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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红绿灯的时候，楚舟终是忍不住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江清如不说话，只传来清浅的呼吸声，似是睡着了。
红绿灯的间隙中，楚舟一直偏头盯着她，直到车后方传来催促的鸣笛声，他才再次看向前方。
车子一路开到酒店停车场，楚舟拔下车钥匙，江清如又在此刻刚好“醒”了过来。
江清如打开车门，正准备下去，可楚舟已经疾步走到了副驾门口，手扶着门，仗着高大的身躯将她堵在车里。
江清如不耐烦地推了推他的腰腹，却是紧实得像堵墙似的，一动不动。
“什么时候才跟我回家？”
楚舟俯下身子，执拗地问道。
他背着光，眼睫似乎潮湿了，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江清如不知怎的，竟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视线下移，只停留在他领口微露的锁骨上。
“我不回去了。”
楚舟被这一句话气笑了，但是语气里又是满满的说不出的委屈：“你总不至于过年都不回家吃饭吧？”
“我准备定居罗国。”
“什……”楚舟一时哽住，想说她一定是开玩笑的，却见她坦然的表情，才惊觉她说的是真的。
“不行，我不准！”
意识到这件事的真实性，楚舟情绪不免激动起来。
她明明是喜欢他的。
虽然从来没有当面跟自己说过，可是她分明有在日记里写过，她是喜欢他的。
她怎么会舍得丢下他，一个人跑去罗国？
倚在车门框上的手握紧成拳，尽管江清如此时就被束缚在车厢与自己的身体之间，可楚舟总有种她正在离自己渐行渐远的错觉。
不可以......
不可以！
谁都不能把他们拆散。
楚舟身子越伏越低，直至停在江清如几乎鼻息相闻的位置。
江清如下意识抬手捂住他的嘴，用力将他推开。
“别幼稚了，楚舟。”
“请你保持好姐弟之间的距离。”
……
第二天的演出，李茜茜姗姗来迟。
她顶着凌乱的头发和妆容赶到剧场，先是被负责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随后才放她去换衣服。
等她再换完舞服出来，江清如看见她手扶着腰，即使重新化了妆，也依旧是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看来不论负责人有没有看见江清如昨晚发的那条短信，或是看见了也装傻没有赶去，结果都是李茜茜没有躲过她自己挖的这个陷阱。
二人视线对上，李茜茜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有阴狠，也有心虚，
江清如甚至还能看出一丝悔意。
她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自己都到这种时候了，竟然还会认为李茜茜会有一丝悔意。
马上就要上台，晃目的舞台灯光映入李茜茜的眼中，她站在幕帘之后，眼神泛空，看着与她擦肩而过的江清如，用只有她两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我知道你昨晚给负责人发了消息。”
江清如眼睛瞬了瞬，她并不希冀只是因为一个短信，李茜茜对她就能不复从前。
“可我还是恨你。”
果然，李茜茜看了过来，明明嫣红的唇内里却好似泛着白，
“我永远都不可能与你和解。”
◇ 第二十五章 和星城告别
“随你的便。”
江清如彻底下场，退至后台洗手间。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捧起两手冷水想要清醒一把，皮肤上传来的凉意渗入心扉，可她脑海中想的依旧是李茜茜那空洞的眼神。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舞台方向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呼声。
而那声音完全不似精彩叫好，说是惊声尖叫都不为过。
正有工作人员从后台小门冲了出来，满脸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江清如急忙拉住她：“发生什么事了？”
“李茜茜摔到台下去了！”
……
《吉赛尔》的演出表演因为李茜茜的事故被叫了停，向观众们表示歉意之后，星城负责人又派了专人跟随李茜茜上了救护车。
江清如没有见到那副场景，只是听同在舞台上的舞者们说，李茜茜本应旋转到固定位置点就停下的，但不知为何，停下后步子却开始摇晃踉跄起来，接着就往台下一摔，脑袋都摔得流血了。
