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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年了,他只第二次见过关盛泽露出这种少年人才有的情态来。
心痛之余,扬明远忽然又记起一事,转而问他:“那你的意思呢?你还愿意要她吗?”
第76章 是他来了?
愿意不愿意,关盛泽苦笑了一下。
被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他就像个皮球一样,在蒲桃的脚下滚来滚去,到头来,难道一个皮球还能有选择愿意或者不愿意的权利吗?
他只有被玩得破破烂烂时,再被一脚踢开罢了。
扬明远看着关盛泽的眼角慢慢又浸上了点红,知道现在显然不是再谈这件事的好时候,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默默走开了。
从扬明远家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关盛泽人还没上车,就见阿奇等在小门外,把他的去路一拦。
“泽哥。”见关盛泽显然没有说话的意思,阿奇自己凑上前去,“蒲桃那边有消息了。”
关盛泽依然不语,看了他一眼。
“哦,是江小姐。”
“有什么我必须知道的意外状况吗?”他声音散淡,仿佛透着点懒,不大愿意过问的样子。
“梁再清约她了。”
也不知道关盛泽听没听见,总之阿奇见他面色如常地去拉开了车门。
车厢里极安静,丝毫听不见外界的声响,就这么走了一路,到茶室门口,阿奇才听见后座上轻轻地响起一道声音。
“在哪儿?”
阿奇愣了一瞬:“什么在哪儿?”而后才反应过来,“哦,在、在家里。”
家里。
关盛泽一晃神——梁再清最是个情场高手,当然知道,像江荔那样的女孩子,什么繁华热闹的新鲜事物都见过了,最喜欢的,还是两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滋味。

但错就错在,江荔喜欢的,蒲桃未必喜欢。
阿奇盯着后视镜里,看见方才还愁眉紧锁的人一瞬间又露出个笑容来,不觉有点摸不着头脑。
“泽哥?”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去看看。”
*
才七点钟,天就黑透了。
蒲桃没关窗户,傍晚的冷风顺着敞开的缝隙溜了进来。风吹到她身上,让她不得不把身上盖着的羊毛毯子又往上拉了一点。
电视里正播着一部国外的老片子,暹罗的电影,讲话叽里呱啦的,她听不懂,只是其中有首插曲她倒是很熟。
小时候,外公利用业余时间摆摊,夏天卖西瓜、冷饮,冬天卖烤红薯、烤栗子,不用招呼客人时,他就把她抱在膝头,一字一句地教她唱。
“夜色茫茫罩四周
天边新月如钩
回忆往事恍如梦
重寻梦境何处求
人隔千里路悠悠
未曾遥问星已稀
请明月代问候
思念的人儿泪常流”
蒲桃情不自禁地跟着电影里的钢琴伴奏唱,唱到这,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窗外。
果然有月亮挂在黑漆漆的天空上,不过不是弯月,而是近乎满月了。她又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也没有泪。
她看着月色下自己干干净净的手心,有点出神。是歌词写得太煽情了,还是自己压根就不想他呢?
默默地,她把自己那只空空如也的手心一攥,攥住了一缕月光。
她想,如果明月真能寄相思,关盛泽肯定已经收到了吧?
可手心一张开,风一吹,那缕月光就散了。
是风不好。
蒲桃就赌气似的,走过去要先关上窗。
走到窗边,居高下望,手臂不由顿住了——楼下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没开车灯,但是小区的路灯足以照亮汽车的牌照,蒲桃把那串字母和数字的组合读了一遍,又读一遍,还是不能相信。
是他来了?
她强迫自己低头弯腰,认认真真把车牌从头到尾一字字看仔细——潭A0001A
是他。
是关盛泽。
她的脚步不受控地往前挪了一步,裙摆随着动作飘飘荡荡,露出她一截纤细的脚腕。
第77章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关……”
出口的声音散在风里,又顺着风拍回来,拍醒了她。
她一直僵在那的手臂又垂了下来,搭在栏杆上,酸软得动不了。
也不知该不该叫他。
她把那个流连在唇舌间的名字往下咽了咽,迈出去的脚步又退了回去。
阿奇坐在前排,正可看见蒲桃的模样。
她皱着眉,垂着眼,一双手把栏杆攥得死紧,细弱的胳膊上连青筋都跳了出来,可见正极力抑制着什么。
再偷眼看后座上那个人,眼神牢牢锁住床边那双雪白纤细的脚腕,早就动都不能动了,胸口起起伏伏,显然也是难捱。
“泽哥,下车吧。”他难得鼓起勇气,劝了一句,“小区里里外外都有咱们的人,不会有人敢乱说话。”
关盛泽却久久不搭理他。
而是看着蒲桃——她瘦了,虽然隔得远,可依稀能看出她那块凸起的踝骨。且八成旧伤又犯了,因为白皙的皮肤上,明显贴着一块碍眼的膏药。
“跌打药膏没有给她吗?”他问。
说着就倾过身,手已经要去推门。可迟疑了一瞬,那只手又放了下来。
他看见了,她的脚步是后退的。
或许她不愿意见他。
“泽哥。”阿奇又唤他一声。
“走吧。”
“你……不下去看一眼?”
“走。”他的声音已是低吼。
“你去看一眼吧,蒲桃昨天扭伤了脚,我给她送过药膏,她、她不肯开门。”
她的伤有多严重,关盛泽心里清清楚楚。
那只脚如果任由她那么任性地拖拉下去,过不了两三天就会走不动路,伤处又不稳定,经常活动,每一动就是一阵钻心刺骨的疼。
想到那种疼,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一根细线牵住了,一拽,丝丝拉拉的一阵锐痛。
只能闭了闭眼,接过药膏,下车去。
蒲桃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往小楼里走,先是愣了一瞬,而后脚步匆匆地往楼下跑去。
跑得太快,风吹动她的睡裙,撩起一片裙角。
隔得老远,关盛泽就看到了她受伤的那条腿——不止脚踝,连小腿都一片青紫斑驳。
他皱了皱眉。
“关盛泽!”她边呼喊他的名字边跑到他面前去。
脑中一片空白,只有眼前这个人。
什么歌,什么曲,什么影片,还有什么梁再清丁兆祥,都被她一股脑儿扔到了脑后。她疼得厉害,只想找他,投进他的怀抱里哭一场,让他哄一哄。
在痛苦的时候寻求亲密的人的安慰,这是人的本能。就像那次他受伤时,只想牵住她的手一样。
“关盛泽。”
脚腕处的伤终于让她再也撑不住了,一个踉跄,就要扑倒在地上。
好在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架住了她:“小心。”
蒲桃听见他的声音,和从前一模一样。
她不由抬头望着他。
漆黑的鬓发和眉宇,深邃的瑞凤眼,微抿着的双唇……就连耳畔传来的扎实沉稳的心跳声,一丝一缕都不曾分毫改变。
便扯着嘴角笑了笑:“你来了?”
关盛泽看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慢慢扶她站好。
夜色里,蒲桃就这么由着他扶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