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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那般让好友都围绕在她身边……云泠以为这趟出巡便是她的生辰礼了。

这次出巡，虽然路上难免奔波辛苦，可一路上见到的景色、听闻的风土人情……也是云泠人生前十七年从不曾经历过的！

这一趟出巡作为她的生辰礼，对云泠来说，胜过任何奇珍异宝！

云泠没想到，陛下竟然还送给她一匹汗血宝马，作为她的生辰礼。

“陛下何时生出这个念头？”云泠好奇道。

不必谢珏回答，云泠自己便猜到了。

“在您看到我喜欢踏雪之后？”云泠自问自答。

谢珏含笑点头。

云泠：“我虽喜欢，可这样的宝马送给我，有些委屈了它。”

云泠觉得这样的宝马合该日日奔驰在辽阔的天地间。

谢珏：“宝马配美人。若是贵妃都委屈了宝马，天下间便没有配得上这宝马的人了。”

云泠猝不及防听到这样的夸赞，脸红了。

云泠红着脸解释道：“我是觉得……”

谢珏打断她：“倘若你是一匹马，你更愿意做将军的马、信使的马，还是贵妃的马？”

云泠认真想了想，将军的马要上战场，刀剑无情，训练有素的战马也会受惊，甚至死伤。

信使的马要不分昼夜地疾驰，跑得慢了就要挨鞭子。

如果她是一匹马，还真想做贵妃的马，每日围着皇宫跑一跑，等贵妃出宫时带着她在天地间疾驰。

谢珏看到云泠的神色，就知道她想明白了。

“宝马上战场、去送信，不过是对人好。”

“人可没有问过，它们是不是觉得好。”

虽然云泠知道谢珏是在安慰她，但云泠的确心安理得了许多。

谢珏又说道：“你若是觉得它围着皇宫跑跑太委屈，朕以后多带你出宫。”

“你想一想，给它取个什么名字？”谢珏问道。

云泠脱口而出：“碎金！”

她见到这匹马的第一眼，心中就冒出了这个名字。

这匹马背着光，朝着云泠跑来，阳光在它飘逸的鬃毛上勾勒出一圈金边，奔跑时浑身泛着粼粼金光，仿佛洒满了碎金。

谢珏对云泠取的名字很是满意，他点点头：“碎金，踏雪，贵妃的马与朕的马，听起来便像是一对儿。”

云泠压根没想到这里，听谢珏这么说，两匹马的名字是很相配。

可她想不明白这又有什么可高兴的？宫人们的名字不都是一批批、一对对的？

自幼陪着云泠长大的金茗、银针、白毫、绿芽，她们的名字也都能凑成对。

不过云泠只敢在心中想，不敢对谢珏提。

她怕谢珏一抽风，给长乐宫和流云殿的宫人们改名，将宫人们的名字都凑成一对对……

云泠不理会谢珏，专心和碎金互相认识。

“碎金。”云泠轻声叫着名字，掌心放了一块糖，托着糖慢慢凑近碎金的嘴边。

一直照顾这匹马的宦者，站在不远处，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准备着若是碎金做出任何不妥的举动，立刻上前将碎金牵远。

然后他看到碎金警惕地将头凑过去，闻了半天，先闻云泠的手、再闻糖块……

然后伸出舌头，将糖块舔到嘴里。

吃完一块糖，碎金将头靠过来，朝着云泠要下一块。

云泠笑了。

宦者看到贵妃笑了，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看来贵妃和马相处还是有一套的，不必他担心。

云泠并不着急去骑碎金。

越好的马，往往都越有骄傲的脾性。在云泠摸清碎金的脾性，让碎金认她为主之前，贸然骑上去会很危险。

左右碎金已经是她的马了，云泠一点也不着急。

她牵着碎金慢慢的走，和碎金说话，给碎金梳毛……

谢珏的目光一直落在云泠身上，对猫也是，对马也是，云泠对它们都比对人温柔。

云泠回过头，看到谢珏的目光，忍不住笑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谢珏对着一匹马，也能吃醋？

谢珏确实吃醋了，他低声道：“你都不曾给朕这样梳过毛……”

“不是，梳过头发。”