此时，负责人急得在会议室里来回转。
“她这伤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这明后两天还有两场的《吉赛尔》，这可怎么办啊？！”
负责人员在边上出着主意：“团里的副席不在吗？”
“她两个月前就请假了！”负责人气急，语气也变得越发冲了起来，“一个两个的，偏偏在这种时候要生孩子，她李茜茜堂堂一个舞团首席，竟然还在舞台上摔跤！脸都给丢尽了！”
江清如和其他舞者坐在一旁听着，星城的几个更是不敢出声一句，罗国团长虽然听不懂，听这语气也明白过来，上前劝慰了几句。
在团长面前，负责人不好再板着脸色，只是依旧忍不住地抱怨：“团里没有别的人能接下吉赛尔这个角色，这次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我记得《吉赛尔》和别的剧目相比，主角基本上只在第一幕中出现，到了第二幕主角就只在结尾出场，对吧？”
大家纷纷望向声音来源——是坐在角落里的江清如站了起来。
“如果负责人信得过我的话，我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你会跳？”
江清如摇摇头：“从现在开始到明天开幕，还有十几个小时。”
众人不免都倒吸一口凉气，负责人的眼里也是闪着不明的情绪：“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学会了，你也要连着两天，跳完《花之祭》又跳《吉赛尔》。”
“我只承担我能做得到的事。”
江清如双眼熠熠。
“也是单纯作为一个星城人，想用自己的方式为星城出一份力。”
……
接下来的十个小时，江清如几乎是闭关学习。
她先将《吉赛尔》主角部分完整看了三遍，心中有了个清楚的印象后，再对着视频模跳起来。
她学舞比一般人都要快，只用了三四个小时就基本上把所有的舞步扒了下来，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则是要跳出“吉赛尔”的感情。
江清如从以前就十分喜欢《吉赛尔》的故事，拥有浓重的浪漫主义悲情色彩，也正是她很拿手的内容。
今夜，江清如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学舞，而是沉浸在了《吉赛尔》的世界里，同“她”在对话。
◇ 第二十六章 我看到了
隔天，星城人本以为《吉赛尔》将要暂停演出，但剧团却放出消息，女主角吉赛尔将改为罗国芭蕾舞团副席，也是星城人的江清如主役。
江清如本就在《花之祭》当中出色的表现而出名，现作为《吉赛尔》的“救场女主角”，更是噱头拉满。
江清如此时刚表演完《花之祭》，又要接着去换《吉赛尔》的舞服。
尽管舞步早已烂熟于心，可她仍旧有些慌张。
因昨天李茜茜的事故，舞台前搭建了临时的护栏，彩排时虽然踩了点位，可那护栏实在扎眼，江清如还没能够完全适应。
舞台的灯光刺目，待到掌声响起，幕帘掀开，江清如缓缓走了出来，她缓了缓，伸长手臂，开始起舞。
恍然间，她在观众席正前方的位置上看到了齐礼。
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待到她一舞完毕，才发现真的是齐礼来了。
他气质出众，对她扬起温润如月般的微笑，很难不让人去注意。
“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江清如冲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齐礼也将她抱在怀里，俯下身子，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
“我赶着赶着回来的，想着你应该很忙，就没发消息了。”他松开她，将花递了上去，“只赶上了《吉赛尔》的这场，可惜了，没亲眼看到你穿我设计的舞服。”
江清如接过那捧鲜花，花上还沾着露水，闻起来有着别样的芳香。
“明天是最后一场，我到时候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位置。”
说完江清如转头就想走，齐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轻轻将她拽了回来。
“我先帮你把后面的拉链拉下来吧。”
“好。”
……
罗国匆匆一面，这次在星城再见，江清如还是没忍住和齐礼聊了许久。
等回到酒店，已经十一点左右了。
江清如刚洗漱完，门铃声却猝然响起。
铃声按得很急，能感受出外面的人已经十分焦急。
打开视频通讯器，江清如看到外面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