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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整个人像是从血水中捞出来一样，连脸上都无可避免地留下几道血痕。

　　沈凝看着如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韩珣：“把他拖到马厩里去。”

　　“是。”

　　姬御苍回王府时，沈凝又扎进了药房，听说韩珣被扔在马厩，他没说什么，径自去了药房。

　　跟上次一样站在窗前抬手敲了敲，随着窗子被打开，沈凝抬头朝他望过来。

　　姬御苍道：“你想领兵吗？”

　　沈凝微愣，随即沉吟：“你已决定跟西周一起分这杯羹？”

　　“既然南昭气数已尽，没道理让西周独吞这块肉。”姬御苍淡道，“而且北望谷山清水秀，城池富庶，土地肥沃，地势易守难攻，适合我们养老。”

　　沈凝阴郁的情绪被他这句话抚平，她忍不住失笑：“你才多大年纪，就开始思索养老之事了？”

　　“人都有一老，谁也不例外。”姬御苍说着，“何况韩珣只是其中之一，你不想见见那位猜忌心重的南昭皇帝？”

第92章 好女不侍二夫

　　沈凝面上笑意敛尽。

　　南昭皇帝，她的皇兄。

　　她怎么不想见？

　　她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何时才能见面，见面之后该如何把他挫骨扬灰。

　　沈凝转身去洗净双手，随后走了出来。

　　“这个月就可以给你解毒，解毒之后，我需要在王府休养一个月。”沈凝沉眉，像是与他谈判似的，“休养期间你可以让人备好粮草，以南昭目前的处境，最多四个月，我就可以把你想要的三座城池打下来。”

　　“不是我想要。”姬御苍淡道，“那是你的城池。”

　　沈凝皱眉：“我的？”

　　姬御苍抬手揉了揉她的头：“你打下来的城池都是你的，若你愿意带上我，那以后就是我们的封地。或者我们也可以在南昭的土地上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皇朝。”

　　沈凝若有所思，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反正南昭的江山本就是她守护着的，她最好的年华都奉献在了战场上，最后却得到了那样tຊ的对待。

　　既然如此，夺他江山又如何？

　　她坐江山，不比龙椅上那个刚愎自用、光有猜忌心却毫无本事的废物强得多？

　　只是这个交易对姬御苍不太划算。

　　“兵马是你的，粮草也是你的，我用你的兵马和粮草打仗，打下来的城池理所当然应该是你的。”

　　“我们不是夫妻吗？”姬御苍挑眉，“夫妻之间难道还要分得那么清楚？”

　　沈凝又不说话了。

　　姬御苍似乎总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是夫妻关系，而沈凝到现在都没有这样的认知。

　　她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是交易的关系。

　　“打下南昭不难。”沈凝很快说道，“只是眼下的南昭对我们来说，其实完全算得上是个烂摊子。”

　　姬御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之前七年征战，南昭国库早已空虚。”沈凝走到青石板路上，遥望着南面方向，“如今的南昭岌岌可危，除非根本不在乎百姓的死活，否则谁接手都是一个烂摊子。”

　　姬御苍道：“人生在世，总得有点事情做做，否则岂不是无聊？”

　　“你的意思是，你余生的目标是想治理南昭？”沈凝表情古怪，“我有时候觉得你这个人挺奇怪的，明明雍国才是你守护的江山，而且雍国兵强马壮，你若有意，把雍国江山抢过来自己做不是更好，何必去蹚南昭的浑水？”

　　姬御苍声音孤傲：“本王就喜欢挑战不可能。”

　　沈凝：“……”

　　“沈凝。”姬御苍偏头看他，“你觉得本王有生之年，能虏获你的芳心吗？”

　　沈凝表情古怪：“……”他们不是在讨论征战大事吗？

　　姬御苍淡道：“怎么不说话？”

　　“其实……”沈凝迟疑片刻，“我的心理年龄可能比你还大。”

　　姬御苍挑眉：“你想让我叫你一声姐姐？”

　　沈凝：“……”这人的脑回路是不是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明天我会召集将领在书房制定两个月后的作战计划，出兵之前，尽可能地把一切都准备，争取做到势如破竹，一路攻到皇城。”姬御苍道，“你若有兴趣，明日可来书房听一听，心里若有想法也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讨。”

