才能放弃。

　　与其纠结过去，陷入自证的环节，为什么不能向前看，往前走。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后悔。

　　人们永远都只会美化那条从未走过的路，殊不知另一条路可能也是一样的不容易。

　　踏出墓园，林兮茹却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陆铭晏死了，母亲也看过了，然后呢？

　　林兮茹看了看身后的人，望着黑黑的天空问。

　　“你叫什么名字？”

　　“容时。”男人站在她的身后。

　　林兮茹却有些惊讶他的名字，岳城的容时她知道一个。

　　“裕容集团太子爷？”

　　“嗯。”跟传闻的一样，惜字如金。

　　林兮茹没说话，心里却经历了地震。

　　在她还没出车祸前，听说过一些相关的信息。

　　裕容集团，贵族中的贵族，甚至是陆铭晏都要低头的人。

　　“你怎么死了？”林兮茹忍不住问。

　　他这样的人，应该是被保护的很好才是。

　　容时盯着地上的水窝，眼神不明。

　　“我没死。”

第22章

　　林兮茹刚消化完他的身份，却又被这个重磅炸弹惊到。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的人，他明明和自己是一样的透明。

　　“那你是？”林兮茹说着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有些害怕。

　　“不用担心，我虽没死，却是和你一样。”

　　一样只能飘在空中的魂魄，不能被人看见。

　　容时的眼里带着悲哀。

　　“要去看看我吗？”容时对着林兮茹发出邀请。

　　不等她回答，容时就已经先迈出脚步。

　　林兮茹对容时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裕容集团太子爷，死了又没死，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她想起了最开始的对话，不由得问：“你为什么只能跟着我？”

　　“可能因为生前救过我。”容时的语气很淡。

　　林兮茹更疑惑了，除了陆铭晏，她不记得自己还救过谁。

　　最后，林兮茹跟着容时来到一个高级病房。

　　林兮茹看着躺在床上的容时，又看了看身边的透明人。

　　“你……”她惊得说不出话。

　　“在你变成傻子的时候，我变成了植物人。”容时解释林兮茹看到的一切。

　　“然后你就变成现在这样跟在我身边？”林兮茹惊诧。

　　“嗯。”

　　林兮茹还是不明白：“那你说的我救你是什么意思？”

　　容时看着床上的自己，诉说当年的一切。

　　原来，当年车祸时，并不是只有陆铭晏，容时就在他旁边。

　　林兮茹把陆铭晏推出去的时候，容时也被撞了出去。

　　但是容时没有那么幸运，他摔在地上的时候，脑袋撞到了地上的石头。

　　他的脑袋流了很多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大脑休克。

　　但是并没有死亡，而是变成了植物人。

　　“对不起。”林兮茹抱歉的看着容时。

　　容时反倒是笑了，让她不用自责。

　　“我不被推出去，估计也要被车撞没命。”

　　林兮茹回忆着之前的车祸，没说什么。

　　“你还爱他吗？”容时看着陷入回忆的林兮茹，眼神一暗。

　　“不爱？”林兮茹也不知道，曾经那么爱，不爱哪有那么轻松。

　　之前的画面浮现于脑海，好的坏的。

　　她也许还在爱，但是她以后不想再爱。

　　容时没再追问，两人沉默。

　　除夕。

　　魂魄是不需要睡眠，没有休息的。

　　因为节日的原因，即便已经是凌晨，岳城的街上依旧人满为患。

　　林兮茹高兴的穿梭在人群里，游览着街道两旁的摊子。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过节的氛围了。

　　以往每年过年的时候，她都是在家里和爸妈过。

　　但是父母早就没了曾经的恩爱，还有一个姐姐。

　　每年的年夜饭简直味同蜡嚼，氛围更是冷冷清清。

　　林兮茹看到一个小狗灯，高兴的跑过去。

　　可是她摸不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她小时候养过一条小狗，很可爱，很乖。

　　但最后死了，被林静舒给设计弄死的。

　　即便是现在，她依旧记得那天。

　　小狗浑身是血的被丢在她的房间里，自己哭的很惨，想要找她对峙。

　　可林静舒却直接扑倒在父亲的怀里，哭着歪曲事实。

　　说自己被小狗咬伤，一不小心把小狗打死。

　　林兮茹即使现在也忘不了，当时父亲有多偏心。

　　自己辩解，却被父亲看作是借口，自己反倒是被训斥。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养宠物了。

　　“给。”容时手里多了一个小狗灯。

　　林兮茹惊讶，她接过，他竟然可以触碰！

　　她尝试再去摊子上拿，却依旧什么也没碰到。

　　她看着他：“怎么回事？”

　　她不理解，为什么他能碰到，她却不行。

　　容时神秘一笑：“你猜。”

　　然后大步向前，留林兮茹在后面思考。

　　林兮茹看着他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她得出一个答案，她追上他，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又不太确定。

　　“你修炼成仙了？”

第23章

　　林兮茹是无神论者，可是知道她死后留在空中，有些东西她就信了。

　　容时也被林兮茹的话惊到，他看着她：“因为我还没死。”

　　有时候他真想知道，她的小脑瓜是怎么想的。

　　“哦。”林兮茹点头，意料之中，又让她有点失望。

　　容时掩不住的笑意：“怎么，失望了？”

　　林兮茹白了他一眼，果然她不该期待的。

　　看着依旧精力旺盛的人，容时却露出倦意：“你不困吗？”

　　“因为我死了。”林兮茹回击。

　　对于死人来说，一切都是虚空，睡觉只是她生前的习惯。

　　容时哑然，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两人在外面待到很晚，直到街道变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