云泠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她想不明白，堂堂天子，为何将自己与一匹马相比。

云泠笑着说道：“碎金给我骑，陛下也不给我骑啊？”

谢珏凑到云泠的耳边，声音低哑：“贵妃若是想……朕也愿意给你骑。”

云泠愣了一下，才明白谢珏说的是什么意思。

蹭的一下，tຊ她的脸红透了，胜过天边的晚霞。

第145章 乌篷船摇

云泠十七岁的生辰宴，是在一艘高大的楼船上过的。

楼船有两层高，二层更为开阔，湖上的风无遮无拦地吹过，赏景时居高临下，视野也开阔得多。

上船之前，云泠以为谢珏只是想带她乘船赏湖景。

然而踏着木阶走上二楼，云泠一下子愣住了。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傅雪、罗璇玑……师父、母亲……

全都坐在楼船二层的圆桌旁，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云泠的声音渐渐带上哽咽。

郑国夫人：“我们昨夜到的，正好赶上你的生辰。”

“一路上累不累？”云泠连忙问道。

郑国夫人摇头：“不累。你和陛下是绕着路来的，我们直奔这里，路上花的时辰不到你们的一半。”

长公主脸上的笑容更明媚：“难得有机会来这么远的地方，一路上见到这么多景色，很是值得。”

就连罗璇玑的脸上，也满满都是笑意。

她笑着说道：“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看到这么远这么美的景色。”

云泠看到罗璇玑轻快的笑容、明亮的眼神，也发自内心地笑了。

她已经许久没看到罗璇玑这么开心了！

丧夫后的罗璇玑，总是沉默安静的，丧夫前成亲后的她，更是每日都生活在恐惧之中。

时隔这么久，云泠终于在罗璇玑脸上看到了几分闺中时的快活。

傅雪也连连点头：“是啊！能看到这样的美景，走多远的路都值得！”

这般出门游历的机会，别说女子难有，便是男子也不易得。

先不论一路上花销几何，想要保障一路的安危，便要一队既忠诚又能干的护卫。

路途遥远，认路便是一个大问题，若是在偏僻无人的地方迷了路，是极危险的一件事。

云泠与陛下出京后这一路，全都由熟悉路线的秦卫带路。

郑国夫人等人的路线不同，从京中直奔天女湖，身边的护卫也都是谢珏派来的，带路的亦是曾跟随秦卫一起治水患、治雪灾的手下。

寻常人家，难有如此的侍卫。

云泠看到几人都不觉赶路辛苦，反而乐在其中，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长公主，画画之人最爱游览此生未见过的美景。恨不得将天下美景都收入眼中，再落于纸上。

“这一回，是我这个师父，沾了弟子的光。”长公主笑道，“不知姒姒明年的生辰在哪里过？”

“京城无趣，不如明年再换一个景色不同之地。”

谢珏知道若是自己在，这一桌人除了长公主，个个都不自在。

尤其是云泠的闺中密友，看起来对她惧怕得很，连郑国夫人也有点紧张。

谢珏举杯祝云泠生辰，便先离开了。

离开前在云泠耳边说道：“贵妃留些胃口，与朕再开小宴。”

谢珏下船后，徐灵雁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明显松弛下来。

罗璇玑奇怪地看着徐灵雁：“你不是陛下的妃嫔？怎么看着比我们更怕陛下？”

徐灵雁心想，正是因为她曾是陛下的妃嫔，在宫中亲眼看到陛下是如何杀人无数、血流成河的，才更怕他！

徐灵雁向罗璇玑解释：“我已不是陛下的妃嫔了。”

“如今是宫中的女官，愧居长使之位。”

徐灵雁从妃嫔变成女官，在后宫中掀起了种种波澜，可在宫外却无人知晓。

罗璇玑长住浮玉山上，更是不曾听闻。

罗璇玑今日方听闻这件事：“你从良人变成了长使？”

徐灵雁点头。

罗璇玑惊得瞪大眼睛，片刻后，噗嗤一声笑了：“难怪阿姒愿与你相交！”

徐灵雁感受到，罗璇玑与傅雪两人对自己的态度顿时不同了，连郑国夫人看自己的眼神也变得更温柔些。

郑国夫人想问问女儿，是