　　沈凝缓缓点头：“嗯。”

　　“王爷，王妃。”管事嬷嬷走过来，递上一份帖子，“这是嘉玉公主刚送来的帖子，给表姑娘的，说是请她明日去公主府赏花。”

　　沈凝淡道：“既然是给表姑娘的，就送过去给她。”

　　“是。”管事嬷嬷转身离去。

　　沈凝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嘉玉公主大概又生出了歪心思。”

　　姬御苍道：“太后今天召她进宫了。”

　　“这么说来，是太后又要出幺蛾子了？”沈凝眸光微闪，偏头看向姬御苍，“太后出幺蛾子是太后作死，若顾嫣然也敢折腾幺蛾子，王爷打算怎么办？”

　　姬御苍道：“你是王妃，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

　　刑部大牢。

　　平遥长公主甩着手里的鞭子，看着面前狼狈得快要认不出来的男子：“凌凤阳，你能不能告诉本公主当年事情的真相？”

　　凌凤阳睁开眼，定定盯着平遥长公主看了良久，才道：“你为什么不等我？我以为你会等我的……”

　　“等一个死人吗？”平遥长公主挑眉，“本公主为什么要等你？”

　　“好女不侍二夫……”

　　“一来本公主从不自诩为好女，二来本公主身份尊贵，想娶多少娶多少，连太后和皇后都管不了，你还想来干涉本公主的后院？”平遥长公主转头命令，“没看本公主还站着？眼睛长着干什么用的？搬张椅子过来。”

　　狱卒连忙搬了张椅子过来。

　　平遥长公主在椅子上坐下来：“左拥右抱的滋味你们男人不是最喜欢吗？本公主也喜欢。”

　　凌凤阳眼神黯然：“你以前以为我死了，所以才这么做的，可我现在回来了，你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平遥长公主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带着鄙夷，“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你以为本公主还看得上你？”

　　凌凤阳神色一怔，受了极大的打击似的：“我的双腿是摄政王下令打断的，你不为我讨回公道？”

　　“凌凤阳，你在讲哪门子笑话？”平遥长公主翘着腿，漫不经心地斜睨着他的狼狈，“我今天是来审问你的，你别跟我扯那些不相干的事情。”

　　凌凤阳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只想知道，你还喜不喜欢我？”

第93章 蟑螂蛇鼠凑一窝

　　平遥长公主懒得搭理这个愚蠢的问题，径自问道：“当年你诈死一事，是你自己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还是有什么阴谋？”

　　“平遥，你心里还有我吗？”凌凤阳像是没听到她的话，眼神哀求地看着她，声音里充满着怆痛和苦涩，“你不要跟那个秦家庶子成亲好不好？你不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我……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疯……”

　　平遥长公主戏谑：“你替南昭征战西周，损失八万兵马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想我想到分神，所以才被人钻了空子？”

　　凌凤阳眼神一变：“南昭的使臣到了？”

　　“回答我的问题。”

　　凌凤阳低着头，看不清眼底色泽：“你觉得以我的作战能力，真的会损失八万兵马吗？”

　　“别告诉你，你是故意的。”平遥长公主冷冷一笑，像是预料到了他的借口，“凌凤阳，你诡计多端，撒谎成性，你以为本公主还会相信你？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念旧情。”

　　凌凤阳抬眸，固执地看着她：“我不相信你会对我如何，你狠不下这个心。”

　　平遥长公主站起身，抬脚踢开了椅子，甩了甩手里的鞭子，一鞭子抽到他脸上。

　　凌凤阳瞳眸一缩，速度极快地偏头躲开，然而凌厉的鞭尾依旧划破了他的脸，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血珠子一颗颗渗透出来，尖锐的疼痛清晰刻骨，血腥味弥散在鼻翼。

　　凌凤阳尚未反应过来，又一鞭子甩到他脸上。

　　平遥长公主根本没打算留情，也用实际行动让他知道，她对他到底有没有余情未了，到底能不能狠得下心。

　　“平遥！”凌凤阳躲闪之间，晃动着手里的镣铐发生刺耳的声音，“就算你打死我，我心里也只要你一人！三年来我想你想得发疯，多少个午夜梦回，想着我们已经成了亲，有了孩子……平遥……”

　　平遥长公主停下动作，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